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樣的話，她們很有可能成為一把雙刃劍。刺傷敵人的同時，也很有可能會扎到她自己。

青雀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她指著楚夢歌的手有些發抖。“你…你是誰？”楚夢歌看了看她一身濕漉漉的樣子，冷漠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清楚自己是誰。”

底下的人看了場鬧劇，八卦之心是收不回來了，都在竊竊私語、議論紛紛。一道優雅邪魅的男聲從身后穿插了進來，“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人啊。”

楚夢歌聽到這聲音，唬得一驚，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竟然這么快就追過來了！“這位公子說的話，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啊。你是在說我身邊這個姐姐厚顏無恥嗎？誒，我也覺得呢，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呢。”

青雀以為這突然出現的男子是來替她說話的，卻不想這話從這個臭丫頭嘴里說出來，生生的就變了一個味。這時人群都沸騰了，不知誰說了一句“這不是九毒殿的孤越公子嗎？他如何會來這風月之地？”

楚夢歌狐疑地看著素衣男子，她實在是無法將此人與九毒殿的孤越公子聯系起來。傳說他精通各種易容毒術，還有一張千變萬化的臉，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她一直覺得這孤越公子肯定是個怪老頭，憑著換臉才讓自己能夠變得年輕點，說白了就是人們說的那種老妖怪。楚夢歌這時的表情可是精彩極了，她目光灼灼直視著孤越，好像要把人家身上盯個洞出來似的。“小丫頭，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呀，她是忘了件大事啊。這孤越公子可是要殺她滅口的啊！

楚夢歌佯笑，“記得啊。可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真的是好餓啊，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孤越公子邪笑道，“那你跟我走吧，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行。”

楚夢歌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訕笑道：“這怎么好意思讓您老破費呢，呵呵呵。”

孤越公子鳳眸微瞇，“怎么，我很老嗎？”楚夢歌連連搖頭：“不不不，公子風華正茂，一點都不老。”才怪，就是個怪老頭子，只不過駐顏有方罷了。

有眼力見兒的小婢女早去請了初雩出來，看著楚夢歌與那人周旋不開，她步履匆匆地跑下樓來。

“主人，您快把這個臭丫頭趕出去啊，她囂張得很呢。”青雀忙不迭地告狀道。

褚夢閣雖然看著如青樓般隨意，實則等級森嚴。

這青雀手段厲害是不假，但魔高一丈、道高一丈，她有不得了的把柄在褚夢閣的手里，只能為其賣命。

初雩派出大量的人手去尋楚夢歌，但莫府隱秘，無處可尋。此時看見楚夢歌好端端的站在她跟前，心里久懸的大石方落了地。

楚夢歌看見初雩，也著實歡喜。她悄悄遞給她一個眼神，又撇了一眼孤越公子。初雩頓時明了，直接越過青雀，向著孤越淡淡一笑道：“原來是鼎鼎有名的孤越公子，久仰了。”

青雀被初雩無視，眼里閃過一絲恨意。“主人……”

初雩冷冷道，“夠了，下去吧。”也不管她有多不滿，就一句輕飄飄的話打發了去。

孤越公子收起在楚夢歌跟前吊兒郎當的做派，疏離笑道“客氣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隨即拽住賊兮兮往初雩身后躲的楚夢歌，“想跑哪兒去？”楚夢歌卻像條泥鰍一樣，兩三下就擺脫了孤越公子的“魔爪”，初雩順勢擋在孤越前面。“公子何必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她左右不過是小孩子心性。”

孤越公子手中折扇一打，又露出“招牌”笑容，妖孽的樣子快要晃花人的眼睛。“她可不是什么小孩子。”

初雩心里咯噔一下，此人分明是話里有話。從孤越公子面上卻看不出什么端倪來，但那笑容卻有著幾絲危險的意味。

“老板，給我留間房。”他甩給初雩一錠金子，“就天字二號房吧。”那個小丫頭，有趣得緊啊。

有生意做，初雩自然不拒絕。收好金子，她親自領著孤越公子去了天字二號房。

將鑰匙給他之后，初雩便借故離開。她當然看得出來，這孤越公子是奔著楚夢歌來的。至于其他事嘛，初雩相信她自己能處理。

且說楚夢歌溜到天字一號房之后，便打開暗格查看玉令。里面的東西已不存在，只留著一張紙條。

“今夜子時，楓林亭湖邊。”

這果然是師父他老人家一貫的作風啊，每次都要她做賊似的跑那么遠，真無奈！

看著窗外的天，甚是灰暗朦朧。就像一個人陰沉著臉，卻掉不下一滴眼淚的錯覺。

原身對楚國公府并沒有什么感情，因為那個地方沒有給她帶來過半分溫情。她記憶深處，為何也感覺以前有過這么一個地方，讓她內心無比壓抑。

但不管怎么想，她的腦海里還是一片空白。只有在每個夜晚的夢里，才能看到零星片點的畫面。

初雩輕輕推開房門，便見楚夢歌望著空落落的窗外在發呆。“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事，你就好好歇一下吧。”

楚夢歌突然轉過頭來，臉上幾乎沒什么表情。“初雩，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回來？”

初雩原本在整理東西的手一頓，“姑娘，你怎么會這樣想呢？”是楚國公府對不起她們，如今這顆大樹已經被數以萬計的蟲蟻腐噬成了空心，本就是命數已盡。不管誰參與，結果都是必然的。

“好了，我不過隨便說說。”楚夢歌擺擺手，“火雨跟素珀如何？”這兩個小丫頭看著都老成，但說到底心性還小。她消失這么久，肯定是擔心壞了。

“姑娘不必擔心，我們時刻關注著里面的動態，這幾天一切都相安無事。”初雩笑笑，“倒是那位孤越公子，好像是打算跟定姑娘了呢。”

楚夢歌方落下的心又起了一層漣漪，“初雩，這個人很危險，你務必想辦法打發他走。”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是周圍放著一顆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可絕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