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同前往后方,”好像看出了馬立銘的心思,白長老再次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后,開口說道,并且向著前方走去。
聽到此話后,馬立銘知曉自己肯定可以留在此地,不然早就讓自己離開宗門,為何還要說出此話呢。
沮喪的神情在此刻也消失一空,并且邁步向著后方跑去,因為前方的白長老雖說是在步行,但是速度卻很快,如果馬立銘不跑步跟隨,恐怕下一刻便找尋不到白長老的身影。
穿過一座座閣樓,眼前出現了數十間屋舍,而白長老邁步走進一間屋舍,馬立銘緊隨其后,只見屋舍內有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閉上雙目,同時可以聽到男子發出打鼾的聲響。
看著男子如此這般,白長老咳嗽一聲,原本熟睡的男子聽到后,不由得一驚,同時傳來噗通一聲,只見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此刻倒在了地面上,而椅子則側躺在一旁。
“白長老,”男子氣憤的站起身,剛想開口辱罵,但是抬頭見到白長老后,便將話語咽下,臉色也被笑容所取代,并且恭敬的說道。
“給你帶來一名弟子,”點了點頭,白長老讓出馬立銘的身形開口說道,同時不等中年男子回答,便轉身走出屋舍。
而男子快步跑出屋舍,低頭哈腰的將白長老送出很遠才轉身回來,將椅子扶起坐在上面后,中年男子臉上的笑容也已經消失,嘴中還在低聲咒罵,同時從旁邊拿起一個包裹,丟向馬立銘,開口說道,
“我叫錢沖,有什么事情可以來找我,現在先挑選一間屋舍居住,并將身上的衣衫脫下送到這里,從明天開始,鐘聲想起后,便來屋舍前集合。”
接住包裹,馬立銘答應了一聲后,走出了屋舍,同時看看了四周,只見數十間屋舍分成兩排,而馬立銘沉思了片刻后,向著右側走去,當到達最后一間屋舍,發現沒有人居住,便推門走了進去。
屋舍內只有一張床鋪,就連桌椅都沒有一個,而馬立銘將包裹丟在一旁的地面上,直接躺在了床鋪上,雙目盯著上方的屋頂,腦海中想起了數年前發生的事情。
三年前的陳巴嶺有一百戶人家,因為每戶的屋舍很是相似,所以在門前都寫上了數字,以便區分屋舍內的主人是誰。
那是一個月光高照的夜晚,在八十六號屋舍內,馬立銘正在和父母玩耍,忽然平靜的夜空刮起了陣陣陰風,照射在地面上的月光也被一朵云彩遮擋,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那時的馬立銘只有十一、二歲,所以外面發生的一切并沒有引起馬立銘的注意,下一刻,屋舍開始不停的晃動,其父母則緊張的將馬立銘抱起,向著屋舍外跑去,但是屋舍晃動的很是厲害,根本站不住腳步,更別說走路了。
下一刻,屋舍上方便開始掉落瓦礫,而馬立銘的父母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走出屋舍,便互相對望一眼后,將馬立銘向著屋外拋出,也就在此刻,屋舍內閃爍出明亮的光芒,便全部倒塌。
陰風持續了足足三個時辰,當月光再次照射而下,四周再次平靜后,只見原本完好的屋舍,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而馬立銘落到院子后便昏了過去,在睜開雙目時沒有發現父母的身影,便知曉還在屋舍內,趕忙站起身跑上廢墟,同時用雙手奮力的挖掘,想要在廢墟中找尋到父母。
雖然八十六號屋舍變成了廢墟,但是陳巴嶺的其余屋舍卻沒有絲毫變化,當聽到坍塌的聲音后,全村的人便來到廢墟前,尋找馬立銘父母的身影,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將所有廢墟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尋到。
不過就在大家無比失望時,一聲大笑從遠方傳來,同時還傳來一句蒼老的話語,
“既然珠子在馬家毫無用處,那老夫古澤霸就拿去……”
躺在床鋪上的馬立銘,想到此刻,氣憤的站起身,同時快步來到左側的墻壁旁,用雙手敲打墻壁,而口中還在自語道,
“古澤霸、古澤霸……”
墻壁被敲打的砰砰響,這也是馬立銘在發泄心中的怒火,也是對自己的脆弱感到無奈,心中同時想道,如果不是古澤霸的出現,父母肯定不會出事,此刻的自己也一定會在父母的身邊。
“有完沒完,一會墻壁都被敲出窟窿了,”就在這時,旁邊的屋舍忽然傳來一句不悅的話語。
聽到此話,馬立銘聽下手,慢慢的平復一下心情,同時來到窗戶旁,抬頭看向上方的天幕,而雙目中默默地留下了淚水,當黑夜籠罩武陽宗后,馬立銘才慢慢的轉過身,將身上的衣裳脫下,躺在床鋪上。
就在馬立銘陷入沉睡時,眉心處消失的黑色圓珠,再次出現,同時慢慢的飄起,在屋舍內盤旋一圈后,便向著窗外飛去。
黑色圓珠在窗外一丈遠處懸浮,月光正好照射在珠子上,只見圓珠散發出幽暗的光芒,只見方圓十丈內的月光也開始變的昏暗。
直到二個時辰后,一塊十丈大小,沒有絲毫月光的空地,出現在馬立銘屋舍的窗外,而黑色圓珠上的光芒已經非常明亮。
下一刻,圓珠忽然暗淡無光,但是卻有一個黑影從珠子中飛出,看了看四周后,便向著床鋪的方向而去,速度之快,只是一瞬間便消失在馬立銘的身體上。
而窗外原本漆黑色彩的圓珠,此刻卻多出了許多種顏色,當珠子上散發出六種色彩后,便無聲無息的炸開,化作一片霧氣。
只見一把六色長劍從霧氣中飛出,直奔屋舍而去,也和黑影一樣消失在馬立銘的身體上,不過珠子所化的霧氣,發出兩聲咯咯的笑聲后,包裹向馬立銘,同時順著五官鉆進其身體內。
這一切馬立銘根本不知曉,直到一聲悠揚的鐘聲劃破清晨的天空,才緩緩的睜開雙目,同時站起身打開地面上的包裹,想要穿上衣衫,忽然發現伸出的兩條手臂上,各有一副圖案。
只見左手臂上有一條黑色的龍,從手腕一直盤旋到肩頭,而右手臂上是一把六色長劍,雖然只有手掌大小,但是卻非常的真實,同時還帶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就在這時,屋舍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錢沖便走了進來,當見到馬立銘還沒有穿上衣衫,本就欺軟怕硬的錢沖,伸出手掌向著馬立銘扇了過來,同時開口氣憤的說道,
“還在這磨磨唧唧,將我昨天所說的話都忘了嗎?”
當聽到錢沖的話語后,馬立銘也從思索中清醒,同時也發現了近在咫尺的手掌,單手拿起包裹,迅速的向后方移動,只見手掌擦著鼻尖掠過,因為用力過猛,所以錢沖不由自主的在原地轉了一圈。
根本沒有想到剛剛進入宗門的馬立銘,居然可以躲過自己的手掌,當錢沖穩住身形后,皺了皺眉頭,心中開始猜測馬立銘的身世,也沒有繼續催促,而是轉身走出屋舍,同時背對著馬立銘和聲悅色的說道,
“都已經到齊了,就差你了,快點吧!”
沒有理會對方,馬立銘快速的將衣衫穿上,走出屋舍,只見不遠處站立了二十名少年,身上都穿著青色的衣衫,但是后背卻不是金色圓形圖案,而是一個巨大的雜字。
快走幾步站在隊伍里,同時看了看四周,從外表看年齡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左右歲,大多數還是和馬立銘一樣,在十五、六歲,可是馬立銘想要收回目光時,見到一名拿著扇子的少年,露出疑惑的表情。
而此時的錢沖卻在自己的屋舍內,看著手中的卷軸,在一點點的尋找,當看到馬立銘三個字后,臉上露出了邪異的笑容,同時站起身走出屋舍,嘴中還在不停的低聲說道,
“沒有背景,只是一個連父母都沒有的孤兒,居然敢躲開我的手掌,看來不給你點教訓,就不知道我錢沖是誰……”
下一刻,便來到了隊伍前方,當錢沖抬起頭看向前方時,發現馬立銘又在愣神,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但是這次卻沒有出手,只是眼珠轉了轉大聲的說道,
“宗門中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修煉,像你們都是感悟失敗者,所以才會留在這里做雜役,這也是幸運的,有些人連做雜役都沒有資格。”
說道這里,錢沖頓了一下,板著臉看向眾人,但是見到拿著扇子的少年后,立馬臉色一變,堆滿了笑容,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當目光移開后,笑容便再次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兇相,
“在這里我錢沖是最大的,所以一切都要聽我安排,胡冰海去丹藥清掃,王家安去后山砍柴……,那個馬立銘將宗門所有閣樓的四周清理干凈。
說完此話,錢沖不由得笑了笑后,扭頭對著拿著扇子的少年,說道,
“邊少,今天沒有活可干,不如您去講堂清掃一下。”
點了點頭,邊有才拿起扇子扇動幾下后,轉身向著后方走去,而錢沖也轉身進入屋舍內,只留下一群議論紛紛的少年。
“那個邊少什么來頭,居然不用干活。”
“聽說邊有才家里很是闊綽,想必是給了錢沖不少的好處。”
“原來是這樣,要不然不用干活呢,可憐馬立銘要清理所有閣樓,那可是最辛苦的一份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