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影在狹窄逼仄的通風管道里艱難地爬行著,四周濃稠的黑暗如墨般將他緊緊包裹,仿佛要將他吞噬。管壁散發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混合著鐵銹味,直往蘇影的鼻腔里鉆,令他陣陣作嘔。通風管道內空間極為狹小,每前進一步,粗糙的管壁都會與他的身體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手臂和膝蓋早已被磨得破皮出血,絲絲血跡在管壁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蘇影深知時間緊迫,那些黑衣人隨時可能在通風管道的出口設下重重埋伏。每爬行一段距離,他都要小心翼翼地傾聽周圍的動靜,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在管道內回蕩,任何細微的聲響都可能預示著危險的降臨。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管壁上,發出微弱的“滴答”聲,在這寂靜而壓抑的空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與此同時,在廢棄工廠外,夜色如一塊巨大的黑布,沉甸甸地壓在大地上。冷風呼嘯著穿過工廠的殘垣斷壁,發出如鬼哭狼嚎般的聲音,為這片荒蕪之地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黑衣人按照中年男子的命令,迅速在各個可能的通風管道出口布下了嚴密的防線。他們如同鬼魅般隱匿在黑暗中,身上的黑色勁裝與夜色融為一體,只露出一雙雙閃爍著陰冷光芒的眼睛。
中年男子面色陰沉如鐵,站在工廠大門前,背后是工廠那高大卻破敗的輪廓,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他緊盯著通風管道的方向,狂風肆意地吹亂他的頭發,卻吹不散他眼中的狠厲與決絕,心中暗暗發誓:“小子,這次看你還怎么逃出我的手心。”
蘇影在管道里爬行了許久,終于看到前方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那光亮在黑暗中如同希望的火種,令他心中一喜,加快了速度。然而,當他靠近光亮處時,卻聽到了外面隱隱傳來的交談聲。
“老大說了,這小子肯定會從這里出來,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一個黑衣人低聲說道,聲音在夜風中被扯得支離破碎。
“放心吧,就算他插翅也難飛。”另一個黑衣人回應道,語氣中充滿了篤定。
蘇影心中一沉,知道出口已經被黑衣人守住。他停下腳步,周圍的黑暗仿佛也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濃稠,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他開始思考對策,腦海中快速閃過各種方案,但又都一一被否定。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著他的神經,蘇影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愈發急促,仿佛要沖破胸膛,緊張的情緒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緊緊籠罩,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突然,蘇影靈機一動,他想起自己在修煉《戲韻靈樞錄》時,曾領悟到一種可以短暫迷惑他人心智的技巧。雖然這個技巧還不夠成熟,且對精神力的消耗極大,但此刻似乎是唯一的辦法。
蘇影深吸一口氣,試圖驅散心中的恐懼與緊張。他集中精神,調動體內的精神力,按照特定的韻律運轉功法。四周的黑暗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力量波動,微微震顫起來。他的額頭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在微弱的光線反射下閃爍著詭異的光,精神力在體內快速流轉,每一絲精神力的調動都伴隨著一陣鉆心的疼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扎他的腦袋。但蘇影咬緊牙關,強忍著痛苦,繼續施術,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一定要逃脫。
終于,蘇影準備好了。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通風管道出口,透過縫隙,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幾個黑衣人。外面的世界被夜色籠罩,冷風呼嘯而過,吹得黑衣人身上的布料獵獵作響。他深吸一口氣,輕聲吟唱起來,聲音雖小,但卻蘊含著獨特的韻律,在夜風中緩緩飄散。
這韻律如同一條無形的絲線,順著風的方向,緩緩鉆進黑衣人的耳朵里。黑衣人起初并未察覺異樣,依舊警惕地盯著通風管道口。但很快,他們的眼神開始變得迷離,意識逐漸模糊,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
“怎么……頭有點暈……”一個黑衣人搖晃著身體,喃喃自語道,聲音在風中顯得虛弱而無力。
蘇影見狀,知道時機已到。他猛地推開通風管道的蓋子,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竄了出去。外面的冷風撲面而來,吹得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還沒等黑衣人反應過來,蘇影已經迅速施展戲曲身法,在幾個黑衣人之間穿梭而過。夜色仿佛也在為他的行動提供掩護,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如同鬼魅一般。
蘇影一邊奔跑,一邊繼續吟唱,以維持對黑衣人的迷惑效果。然而,這種技巧對精神力的消耗實在太大,蘇影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要炸開一般,眼前也開始出現陣陣眩暈,四周的景物變得模糊不清,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一旦停下,就會前功盡棄,等待他的將是萬劫不復。他強忍著痛苦,朝著工廠外跑去,腳步虛浮而踉蹌,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此時,在工廠的另一處,紅衣男子和老三依舊在暗中觀察著局勢。夜色下,他們的身影隱匿在一堆廢棄的機器后面,如同兩個幽靈。
“老三,你看這小子,還真有幾分本事,都到這地步了,居然還能想出辦法脫身。”紅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低聲說道,聲音被風聲淹沒了大半。
老三也不禁點頭:“確實有點能耐,不過他現在精神力消耗巨大,怕是撐不了多久。”老三瞇著眼睛,緊盯著蘇影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審視。
蘇影終于跑出了廢棄工廠,但他的精神力也幾乎耗盡,腳步變得虛浮起來。外面的世界依舊被黑暗主宰,只有遠處幾盞昏黃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只見中年男子帶著一群黑衣人追了上來。他們的身影在黑暗中如同一群惡狼,朝著蘇影撲來。
“小子,看你這次還往哪跑!”中年男子咬牙切齒地喊道,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蘇影心中絕望,但他的眼神中依舊透露出一絲不屈。他望著四周黑暗的世界,心中明白,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
就在蘇影感到絕望之時,突然,一輛黑色的轎車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風般疾馳而來,刺眼的車燈劃破黑暗,照得蘇影眼前一片雪亮。轎車“嘎吱”一聲急剎,穩穩停在了蘇影面前,車門打開,那位曾在遺跡外指點過他的老者,身姿挺拔地出現在蘇影眼前。
老者身著一襲月白色長袍,衣角在風中獵獵作響,雖白發蒼蒼,但眼神卻如星辰般明亮銳利,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他神色從容,目光掃過追來的黑衣人,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們的靈魂,令黑衣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你們這些鼠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行事,難道就不怕報應?”老者的聲音如同洪鐘,在夜空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聲音仿佛蘊含著一種無形的力量,震得周圍的空氣嗡嗡作響,就連呼嘯的風聲都為之一滯。
中年男子看到老者出現,心中一驚,但仍強裝鎮定地喝道:“你又是誰?少管閑事,否則連你一起收拾!”然而,他的聲音中卻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顫抖。
老者冷笑一聲,緩緩向前踏出一步。隨著他這一步邁出,一股強大的氣息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周圍的溫度仿佛瞬間降低了十幾度,黑衣人只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一些實力稍弱的黑衣人,雙腿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我是誰?哼,回去問問你們背后的主子,可知道這城里有個‘逸云叟’?”老者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卻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威懾力。
中年男子心中一凜,“逸云叟”這個名字,他雖未曾親見,但在江湖中卻如雷貫耳。他知道,今日遇到硬茬子了。
“哼,算這小子運氣好。咱們走!”中年男子咬咬牙,不甘心地一揮手,帶著黑衣人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蘇影癱坐在后座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中既慶幸又疑惑。他看著老者,問道:“前輩,您怎么會在這里?”
老者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我一直在關注你,知道你最近麻煩不斷。今日察覺到你有危險,便趕來看看,還好趕上了。”
蘇影心中充滿感激:“前輩大恩,晚輩沒齒難忘。”
老者擺了擺手:“先別談這些,你現在精神力消耗過度,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恢復。”
轎車在公路上疾馳,車窗外的景色如幻燈片般飛逝而過。路邊的樹木在車燈的照耀下,的地方好好休息恢復。”
轎車在公路上疾馳,車窗外的景色如幻燈片般飛逝而過。路邊的樹木在車燈的照耀下,投下一片片詭異的影子。蘇影望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心中暗自下定決心:“這次能逃脫,實屬僥幸。我一定要盡快提升實力,不能再讓自己陷入如此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