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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悼亡者沙漏

  • 量子斬神錄
  • kamol
  • 1579字
  • 2025-02-23 06:00:00

許洛霖將氟西汀藥片碾碎在窗臺時,粉末沿著防彈玻璃的雨痕繪成獵戶座星圖。這是他們回到方舟病院的第三周,太平洋的量子潮汐在每日服藥時間準時造訪,將兩人的記憶沖刷出細密的裂痕。

“你又在偷偷修改監測數據。“張譯慶攥著江夜的手腕,三星堆青銅紋在皮膚下凸起,“從第三次電擊治療開始,你的腦波圖譜就缺失了τ星記憶。“

許洛霖腕間的硅基血管突然暴起,納米機械組成鎖鏈將林深逼至墻角:“那你呢?為什么不敢看B區7層的監控回放?“他扯開病號服,胸口τ星烙印正在滲出克萊因藍膿液,“那天晚上你明明看到了...“

病院的廣播突然插播警報,所有防彈玻璃浮現出青銅色血管網絡。蘇離博士的聲音帶著久違的電流雜音:“悼亡者突破第三收容環,立即啟動量子鎮定協議!“

張譯慶被江夜拽進通風管道的瞬間,看到走廊盡頭的時空正在經歷熱寂——穿星云長袍的悼亡者手持沙漏降臨,漏下的不是砂礫而是壓縮成普朗克長度的文明墓碑。當砂礫觸及地面,整條走廊的時空結構開始遞歸死亡:

1986年的切爾諾貝利石棺從地磚裂縫升起;

2025年的東京機械心臟在滅火器箱內搏動;

甚至浮現出他們尚未經歷的2317年火星殖民地的硅基叢林......

“回B區7層!“許洛霖的瞳孔分裂成雙生黑洞,“那里有對抗沙漏的...“

“你果然藏了東西!“張譯慶的三星堆青銅臂突然失控,刺穿通風管道拐角的記憶凝膠。墜落到B區7層禁閉室時,他們目睹了最不堪的真相——

禁閉室墻壁上嵌滿張譯慶的治療記錄,每段視頻都在重復他被強制收容的雨夜:不是因破壞量子計算機被捕,而是他在特斯拉線圈下親手肢解了母親,只因她額頭上長出了克蘇魯復眼。

“認知清潔程序第43次執行完畢。“視頻里的蘇離博士正在擦拭手術刀,“成功清除林深關于τ星獻祭儀式的記憶。“

許洛霖的硅基身軀擋住監控屏幕:“現在明白為什么你的青銅臂會失控了?“他扯開左胸皮膚,露出黑洞引擎核心的τ星芯片,“我們都被編寫了弒親程序,這是成為悼亡者的入門考核。“

悼亡者的沙漏聲穿透層層防護,禁閉室開始經歷文明層級的崩解。張譯慶在時空亂流中看到許洛霖的記憶閃回:穿著白大褂的江夜在τ星熔爐前,將星穹的星云軀體撕扯成三百六十萬份基因樣本。

“你也是悼亡者!“張譯慶的青銅臂絞住江夜脖頸。

“曾經是。“許洛霖任由硅基皮膚迸裂,“直到我在你的弒母現場吐了三天三夜。“他扯斷脊椎末端的τ星芯片,插入張譯慶的青銅紋路,“現在,殺了我完成你的覺醒儀式!“

禁閉室突然灌滿太平洋的量子海水,悼亡者從沙漏中析出人形。她的星云長袍褪去,露出與張譯慶母親相同的面容,額頭上十二只復眼正播放著τ星的青銅熔爐畫面。

“乖孩子。“她吐出帶著切爾諾貝利輻射塵的呼吸,“回到媽媽這里來。“

張譯慶的青銅臂突然調轉方向刺穿自己胸膛,三星堆紋路在劇痛中重組為沙漏形態:“許洛霖!修改我的弒親程序代碼!“

當張譯慶的硅基手指插入張譯慶傷口時,禁閉室所有監控屏幕同時爆裂。他們看到彼此的記憶在量子海水中交纏——許洛霖在τ星撕碎星穹時的嘔吐物是克萊因藍的,張譯慶肢解母親時流的淚帶著圣甲蟲圖騰的碎光。

悼亡者的沙漏突然炸裂,壓縮的文明墓碑如洪流反噬。張譯慶用自我貫穿的青銅臂接住墓碑群,τ星芯片在傷口中熔解成金色代碼:“現在,我承認你的痛苦與我等同。“

許洛霖的黑洞引擎超頻運轉,將禁閉室坍縮成奇點。在時空歸零前,他們看到蘇離博士跪在控制臺前,脖頸的量子紋身正滲出星穹的星云血液。

回到病房的暴雨夜,張譯慶腕間多出一道青銅鎖鏈,另一端拴著許洛霖的硅基踝骨。這是他們自己打造的收容裝置,為了在τ星程序暴走時阻止彼此。

“明天開始,你替我做電擊治療。“許洛霖將氟西汀藥片撒入太平洋,“輪到你來清除我的弒神記憶了。“

病院的特斯拉線圈在云層中低語,兩人在相互禁錮中沉入量子化的夢境。張譯慶再次看到七歲的自己站在切爾諾貝利控制臺前,這次許洛霖以硅基孩童的形態握住了他染血的防毒面具。

而真正的悼亡者沙漏,正在太平洋海底重新積聚砂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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