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退下吧。”白季說道。

弟子幾人下了山。

白季依舊盤腿席地而坐，自小到大經歷的一切在她腦海里盤旋，有痛楚有快樂。

痛楚的是她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活潑，失去了她一切依靠的。

快樂的是她在華陰山遇到了莫寒安，他們攜手共進，一起長大一起練武，一起約定成為江湖上最厲害的人。當然，快樂的是，他們也做到了，身為女子的她，打敗了莫寒安，莫寒安只是淺淺一笑，語氣里似乎帶著倔強。席紀榮戳了戳他的額頭，“到底有沒有認真練武？能輸給你的師妹？”席紀榮皺著眉頭。

莫寒安只是笑而不語。

其他弟子戲虐般暗中觀察他們。

覺得他們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最完美的組合。

可白季心里只有復仇，對這些感情不放在心上，她也從未發現過。

莫寒安只是不語。

多年以后，弟子們各奔東西，席紀榮與世長辭，永遠閉上了眼睛。

他的名字也刻在了華陰山的天碑上，黑色的字跡歷歷在目——三代道長席紀榮。

他的喪事沒有菊花，他的遺言也很簡單，讓他安安靜靜的離開。

但是弟子們并沒有這樣，而是在他下葬的幾天后接二連三的偷偷去悼念，懷念他。

莫寒安也曾對白季偷偷示好過，她生辰那日，莫寒安送了她一把團扇，扇面上刺著“不辭青山，相隨與共”。

也許白季從未注意過，也許她注意到了只是把這份情藏在心里。

到如今，白季也未向莫寒安做出任何回答，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白季與莫寒安漸漸斷了感情。

白季練武成就歸來，正臨孟尹罡登華陰山道長之日時，她的眉頭緊鎖，手緊緊攥著，紅色瞳孔仿佛要溢出火花，是仇恨的感覺，白季不停的告訴自己，為爹為娘，為家里的一切復仇，為童年的自己復仇。

接下來的日子，白季精心準備復仇計劃，想要殺死一個山派道長無疑是困難的，自己一人是無法完成的，便叫回了莫寒安，兩人要殺出重圍。

“我與他無恨意，但如果是師妹遇難，我必出手相助。”莫寒安笑眼盈盈地望著白季，他沒注意，白季的臉頰微微泛紅。

就這樣，多日以后，他們殺死了山下的守衛，肩并肩走到了孟尹罡的處所。

此時的他毫不知情，周圍的婢女為他捶背揉肩，自己則品嘗著美酒，喝的臉面微醺，胡言亂語。

門口依然站著守衛。

白季與莫寒安靠在一起，兩人氣喘吁吁，他們都把自己畢生所學用在這條血路上。

白季握著劍，一步步靠近，守衛似乎有些疲憊，只是望著地面發呆。

兩人分別處理掉了守衛，守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胸口還插著劍。白季拔出劍望著上面的血跡，她的眼里沒有害怕。

莫寒安踹開了門，孟尹罡周圍的婢女驚慌起身，連忙拉著孟尹罡想逃，莫寒安一記踢腿，孟尹罡重重倒地。

屋內場面狼狽不堪，婢女尖叫著跑開，孟尹罡在地上蠕動了幾下，連忙想起身拿刀，白季見勢先抽刀刺進了孟尹罡的腿，讓他動彈不得，其余守衛連忙趕來要殺死這兩個入侵者。

莫寒安道，“你們的對手是我。”

說罷拔出劍沖去，沒幾下，守衛們一一倒地，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