血水順著木桶邊緣往下淌。
我盯著自己浸泡在藥液里的雙手,指節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三天前被鐵釘劃破的傷口像被無形針線縫合,暗紅色的血痂在淺綠色液體中逐漸脫落。木桶里漂浮的槲寄生葉片突然劇烈震顫,某種尖銳的耳鳴刺穿顱骨。
“又開始了。“我猛地把頭埋進冰涼的藥液,直到肺部傳來灼燒般的疼痛。水波晃動間,右手背浮現出蛛網狀的青紫色血管——這是第七次突變反應。
破舊的旅館木門突然被撞開,寒風中裹挾著腐肉氣味。我抓起搭在桶沿的亞麻布裹住身體,狩魔感官已經捕捉到三十步外凌亂的馬蹄聲。老板娘瑪莎提著油燈沖進來,她圍裙上沾著可疑的黑色粘液。
“河邊的磨坊...“老婦人枯瘦的手指幾乎掐進我肩膀,“喬伊的牛群發瘋了,它們眼珠在夜里會發光!“
我摸索著穿上皮甲的手在發抖。這不是恐懼,是青草試煉后的神經還在重新校準。銅扣第三次從指間滑脫時,瑪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煤油燈湊近我滲出冷汗的額頭。
“你的眼睛...“她渾濁的眼球映出我收縮成豎線的瞳孔,“和喬治先生最后那晚一模一樣。“
這句話讓我胃部抽搐。三天前在河灘蘇醒時,記憶就像被撕碎的羊皮紙。我只記得滾燙的坩堝,十二種草藥在銀湯匙下沸騰,還有導師枯樹皮般的手掌按住我后頸。再睜眼時已躺在下游的蘆葦叢中,貼身內襯里縫著的獅鷲銀鏈沾滿血污。
瑪莎突然掀開墻角的稻草堆,銹跡斑斑的鋼劍在月光下泛著油光。這是我唯一從河里帶出來的東西,劍柄纏著浸透河水的繃帶,輕輕一握就會滲出暗紅水漬。
“拿著這個。“老婦人往我懷里塞了個麂皮袋,酸腐的奶酪味撲面而來,“去年冬天有個白頭發獵魔人留下的,他說...“
馬蹄嘶鳴打斷了她的話。我沖出旅館時,十五匹發狂的耕牛正撞開籬笆。它們的眼球凸出眼眶,在月光下泛著熒綠色,口鼻噴出的白沫在空中拉出蛛絲般的黏液。領頭的公牛犄角上掛著半截牧羊犬的尸體,暗紅色腸子拖在泥地里劃出蜿蜒的痕跡。
我的手比思維更快。
鋼劍出鞘的瞬間,世界突然變得異常清晰。我能看見公牛睫毛上凝結的霜花,能聽見三百步外渡鴉振翅的節奏,甚至能聞到三日前藏在劍柄夾層里的鼠尾草味道。但這份饋贈需要代價——劇烈跳動的心臟讓視野邊緣泛起黑斑,握劍的右手開始不受控地痙攣。
公牛裹挾著腥風撲來。
我下意識地揮劍,劍刃卻卡進槐木籬笆樁。腐臭的牛舌擦過耳際,黏液滴在后頸發出滋滋的腐蝕聲。翻滾躲避時,掌心的舊傷再度崩裂,血珠甩在雪地上綻開詭異的冰花。
“法印!“記憶深處突然炸響導師的呵斥。我憑著肌肉記憶抬起左手,食指與無名指扣成鳥喙狀。想象中的火焰沒有出現,倒是公牛突然人立而起——它腹部長出的六條蜘蛛腿正在瘋狂刨動。
這次我真的聞到了尿液的味道,不確定是嚇失禁還是劍柄皮革的霉味。當蜘蛛牛撲來的瞬間,我胡亂揮出的鋼劍意外斬斷了最前端的兩條附肢。墨綠色體液噴濺在雪地上,騰起的白煙中浮現出扭曲的符文。
劇痛讓怪物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哀嚎。我趁機滾到磨坊水車旁,顫抖的左手再次結印。這次有銀藍色火花在指尖跳躍,但隨之而來的反作用力把我掀翻在結冰的河面上。
冰層碎裂的脆響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黑色血管正從脖頸向臉頰蔓延,左眼完全變成琥珀色的獸瞳。這是青草試煉失敗的征兆,導師筆記里管這個叫“月蝕期突變“。
蜘蛛牛的影子籠罩上來時,我注意到它腹部有團不自然的隆起。前世實驗室培養皿的記憶突然復蘇,我撐起最后氣力將鋼劍擲出。劍尖精準刺入鼓脹的囊袋,爆開的膿液里掉出個拳頭大小的蟲卵。
所有發狂的牲畜同時僵住,它們的眼球像熟透的李子般爆裂。我趴在冰窟窿邊緣劇烈干嘔,看著那些蟲卵在月光下迅速干癟,最后化作一堆閃著磷光的灰燼。
瑪莎的尖叫聲從河岸傳來時,我發現劍柄上的獅鷲紋章正在發燙。那些原本纏繞劍身的繃帶自行脫落,露出下面蝕刻的凱爾特符文——最醒目的那個符號,和剛才蜘蛛血繪制的圖案一模一樣。
河面的薄冰映著血色朝陽。我裹緊沾滿泥漿的斗篷,鋼劍插回劍鞘時發出粘稠的聲響。瑪莎站在磨坊廢墟前數銅幣,老婦人枯槁的手指每次撥動錢幣都要在圍裙上擦三下。
“二十克朗。“她把錢袋拋過來時后退了半步,“夠買三天的黑面包。“
硬幣邊緣沾著凝固的牛血,這讓我想起昨晚爆開的蟲卵。當指尖觸到錢袋的瞬間,獅鷲銀鏈突然在鎖骨處震顫——不是面對魔物時的尖銳刺痛,而是類似蜜蜂撞上玻璃的悶響。
“您身上帶著魔法器物。“我盯著她圍裙口袋,那里露出半截雕花銅鏡。
瑪莎的表情突然扭曲,她抓起門邊的鐵叉指向我咽喉:“滾出去!你們這些變種雜種!“鐵叉尖端殘留的驢毛還在滴水,“喬治先生至少懂得敲門!“
我踉蹌著退到街道上,銀鏈的震顫隨著距離拉開逐漸平息。晨霧中傳來鐵匠鋪的敲擊聲,但當我的鹿皮靴剛踩上石板路,此起彼伏的關窗聲就像瘟疫般蔓延開來。
酒館老板娘朝門檻潑滾水,蒸騰的熱氣里飄著馬鞭草的苦澀;肉鋪學徒故意把羊血甩到我的靴面,暗紅液體在皮面上畫出褻瀆符號;就連蜷縮在墻角的小乞丐,都在我經過時朝雪堆啐了口帶血的唾沫。
“怪物!“裹著破毯子的老婦人突然從門縫里尖叫,她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握著圣徽,“你眼睛里住著惡魔!“
我加快腳步,狩魔感官卻強迫我接收所有細節:腐臭的下水道飄來死貓氣息,閣樓晾曬的亞麻布沾著疥瘡膿液,鐵匠鋪風箱里混著咳血的聲音。最糟糕的是那些竊竊私語,就像無數甲蟲在耳道里爬行。
“聽說他把老喬尼的牛都變成了蜘蛛...“
“喬治上個月來收過魔物稅...“
“他斗篷下肯定藏著尾巴...“
銀鏈突然劇烈震動。我本能地閃身躲進巷口,一盆滾燙的煉金廢料潑在剛才站立的位置,酸液把積雪蝕出蜂窩狀的孔洞。二樓窗戶砰地關上,但我已經看清那張布滿膿瘡的臉——是經常在碼頭卸貨的漁夫。
穿過市集時,賣腌鯡魚的老頭突然掀翻木桌。發臭的魚內臟雨點般砸來,我揮動斗篷遮擋的動作引起更大恐慌。女人們揪著孩子躲進商鋪,鐵匠抄起燒紅的火鉗,連拴在面包房門口的瘸腿狗都對我齜牙。
“讓讓路,變種人。“運尸車的馬夫揚起鞭子,腐尸堆里伸出青灰色的手,“除非你想和這些吊死鬼作伴。“
獅鷲銀鏈在此刻發出蜂鳴。我注意到運尸車底層有具裹著星月紋長袍的尸體,她發間別著的紫水晶發卡正在滲血。但馬車已經拐進教會側門,持戟衛兵沖我腳下吐了口痰。
正午時分,我蹲在墓園外墻啃黑面包。銀鏈貼著皮膚微微發燙,這表示三百步內有魔物活動。但當守墓人拎著煤油燈經過時,他突然掄起鐵鍬劈來。
“滾回你的沼澤!“老人缺牙的嘴噴著唾沫,鐵鍬上還沾著帶腦漿的頭發,“上次你們這些白眼狼崽子偷走了我女兒的裹尸布!“
我翻出圍墻時刮破了斗篷,這反而救了命——三支弩箭釘在剛才蹲坐的位置。塔樓上的守衛正給重弩裝填新箭,他胸前的烈日紋章在雪地里紅的刺眼。
夜幕降臨時,我在橋洞下生火。獅鷲銀鏈終于安靜下來,只有偶爾路過的水鬼會引起輕微震顫。當我檢查鋼劍損傷時,發現劍格縫隙里卡著半片蟲卵殼——它在月光下顯露出和喬治實驗室相同的六邊形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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