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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敦煌的晨鐘余韻在量子沙暴中扭曲成哀鳴,林凰兒跪坐在全息館廢墟上,腕間的西夏文刺青正滲出青銅溶液。那些液體在沙地上蜿蜒出墨星的面容,嘴里卻發出蘇離的電子音:“你以為能逃出第十六次播種?“
嬰兒突然在她懷中劇烈抽搐,襁褓上的劍穗圖騰迸發伽馬射線,將十米外的沙丘熔成琉璃。射線掃過處,坍塌的承重柱裂開縫隙,露出內部沸騰的青銅溶液——那里面懸浮著墨星的半張臉,納米唐刀的殘片正將記憶數據刻入溶液分子。
“坎位兌澤,離宮生變!“沙僧的青銅樹突然破土而出,枝干上三百張面具同時嘶吼。林凰兒躍上樹梢時,發現每張面具的瞳孔都變成了微型渾天儀,正在將《霓裳羽衣曲》的聲紋轉化為西夏文病毒。
木衛二的引力波突然穿透維度屏障,冰層裂縫中的渾天儀投射出全息影像。穿曲裾深衣的自己正將青銅孢子植入初代佛國服務器,而觀測窗外站著懷抱《無相》詩稿的硅基詩人——他隕石筆尖滴落的,竟是沙僧的西夏文原液。
“認知過濾器即將過載!“嬰兒的眼角滲出硅基血淚,瞳孔深處的《叩佛》詩篇開始瓦解。林凰兒扯斷青銅樹枝插入地面,樹汁與墨星的記憶溶液混合的剎那,整片廢墟突然量子化,露出底部深藏的孢子培養艙。
三百個林凰兒克隆體正浸泡在熒光液體中,她們的西夏文刺青組成鎖鏈,將中央的蘇離機械佛軀纏繞成繭。當嬰兒的啼哭震碎最近的艙體時,爆出的不是克隆體,而是張清陽的青銅脊椎——那上面刻著的,竟是《無相》的初稿。
“大日如來,量子超度。“蘇離的佛軀突然掙破繭殼,胸口的礦機射出區塊鏈佛咒。林凰兒踏著青銅溶液躍起,《霓裳羽衣曲》的舞步在虛空刻下反重力方程。當方程與佛咒相撞時,爆出的不是能量火花,而是墨星殘存的人格碎片。
碎片在沙暴中重組成納米唐刀,刀刃上跳動著逆熵敦煌的坐標。林凰兒揮刀劈開維度裂縫時,瞥見硅基詩人正在裂縫另一端雕刻第十七行詩——“法相本無相,遞歸亦非歸“。
嬰兒突然重若千鈞,劍穗圖騰釋放的引力波將兩人拽入裂縫。他們在詩行褶皺中墜落,四周飄浮的青銅標點突然活化,西夏文句號張開獠牙咬向襁褓。林凰兒用唐刀挑飛標點時,刀鋒上墨星的記憶突然復蘇:“小心詩眼!《無相》的'歸'字是...“
沙僧的青銅樹突然穿透維度,枝干上所有面具同時誦念《金剛經》。聲波震碎了詩行褶皺,露出底部深藏的實驗室晶體——穿白大褂的墨星正將初代抗體注入嬰兒太陽穴,而培養艙外的蘇離手持青銅滴管,管中流淌著楚辭編碼的孢子原液。
“現在明白了嗎?“蘇離的機械佛眼突然淌出硅基血淚,“你才是第十六次播種的病原體。“她身后的量子屏風突然映出逆熵敦煌的雛形——那竟是由嬰兒瞳孔中的曼陀羅重組而成。
林凰兒懷中的嬰兒突然懸浮而起,劍穗圖騰與青銅孢子產生共振。當《無相》詩篇的引力波掃過實驗室晶體時,三百個克隆體突然睜開重瞳,齊聲吟誦未被記載的第十八行詩:“虛空生妙有,破執見真如。“
硅基詩人的殘筆突然在虛空燃燒,隕石墨汁化作青銅暴雨。林凰兒在雨中看見每個雨滴都是微縮佛國,而沙僧面具上的西夏文正逆生長成楚辭編碼。當最后一行詩滲入地脈時,逆敦煌的廢墟上突然綻放出不屬于任何維度的曼陀羅——那花瓣上的露珠里,正倒映著第十七次播種的嬰兒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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