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年之后
- 逆襲!殿下的博物館
- 折竹
- 2227字
- 2025-02-26 17:30:56
文素澤直直站著,一臉懵逼地看著眼前持鞭努力裝出兇相,實則不堪一擊的女子,不知道此時是否應(yīng)該撥打110。
莫非是新型的碰瓷?可是方圓百里誰都曉得文素澤窮得叮當(dāng)響,吃個早飯都要算賬的。
明鏡心還沉溺于單方面的憤怒中,文素澤茫然的表情落在她眼里,等同于挑釁。她身形閃現(xiàn),短鞭帶風(fēng)欺近,文素澤反應(yīng)奇快,稍一側(cè)身躲過攻擊,明鏡心收勢不及,失去緩沖,一股蠻力奔房間大門而去,咣當(dāng)一聲巨響,兩扇門被暴力地推開。
“發(fā)生了什么?”
門口堆了一群人,興許是被房間內(nèi)的喧鬧驚動了,紛紛伸長脖子,一臉八卦。其中男女老少,面相各異,長裙曳地的,束發(fā)勁裝的,亂成一團,有的甚至頭頂獸耳,臀曳長尾,臉上抹得五顏六色。為首的一位摸了摸發(fā)頂?shù)耐米佣⒆∶麋R心身上華服,面露羨慕之色,試探性地問道:
“你也是來這兒拍cos片外景的?”
烤絲?歪頸?
“妖怪!”冷汗打濕了明鏡心的衣服。
在一些以恐怖獵奇著稱的市井奇談里,有種百獸化作的妖物,最喜食人肉,尤其是人頸之肉,以火烤制,切碎成絲,不僅鮮美,還能助長修為,不知多少孩童婦女命喪于此等妖物手中,連尸骨都沒留下。
“收拾好你的東西回宮,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文素澤略帶恐嚇的話語再次浮現(xiàn)于腦海。
原本以為這不過是用來哄騙小孩的鬼話,不想竟是真事!明鏡心渾身僵硬,萬萬沒料到,這西侯太子比傳言中還要惡毒,竟與這些妖物合在一處,來謀取她的性命。怪不得鬧出這么大動靜,王宮禁衛(wèi)卻遲遲未來救護,原來并非失職,而是為這群妖物蠱殺害!
橫豎都是死,好歹是堂堂的一國公主,豈能束手就擒,死得窩囊!明鏡心咬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退幾步。文素澤還未反應(yīng)過來,鞭子便如靈蛇扭身,迅速盤上了他的右臂。
想到父王母后還不知在何處,她的肩膀就止不住顫抖:“多行不義必自斃,汝且看好!”
“我?不義?”文素澤蒙圈。
他還認真地反思了一下目前為止二十二年的人生,十八歲以來每年獻血,還做過半年的支教老師,半年的敬老院義工,就連這個神經(jīng)兮兮的女人,都是他在博物館門口撿回來的。
“汝心知肚明,待哪日狗——狗——”明鏡心怒目而視,拼命搜刮從市井學(xué)來的粗話,發(fā)現(xiàn)自己罵不出街頭潑婦的氣勢,趕緊打住,干脆按古書里仁人志士赴死的模樣,雙眼一閉,梗著脖子作引頸就戮樣,“是我計算不周,連辟邪靈玉都讓你偷走,蒼天無眼,就算當(dāng)了厲鬼,也決不輕饒!”
兔耳妖物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最后落到文素澤右臉的巴掌印上,嘿嘿道:“館長,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情趣?”語罷,周圍爆發(fā)出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
“……”文素澤嘴角抽搐,臉色明顯地黑了幾分。
“別不好意思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兔耳妖物說,“那么,我們就不打擾二位了。”
大伙兒齊刷刷點頭,臉上寫滿了“我很懂”三個大字,哄笑之后,作鳥獸散。
門前小廣場很快冷清下來。
“??”明鏡心驚疑不定地眨眼。
“??”文素澤揉了揉淤青的手臂,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繼續(xù):“???”
兵書說過,以退為進乃是大智慧,“妖物”的撤退只是讓明鏡心暫時松了一口氣:“你別得意忘形!”說罷,收回短鞭,扭頭就跑。
“混賬!你賠錢!”到底是腿長,文素澤三兩步追上去,去抓明鏡心的手,竟一把扯下腕上的鏈子,珍珠斷線,灑落一地。
明鏡心猛地縮手,彎腰撈起幾顆珍珠,盛怒之下,狠狠向?qū)γ嬖胰ァN乃貪裳奂彩挚欤翱氨荛_,卻沒留意腳下門檻,一腳滑到,順勢將明鏡心一并帶倒,重力之下,齊齊朝門邊書柜的方向倒去,陳舊的老木柜搖晃幾下,承受不住,書籍從天而降,塵土撲鼻,瞬間淹沒了兩人。
“哎,不疼啊……”
“廢話,你當(dāng)然不疼!!”
熟悉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明鏡心取掉糊在臉上的書,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趴在文素澤身上,剛好對上他黑曜石般的眼睛,甚至能清楚地看起瞳孔里的倒影——少女憋得通紅的臉頰。
文素澤怒不可遏,頭發(fā)根根豎起:“快起來——!我腰快斷了!”
明鏡心已不知該羞憤好還是生氣好,拂拂衣袖光速站起,你你我我支吾了半天,顧不得書本還覆蓋在文素澤身上,一跺腳一轉(zhuǎn)身,一溜煙地逃了。
“好歹……扶我一把吧……”
東侯博物館的上空,回蕩著館長的哀鳴。
妖物的撤退果然只是一種假象。看著眼前一群接一群奇裝異服、短發(fā)袒臂的“怪人”,一批接一批無需牛馬牽引便可運轉(zhuǎn)如飛的車輛,一座連一座似乎觸摸天際的高樓大廈,明鏡心更加篤定了自己的判斷,這文素澤好一個歹人,居然還修習(xí)如此惡毒的法術(shù),看來,是要將她困死在這詭異的環(huán)境中。
路口綠燈一閃轉(zhuǎn)換,人群停在斑馬線前,壓根不需要馬拉的“馬車”沿道疾馳,擦著護欄飛嘯而過,帶起的風(fēng)直刮人面。
“這雙新買的AJ三千多塊,缺不缺德!”路人罵罵咧咧,并沒有留意到“敵人”就在旁邊。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馬路對面廣場的電子屏按時亮起,播報國內(nèi)外要聞,以供行人打發(fā)時間。“今日是2019年9月1日,先播報一條國內(nèi)要聞。近日,考古學(xué)家在郊野發(fā)現(xiàn)一處大型墓葬群,疑似為古東侯國時修筑,該墓葬目前仍在發(fā)掘中,據(jù)專家介紹,這是一個衣冠冢……”
墓葬?
明鏡心腦子嗡地一響,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拍拍腦袋,對自己說,這一定是文素澤的心理攻擊,一旁的人卻越說越起勁。
“哦哦,是古東侯國。”路人甲對電子屏指指點點,“都一千年了,居然被挖出來了。”
“誒,說來咱們這邊不也有個東侯博物館嗎?”路人乙說。
“那個?”路人甲搖頭,“老土得要死,誰會去看。”
“是啊,就算倒貼給我門票錢,我也懶得去。”
明鏡心臉色煞白,不住喃喃:“一千年前……?”
“喔,距離古東侯國,過去整好一千年。”路人甲熱情解答,他并不清楚,這句簡單的解釋對于眼前這位可憐的人兒來說,沖擊力完全不亞于火星碰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