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相撞的剎那,阿史那烈彎刀暗槽中的狼血毒霧突然凝成玄武門虛影。李逸塵的陌刀劈開幻象時,刀柄螭龍紋突然睜開第三只眼——那瞳孔里映出的玄武門守衛,鎧甲下竟是森森白骨!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長安城根本沒有活人!“突厥王子獰笑著扯開衣襟,胸口狼首刺青竟與銅門上的椒圖獸首同時咆哮。鏈刃絞碎三枚銅鐘的瞬間,刻著“角“字的懸泉鐘突然迸發青光,鐘體內壁顯露的《考工記》殘篇正在急速燃燒。
慧明的誦經聲陡然轉為《蘭亭序》音律,聲波震碎七口銅鐘。飛濺的青銅碎片在空中組成河圖洛書,將狼血毒霧逼退至銅門角落。老和尚的僧鞋突然陷入地磚,青磚下浮出的機關齒輪竟刻著“開皇二十年宇文愷監造“!
“這才是真正的玄武門!“蘇瑤突然從陰影中閃出,手中龜茲銀幣精準嵌入懸泉鐘的裂縫。鐘體轟然炸裂,飛出的銅片在墻面拼出大業十二年龍首原工地圖——標注斬龍臺的位置,赫然是武德九年李世民設立的天策府!
阿史那烈的鏈刃突然纏住李逸塵左臂,彎刀直刺其咽喉:“看看你守護的真相!“刀尖觸及皮膚的剎那,年輕將領的血液突然泛出青銅光澤。陌刀自主翻轉劈斷鏈刃,刀背云紋中浮出楊廣《紀遼東》的詩句,每個字都在滲血。
懸泉鐘殘片突然凌空重組,化作微型長安城模型。慧明咬破舌尖將血噴在模型上,朱雀大街的位置突然塌陷,露出地下三百具青銅棺槨——每具棺蓋都刻著“大業九年卒“的銘文,棺內機械臂握著的陌刀,與李逸塵的兵器完全一致!
“你本是宇文愷為楊廣打造的守陵人!“蘇瑤的銀鏈纏住模型中的玄武門,扯出的銅釘上沾滿綠色銅銹。李逸塵的瞳孔突然映出開皇二十年場景:幼年的自己被獨孤皇后抱上祭壇,胸口植入的青銅螭龍正在與眼前的陌刀共鳴。
銅門在此刻徹底崩塌,門后涌出的不是明光鎧,而是數百具身披隋鎧的青銅兵俑。它們的面部雕刻著李世民麾下名將的容貌,手中陌刀卻刻著突厥狼圖騰。阿史那烈突然割破手腕,血灑兵俑的瞬間,所有兵俑心口都浮現出李逸塵的重瞳畫像!
“鎖龍局必須用守陵人的血來破!“慧明突然奪過陌刀刺入自己胸膛,噴涌的鮮血竟是泛著銅綠的液體。老和尚的袈裟碎成金粉,露出布滿機關齒輪的軀體——這分明是宇文愷親手打造的青銅人偶,關節處還殘留著大業九年的封泥!
懸泉鐘的共振達到頂峰時,整座地宮開始時空倒錯。李逸塵看見武德九年的自己正將陌刀刺入李建成咽喉,而刀刃滴落的鮮血在空中凝成“開皇二十年“的篆字。銅門后的兵俑突然集體跪拜,它們撕開隋鎧露出內襯的唐制軟甲——每件軟甲胸口都繡著“天策府近衛“的血書!
當最后一口銅鐘墜地時,李逸塵的陌刀突然插入自己丹田。噴涌的青銅血液中,三百具兵俑齊聲高誦《秦王破陣樂》,而龜茲銀幣在蘇瑤掌心熔成的玉璽虛影,正緩緩印向玄武門匾額上缺失的“武“字缺口……
金箔觸壁的剎那,血玉髓星圖突然泛起靛藍磷火。蘇瑤腕間滲出的血珠逆流而上,在虛空凝成突厥薩滿的狼首圖騰。李逸塵揮刀欲斬,刀刃卻被無形屏障震開——壁畫深處傳來宇文愷的冷笑:“開皇二十年的星圖,豈容胡刀褻瀆!“
十八口銅鐘墜地的轟鳴中,慧明突然扯斷佛珠串。菩提子嵌入《心經》梵文的瞬間,金光里浮出大業九年龍舟圖紙的虛影。老和尚的僧袍被氣浪掀開,腰間赫然露出半枚青銅魚符——正是楊廣賜予宇文愷的將作監信物!
“這是九宮離火陣!“蘇瑤撕開燃燒的袖口,露出手臂內側的龜茲刺青。靛藍火焰順著刺青紋路蔓延,竟在地面燒出《考工記》失傳的“懸泉鐘陣圖“。李逸塵的明光鎧突然吸附滿地銅鐘碎片,甲片縫隙滲出黑色油脂——正是壁畫石脂水引燃的源頭。
火舌舔舐神龕時,幔帳灰燼中顯露出暗格。慧明以魚符為鑰插入機關,暗格內三百枚青銅齒輪突然飛旋,在火場中央組成渾天儀模型。儀盤上的“開皇二十年“標記突然炸裂,迸出的不是火星而是冰晶,每粒冰晶中都封存著獨孤皇后斬龍時的記憶碎片。
阿史那烈的彎刀突然破火而入,刀身狼血蒸騰成玄武門幻象。李逸塵格擋時,陌刀劈碎幻象中的李建成——那飛濺的血肉竟化作青銅碎屑,叮叮當當落滿渾天儀。蘇瑤趁機將燃燒的右臂按向儀盤,龜茲刺青與冰晶融合,瞬間凍結整個火場。
“貪狼噬月,玄武泣血...“凍結的火焰里浮現出宇文愷手書,“此乃獨孤皇后斬龍時留下的血讖!“慧明突然口吐鮮卑語,渾天儀模型應聲炸裂。飛散的齒輪在空中組成大運河走勢圖,每個轉折處都插著刻有“天策“字樣的青銅釘。
銅鐘殘片在此刻突然浮空,梵文金光匯聚成佛陀虛影。佛陀掌心卻浮現出隋煬帝《飲馬長城窟行》的詩句,每個字都在滴落混著狼血的毒液。李逸塵的陌刀突然脫手飛旋,刀柄玉鈕射出的青光竟與蘇瑤腕間血痕產生共鳴——那些突厥魯尼文字突然重組,拼出“開皇二十年十一月廿三子時“的陰歷日期!
“原來斬龍日才是鎖龍局的開端!“蘇瑤嘔出黑血,血珠落地凝成傳國玉璽虛影。玉璽底部“受命于天“四字裂開,露出內藏的微型九幽玄棺。阿史那烈突然割破掌心,將狼血灑向玄棺,棺蓋轟然開啟的瞬間,三百具身披隋鎧的青銅兵俑破土而出——它們的面部,竟與神龕中供奉的獨孤皇后塑像一模一樣!
磁石吸附的銅屑即將拼全地圖時,阿史那烈胸口的玄武刺青突然滲血。血珠觸及銅鐘碎片的剎那,銘文“釋道岳“三字竟浮出青煙,凝成老僧虛影——正是武德九年暴斃的香積寺住持!慧明突然口誦梵咒,腕間佛珠炸裂,舍利子精準嵌入虛影眉心。
“宇文愷把秘密刻在了老衲頭骨上!“虛影嘶吼著炸成血霧,銅屑地圖瞬間補全翼宿方位。李逸塵的陌刀突然吸附血霧,刀柄暗格彈出的青銅螭龍竟與蘇瑤腕間血痕共鳴。星圖投影下的香積寺平面圖突然立體化,大雄寶殿地基處浮現出宇文愷親筆《鎖龍疏》。
阿史那烈突然割下玄武刺青的皮膚,血肉擲向銅鐘殘片。沾血的“武德九年“銘文突然融化,露出底層陰刻的突厥文——記載的竟是李世民與DTZ可汗的密約!慧明撲向銘文時,老和尚的脊背突然裂開,脊椎骨節分明是青銅鑄造的渾天儀樞軸。
“釋道岳的舍利子...原來在你體內!“蘇瑤的金箔突然刺入慧明后頸。青銅樞軸迸發的火花中,三百銅鐘碎片凌空重組,拼出開皇二十年的長安城微縮模型。模型里獨孤皇后斬龍的位置,正是香積寺鎮國塔的地宮入口。
李逸塵的青銅螭龍突然脫手飛向模型,龍口銜著的玉珠嵌入鎮國塔塔尖。地宮深處傳來機括轟鳴,眾人腳下青磚突然塌陷,露出深井中垂直豎立的青銅棺——棺面玄武紋與阿史那烈刺青完全一致,棺內宇文愷的尸身雙手交疊,握著的正是缺失的傳國玉璽角!
“玉璽缺角本就是鎖龍陣眼!“阿史那烈獨眼突然淌出銅液,彎刀劈向青銅棺的瞬間,宇文愷尸身猛然坐起。尸首胸腔內嵌的渾天儀突然運轉,二十八宿方位射出青光,將突厥王子釘在井壁。星光照耀下,眾人看清井壁刻滿陣亡將士姓名——每個名字后方都標注著“開皇二十年卒于鎖龍陣“。
李逸塵的陌刀在此刻不受控地刺入青銅棺,刀身云紋中浮出自己襁褓時的畫面:宇文愷正將青銅螭龍植入嬰兒心口,棺中玉璽缺角處赫然鑲著半枚長命鎖——鎖上陰刻的“逸塵“二字正泛著血光!
佛珠撞擊地磚的剎那,三百六十塊磚面同時浮現《推背圖》第四十二象的“坎離相爭“卦。蘇瑤的金箔被鏈刃勾至半空,星圖折射出的暗渠圖里,竟游動著細小的青銅蠕蟲——正是當年宇文愷修筑大運河時用來探測龍脈的“尋龍蚯“!
“西北乾位!“慧明突然扯斷念珠,舍利子嵌入地磚縫隙。九宮八卦陣停止運轉的瞬間,阿史那烈的彎刀已劈向天狼星壁畫。血玉髓眼珠迸裂時,檀香味的血淚突然凝成獨孤皇后虛影,她手中的斬龍劍正指向李逸塵眉心。
陌刀脫手飛向西北方位,刀尖刺入墻面的剎那,整座密室響起《秦王破陣樂》的編鐘聲。血淚在音波中蒸發,霧氣里浮現出香積寺地宮的剖面圖——鎮國塔地基下埋著的不是佛骨,而是九具刻滿突厥符咒的青銅渾天儀!
“這才是真正的鎖龍釘!“蘇瑤突然撕開衣袖,臂上龜茲刺青與渾天儀投影重合。阿史那烈狂笑著扯斷鏈刃,狼血灑向投影中的渾天儀樞軸:“宇文愷用大運河滋養的可不是李唐江山...“話音未落,樞軸突然射出青光,將突厥王子的獨眼灼成焦炭。
李逸塵抓住飛旋的陌刀,刀柄磁石吸附的青銅蠕蟲突然拼出宇文愷遺書:“開皇二十年,獨孤伽羅斬長安龍脈于晉王府邸。“年輕將領的瞳孔突然收縮——晉王府舊址正是此刻眾人所在的香積寺地宮!
慧明突然口吐鮮卑語,地面卦象應聲重組。坎離相爭卦化為“火水未濟“,密室穹頂墜落的銅鐘碎片在空中組成大業十二年星圖。蘇瑤的金箔在此刻自燃,灰燼中顯露出楊廣親繪的《四海龍脈圖》——圖中黃河源頭標記處,插著的正是李逸塵的陌刀!
“你才是最后那枚鎖龍釘!“阿史那烈獨眼流著血淚撲來。彎刀觸及李逸塵咽喉的瞬間,年輕將領額間突然浮現玄武紋,整座地宮的青銅構件突然解體,在磁力牽引下匯聚成巨大的青銅螭龍——龍睛處鑲嵌的,正是傳國玉璽缺失的角!
螭龍仰天長嘯時,香積寺地宮轟然崩塌。眾人墜入深淵的剎那,李逸塵看見鎮國塔地基下的九具渾天儀同時啟動,二十八宿方位射出青光,在天幕拼出“開皇二十年十一月廿三子時“——正是史書記載中獨孤皇后斬龍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