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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便宜師侄很氣人

簡管家捧了一堆木牌,臉上恭敬、心中震驚,如此之多怕不是將整座樓搬了一半。

完顏洪烈得到簡管家請示,也頗為心疼,但再想到若是康兒納了那位黃島主之女,引得東邪助力,頓時感覺也值了。

不過,此事暫不好教歐陽克知曉,若是讓他發(fā)現(xiàn)奉給“東邪”的禮聘比“西毒”的多上數(shù)十倍,指不定會出什么岔子。

幸好,南下隊伍是分批安排的,康兒領(lǐng)使團先走水路至盱眙換宋國官船,這是正式使團的路線;而歐陽克他們則后從陸路一路向南,經(jīng)山東東路至海州,分散門人幫眾喬裝打扮偷偷潛入宋國。

最后在臨安會合。

總不會有人膽大包天截殺正經(jīng)的金國使團吧?

太湖陸冠英:“!!!”

......

夜,客房。

黃蓉和梅超風面面相覷。

這就是丈夫陳玄風被郭哥哥殺了的梅超風么?

她出聲試探:“梅若華?”

“小師妹!師父......師父跟你講過我原來的名字?”

梅超風聲音顫抖,沒想到小師妹居然知道她拜師之前的名字,自己可是連好徒兒都沒告訴過!

這意味著什么?

師父或許還念有舊情、還能原諒她!

她惶恐相問黃蓉,關(guān)于黃藥師近況,以及還有沒有機會再入門墻。

黃蓉沒想到離島都快二十年的師姐,還心心念念著重回師門。

爹爹就有這般好么?

她沉默回憶桃花島無憂無慮的生活,爹爹確實很好。北地的飲食風俗她確實不太習慣,原本打算蹭好師侄的船一路南下,到臨安分了財貨安頓下來,順便還能等個從山東回臨安的郭哥哥,好好質(zhì)問他,明明都是認的親,黃賢弟怎么就不如楊叔父了呢!

但現(xiàn)在,她有些想家了。

萍水相逢的郭哥哥沒有爹爹好;

便宜師侄......嗯,他很可惡!

聽著黃蓉默不作聲,梅超風原本火熱的心漸漸冷卻。

楊康扯了扯黃蓉的金絲發(fā)帶:“小師叔!你說句話呀!”

黃蓉拍掉他手:“你別吵,我有在認真回憶。”

梅超風冷靜下來的心感覺這兩個人有點不對勁。

這才相識一天吧?

她不知道,這短短一天,兩人已是一起玩兒過“救命之恩”、一起分過贓,談不上患難與共,那至少也是哥們兒義氣。

被穆念慈芳心明許的情愫感染,梅超風反而對楊康與黃蓉這種后現(xiàn)代正常男女“朋友”關(guān)系,理解不能。

黃蓉是真的在回憶,回憶路上楊康拜托自己如何哄梅超風。

嘖,這梅師姐怎么找著如此孝順的好徒兒哦。

居然讓自己不用管爹爹真實態(tài)度到底如何,直接跟梅師姐說爹爹已經(jīng)原諒了他們。

要是爹爹沒原諒呢?

哦,我這好師侄居然打算打上桃花島耀武揚威逼爹爹原諒梅師姐。

嘁!狂妄。

但他這身內(nèi)力,確實強到邪門兒!

不過,又狂又邪,不愧是東邪門人!

“梅師姐,我記起來了!爹爹從沒跟我講過你們幾個的壞話!而且爹爹這些年創(chuàng)出一門精修下盤的內(nèi)功秘訣,我瞧了兩眼便不感興趣,問是什么功夫,爹爹卻說是‘旋風掃葉腿’另一番變化,想必是爹爹心中后悔,但他向來要強好勝不肯言明,所以將補救腿疾的功夫假托舊名。”

黃蓉力求逼真,講述得有模有樣。

但講著講著便又想起爹爹和自己吵架,那副氣到梗著脖子的模樣,心想,爹向來是這個脾氣,哎,太討厭了。

楊康聽黃蓉還沒編到重點,當即嘴替問道:“既然師祖對那幾位被打斷腿逐出島去的師叔師伯心有愧疚,那豈不是意味著對師父盜書叛門之事同樣已經(jīng)原諒了?”

小師叔,你快說是。

黃蓉:“嗯嗯!”

梅超風卻道:“或許師父對我更加惱恨了......”

她對黃藥師是又愛又懼,涉及己身的,都往壞處想。楊康心道這也在意料之中,便當著梅師父面,直言這趟出使臨安,正好順路去趟桃花島,請教師祖!

梅超風連聲阻止他上島的念頭。

“那還請小師叔探探師祖口風,弟子拜謝!”

“師叔我只是遞句話的事兒,哪有不應(yīng)允之理?”

“小師妹......小王爺......”梅超風心中感動不已。

她當即從懷中掏出一直視若性命的下卷真經(jīng),遞到黃蓉面前:“小師妹,此物本是師娘親筆所寫,今日是該物歸原主了。”

梅超風露出如釋重負的淺笑。

黃蓉接來書冊,摩挲著娘的字跡,心下感傷。而后見著楊康正在看自己,便笑著與他對視眨眼,謝啦好師侄!

......

次日,使船一行過通州水閘,經(jīng)御河南下。

御河便是隋唐時期的永濟渠,當初雖被宋國在南逃時破壞了諸多河道設(shè)施,但經(jīng)金國多年征發(fā)勞役疏浚,如今依舊是北地最重要的河運通道,為中都輸送諸般物資。

黃蓉一身書童小廝打扮,在金國正使、銀青榮祿大夫、肅國公完顏康的房間內(nèi)研讀《九陰真經(jīng)》下卷。

肅國公是皇帝完顏璟因楊康將使宋國,特意加封的。當然,和散官銀青榮祿大夫一樣這并非實封。完顏皇族子弟,受寵愛的一般早就封爵,完顏康因不太受完顏璟待見,已經(jīng)算是晚的了。

楊康當然并不在乎什么肅國公不肅國公的,不過接下封賞以及出使任務(wù),還是被完顏洪烈?guī)е蚧实弁觐伃Z去謝恩。

在請托梅師父暗中保護包惜弱、順手教教穆念慈正經(jīng)的九陰真經(jīng)武功后,與包惜弱、穆念慈依依惜別,他便踏上了使途。

完顏洪烈一路送到了渡口,還囑托楊康與副使,在金國境內(nèi)走得慢些,讓另一路武林人士先入宋境。梁子翁幾日未見、后經(jīng)藥童稟告確認的失蹤,使完顏洪烈對此次盜書成功的期待又降低了一分,同樣,也更加擔心兒子的安全。

楊康鄭重點頭,放心吧“父王”!我絕對不會有事!

至于身在中都的包惜弱,有好感度爆表的梅師父和念慈妹妹在照看,若生異變,只能不顧包惜弱的心理健康、直接將其強行帶離了。

這事他已吩咐過。

中都已去,眼下他需為小師叔答疑解惑。

黃蓉當然也是讀過佛道經(jīng)典的,但是九陰真經(jīng)上的一些道家術(shù)語屬于武功心法上有特殊解讀的暗語,她并不知曉。

但是黃蓉看到此時都快翻完了,卻是一句沒問。

楊康見得黃蓉小嘴微張,似是有話要說。他當即屏氣凝神,側(cè)耳恭聽,以為這小師叔會問出什么高深的問題來。

胡謅也要謅得高深莫測,可不能教她小覷了。

至于她不能理解、練不得通,那是她的問題。自己這身功力,便是最權(quán)威的證明。

黃蓉看著揭開的最后一頁良久,緩緩念道:

“恁時相見早留心,何況到如今。”

“待得酒醒君不見,千片,不隨流水即隨風。”

“人已老,事皆非,花間不飲淚沾衣,如今但欲關(guān)門睡,一任梅花作雪飛。”

“師父,師父,你快殺了我,我對你不起,我要死在你手里,師父,師父。”

楊康心道:“原來不是問武理、而是在糾結(jié)八卦,小丫頭居然如此快上鉤,這還沒出大興府多遠,她可別跳船回去找梅師父質(zhì)問去了。”

他當然知道,這是梅超風在漠北眼瞎之下、心灰意冷在真經(jīng)下冊最后一頁空白處寫的詞句。

前三句是黃藥師在詞集上曾加筆錄被大弟子曲靈風看到,然后轉(zhuǎn)教給梅超風的,梅師父一直牢記在心,而最后一句卻是筆下的自言自語。

楊康便解釋起來梅超風寫這些言語時的凄慘境地。

黃蓉聽了,也不知是深受文字與故事感染而同情,還是念及她爹在外面居然有個疑似“小”情人的弟子而心生酸楚......

離家出走的小丫頭情緒一上頭,頓時淚眼婆娑了。

楊康當然猜是后者,但他卻感慨嘆道:

“師父與陳師伯伉儷情深,實在感人肺腑。小師叔眼窩子淺,感動落淚實屬常事,不必介意師侄在此。”

這幾句半點沒有“陳玄風”、“師兄”、“師哥”之類的字眼,反而滿目都是“師父”,黃蓉又不是癡傻,她雖不知男女之事,但熟讀詩詞歌賦,心中早亦向往男女之情,哪里看不明白梅師姐對爹爹深藏的情愫。

她當即將《九陰真經(jīng)》摔到楊康身上。

明明知道書后有字,還慫恿我取回真經(jīng),還讓我向梅超風許諾幫她向爹說說好話!

這家伙簡直壞到奇怪!

“你故意逗我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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