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口骨鯰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水系妖獸，完全成長起來的裂口骨鯰，也不過是一階下品，實力最高也只相當于煉氣中后期。

而且裂口骨鯰每次產卵非常多，一次能達到上萬枚，而這上萬枚魚卵，最后能夠活著長大，還成為妖獸的，可能一個也沒有。

并不是成長起來的裂口骨鯰，就是妖獸了，只有滿足一定條件，才能汲取天地間的靈氣，從而踏上修行路。

但裂口骨鯰這種魚類，有種特殊的習性，那就是同類相食，倘若能上萬條幼魚互相吞噬，最后成功活下來的，大概率是妖獸，可以用來契約，成為靈寵了。

這些知識，都是方景玄從霍蒼給的玉簡里得知的。

方景玄按照玉簡內的內容，布置了這個簡陋的煉制之地。

這是一處二十來方大小的水潭，有一道瀑布，為此注入活水。

而上方的水流，會將各種小魚小蝦沖進水潭，也省得方景玄勞神費事喂食了。

但這種食物量，前期可能夠這些裂口骨鯰幼苗食用，可一旦這些幼苗長大到一個巴掌大的時候，那這些流水送來的食物，可就不夠了。

到了那時，缺少食物，饑餓會讓這些幼魚互相吞吃，而最終能存活下來的那個，大概率會成為裂口骨鯰的變異完整體。

方景玄仔細觀察這些拇指大小的骨鯰，這些小家伙，雖然還是幼崽，但現在就已經表現出強烈的攻擊性。

只見一條被水流沖刷進來的草魚，雖有巴掌那么大，但也抵不過這些骨鯰的撕咬，片刻間，便尸骨無存。

搶得到血肉的骨鯰，肚子里都鼓鼓的，而沒有搶到食物的骨鯰，則是畏縮在一旁，也不怎么動彈。

從現在開始，這些骨鯰的競爭就開始了，一步快步步快，不出半個月，這些骨鯰就要迎來第一波大逃殺了。

······

收集完月華玉露，處理好這些骨鯰幼崽的防護措施后，方景玄便靜靜地待到天亮。

雖然有馱淵的看護，但在野外這種地方，方景玄還是沒有選擇冒險打坐。

修士打坐練功，已經取代了凡人的昏睡，但相應的，在修行過程中，自身的防護力大幅度下降，一旦遭遇險情，差那么幾息，就是要命的。

所以方景玄一般選擇在坊市內打坐修行，有坊市護衛隊徹夜巡邏，安全性可比這荒郊野外高多了。

等熬到天亮，方景玄這才帶著馱淵，踏上歸途。

一路順水而下，等到紅葉坊市后，坊市內的人流也逐漸增大起來。

今日不是方景玄的班，故而他直接回院，準備歇息片刻，再看看中午時分，能不能拉一趟活。

不過方景玄才回來不久，便有人登門拜訪。

“方兄弟，我來收靈糞來了，這又攢夠一個月啦。”

來者是一個面相四十來歲的干瘦中年人，名叫莫歸農，是個靈植夫。

他所種植的靈田中需要肥料，所以便四處收集靈糞，用以肥田。

而方景玄豢養的馱淵，體格很大，也很能吃，所以造的糞也多，故而這莫歸農便見獵心喜，馱淵這幾個月的糞便，全讓他給包圓了。

“老莫啊，馱淵這個月體格又大了一些，造的糞也比上個月多，你可不能還是按照以前的價格算啊。”

方景玄倚著門框跟莫歸農商量，而馱淵在獸欄中，也機靈的拉了一坨大的，這分明在顯擺自己的能耐。

莫歸農一邊走向馱淵，一邊說道：

“我的口碑你還不知道嘛，放心好了，只要糞便質量達標，我多給你算點又何妨？”

說罷，莫歸農一伸手，直接抓向馱淵那新鮮熱乎的翔，還掰開來看，直接點評上了。

“嗯，還有沒有消化完全的魚骨和甲殼，正好省的我去買骨粉了，質量相當上乘。”

方景玄嘴角微微抽動，這靈植夫看見糞便，就好像色鬼看見美人一樣，就主打一個對味。

“我稱了稱，算上這坨新鮮的，一共兩顆靈石加五塊碎靈石，諾，這是靈石，你點點。”

方景玄接過靈石，總覺得上邊有一股大糞味，這莫老頭，好似沒有洗手直接點的靈石吧。

最后莫歸農喊人拉了一大車回去，臨走時，方景玄想起自己的本參，便問了問：

“老莫啊，你那院子里，有沒有柏樹這樣的靈植？”

莫歸農遲疑半息，便說道：

“柏類靈植？我這里沒有，這種靈植生長速度太慢，不好變賣，需求也較少，尋常靈植夫也不會培育。

不過丹鼎門中應該有，他們培育的靈植千奇百怪，種類齊全，主要是作為藥用，柏樹的針葉，樹皮，汁液，都是入藥的好材料，他們會籌備的。”

莫歸農給方景玄這樣的建議，方景玄聽后，只是笑笑，同參難得，價格更是昂貴，更別提去丹鼎門打主意了。

自己一介散修，怕是連丹鼎門的大門都進不去。

“那莫老哥，大家也知道你的技藝，若是我找到一株柏類靈植，請你給培育一二，不知可行否？”

莫歸農是一階中品的靈植夫，大部分煉氣級別的靈植，他都能上手。

方景玄是打算，請莫歸農為自己量身定制一株柏樹靈植同參，昨晚用碧玉柏樹發動月華玉露，總感覺有些不協調。

這可能是碧玉柏樹是死物的緣故，若是換成靈植活物，想必發動一次，能凝聚二十來滴玉露，這也說不定。

“喲，那這樣一來，價錢可就貴了，方老弟我也不坑你，你要是真搞來一株柏類靈植，我成本價給你培育成功，嗯，先準備一百顆下品靈石打底吧。”

方景玄笑著把莫歸農送走，并表示現在八字還沒一撇，提錢太傷感情了啊。

而莫歸農只是回以鄙視的眼神，帶著一大車靈糞離開，看樣子是迫不及待要給自己那些寶貝靈植上肥了。

送走莫歸農后，方景玄摸著新到手的靈石，看著馱淵越發順眼，一個能拉人，能拉貨，能戰斗，能逃跑，還能把糞便都賣錢的伴獸，簡直太完美了。

而馱淵似乎也感受到了方景玄的心情，當下把頭高高揚起，一副傲嬌的表情。

方景玄哈哈一笑，伸手取出一枚秘制米丸，瞬間馱淵便低下高貴的頭顱，湊到方景玄面前，討好的蹭著他的衣袖。

方景玄拍了拍馱淵的腦瓜，囑咐道：

“好好干，等我明年換了新同參，肯定不會虧待你的，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馱淵認真點頭，它才不管方景玄說什么，目前它的眼中，只有那枚香噴噴的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