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誰吟滿江紅
- 從俠之大者完顏康開始
- 青山隱隱隱
- 2328字
- 2025-03-15 00:01:00
片刻后。
歐陽克看著黃藥師一手拎著一只,飄飄然越過宅院,沒入夜色遠(yuǎn)去,不由感嘆其武功之高,當(dāng)真是不可思議!
五絕!果然是江湖武林絕頂至高的存在!
唉,既然下定決心求叔父出面向黃島主求親,那接下來我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連完顏賢弟玩弄感情的太上忘情都不能學(xué)了。
歐陽克糾結(jié)無比,決定尋些新鮮美色,只給自己明日一天放縱的機(jī)會。
明日之后,我要當(dāng)個正人君子,這才配得上黃姑娘。
賢弟這般武功又低還三心二意腳踩兩條船的,他不配啊!
......
“蓉兒,你重了。”
“爹!!!”
“嗯......蓉兒,你長大了。”
“嗯嗯!”
已離開東湖鎮(zhèn),黃藥師將黃蓉與楊康放下。
楊康在向黃藥師執(zhí)禮相謝他幫忙維持略通拳腳小王爺?shù)娜嗽O(shè),黃蓉卻在惱爹爹說她胖了。
這一路上由北向南,絕無餐風(fēng)飲露,除了在少林寺吃得素了點,其余時候可是從來珍饈不斷的,使團(tuán)中的廚子都給她調(diào)教得服服帖帖。
不是胖了,是長大了!
長大了好呀,好師侄總是嫌棄我小。
小又怎么了,不一樣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瞧那歐陽克,什么狗屁白駝山少主、“西毒”之侄,跟從南往北一路上遇到的普通男子一樣,兩只眼睛都要看掉了!
唉,換了女裝,只有好師侄依舊對我不假辭色。
哼,你等我長大。
三人依舊撐舟渡河,重回了班荊館。
對于女兒自顧自得又跑回楊康屋里的小榻休息,黃藥師不置可否、也不阻攔。
......
入駐都亭驛的使團(tuán)名單在中都出發(fā)時既定,不像班荊館這邊兼作候館、對來往入住人員管得不嚴(yán)。
故而,若同至皇城邊下的都亭驛,必然對不上身份的黃藥師與黃蓉,次日一早便從班荊館先行一步離開了,同樣隨著馬車被帶走的,還有十箱“聘禮”。
馬車及隨行人員是楊康要求館伴使岳珂找來的。
岳珂義正詞嚴(yán),絕不可能拿接待經(jīng)費(fèi)為金使私事服務(wù)。
“岳郎中未聞傳言,本使這趟帶來的財貨寶物是賄賂史右丞的?就算未曾聽聞,與接伴使交接時,也知道太湖群盜不自量力欲劫寶物之事了吧?”
“那行吧。”
楊康沒想到岳珂還真答應(yīng)了,他都準(zhǔn)備讓黃藥師辛苦一番,去臨平鎮(zhèn)上租借車隊了。
轉(zhuǎn)念一想,岳珂是史彌遠(yuǎn)跨級提攜的,知遇之恩讓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像不是什么大問題。
哦對,史彌遠(yuǎn)之父史浩在宋孝宗時任尚書右仆射兼樞密使,為岳飛申冤并成功推動平反,岳飛子孫特予錄用亦由其始。所以岳珂身為岳飛之孫,與這么個名聲不佳的權(quán)相湊在一起,倒也不意外。
當(dāng)然,他楊康又不是學(xué)歷史的,這些事兒原本當(dāng)然是不會知曉的,岳珂又不會大嘴巴跟他聊這些七拐八拐的道道。
而是岳武穆迷弟黃藥師如數(shù)家珍地擱那兒叭叭。
讓老黃親自發(fā)掘保護(hù)《武穆遺書》,著實是再合適不過!這可比任何聘禮,更合他心意。
同樣,黃藥師生平也尤為佩服辛棄疾,所以對楊康保持更多期待。
上午,黃藥師一行人從余杭門入了臨安城。
“黃官人,咱們這么多行李,要放到何處去?要在哪個街坊暫時尋個落腳之處么?行在市井,小老兒也熟得很!”車夫殷勤相問。
“去先前那位岳郎中家里。”
“好嘞!”
......
學(xué)了一天禮儀,楊康終于閑了下來,用過晚膳后,便在班荊館里溜達(dá),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歷史名人。
雖然這邊的現(xiàn)實跟后世的歷史比起來,并不那么正經(jīng),許多人事已似是而非,但大體上還是沒變的。
譬如,岳珂在亭中獨(dú)自飲酒,吟誦感懷的一首《滿江紅》,楊康他便聽說過。
不是張導(dǎo)讓秦檜吟誦的那首《怒發(fā)沖冠》哈!
“何日請纓提銳旅......哼。”
“岳郎中,你繼續(xù)、繼續(xù)......”
“掃興!”
岳珂提酒便走,于私他是完全不想搭理金人女真的。
但他被楊康攔下了,問出來個小小疑問。
“留步!聽聞岳郎中至今仍在搜集岳武穆文字,本使從一說書人處倒是聽過一首詞,他言是岳武穆所作,正想請教岳郎中。”
聞言,岳珂腳步便挪不動了。
當(dāng)年搜集材料所撰《吁天辨誣錄》《天定錄》還尚為淺薄,而后自高中進(jìn)士后,他又繼續(xù)承襲父志,矢志不渝地搜集祖父當(dāng)年被秦檜黨羽銷毀淹沒的文字......
楊康拉著他坐回亭中,為其斟酒。
岳珂心道,這人還在探尋什么子虛烏有的武穆遺書兵法。
“什么詞,你且說來。”
“咳咳!”楊康清了清嗓子,念道:“怒發(fā)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他瞧了眼岳珂,沒打斷?
后世之中,這首《怒發(fā)沖冠》最早考證出處至明,因資料離散,重新考訂之故,亦不可得知當(dāng)年岳珂到底有無搜集完整,故而后人多有爭論真?zhèn)巍?
念及下闋:“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見得岳珂神色激動,楊康便知這首詞他是真不知道了,不然早知此詞、今從“金人”口中激昂念出,這嘲諷的效果不會比秦檜所念來得差。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岳珂喃喃隨著楊康所念最后一句亦重復(fù)相吟。
忽而手拍石案,激動萬分。此詞若非祖父所作,還能有誰?
只是......居然是一金人傳誦給自己,難道自己要在所編纂的祖父文字粹編中記載這闋滿江紅《怒發(fā)沖冠》的傳述之人是金國肅國公完顏康嗎?
宋人未記,卻由金人相傳,簡直滑稽。
岳珂對楊康態(tài)度大為改觀,拱手問道:“尊使可知那位說書人姓名?”
“似是自稱張十五?或者張十四?我也記不大清了。”
“卻難得尊使還記得全詞!”
“彼時年幼,雖不明詞中意,卻也為其中英雄氣概折服,敬佩萬分!故而悄然已記在了心里。”
抄詩他是不會抄的,但把如此慷慨激昂、膾炙人口的詞不論真假,給岳飛安上名頭,他安得比抄得爽。
岳珂還要再謝。
楊康卻起身告辭,別再謝了,等你完成館伴使的任務(wù),回家看到老黃寄存在你那的禮物,估計你要驚得來追著罵我害你。
黃藥師昨夜筵上倒是與岳珂相談甚歡,聽聞其正在收集岳武穆四散材料,后來便主動跟好徒孫講了聲,這人沒錢沒勢,搜集岳武穆文字摳摳搜搜磨磨唧唧......
我黃老邪來助他一臂之力!
行吧,是給岳丈的“聘禮”,你愛怎么用怎么用吧。
夜將深,楊康回屋靜坐良久,繼續(xù)從靜功鍛煉易筋鍛骨篇法門。
臨近子時,他自個兒換好衣物服飾。
忽然沒有了小師叔服侍,還真是有點不習(xí)慣。
沿著脖頸貼覆了人皮面具,又將怒目鬼神儺面緩緩戴上。
出門。
所謂,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為盡命書之機(jī)。
俠名從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