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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小人構陷

清靈院內,林言腳步剛踏過門檻,腰間懸掛的妖姬劍便自行脫落,靈光流轉間化作一位身姿曼妙的粉發狐娘。

這一次化形,那原本堅硬的劍鞘竟如水般流動變形,頃刻間化作一件樣式熟悉的衣袍——正是林云夢曾給她穿過的那件,嚴嚴實實地裹住了妖姬玲瓏身段,省去了不少尷尬。

妖姬抬起幽怨的眸子,嬌嗔地睨著林言:“主人又撇下人家偷跑出去!”

林言訕訕地撓了撓頭:“忘了這茬了,下次一定注意?!?

妖姬輕哼一聲,算是揭過,朝自己和徐靈児居住的廂房而去。

林言正欲回房,腳步卻忽然一頓,目光落在自己那扇虛掩的房門上。

“是徐靈兒?還是雪瑤?”他心中嘀咕。雪瑤昨日約好來探討合歡峰道法,徐靈兒也提過想請教回靈陣法之事。

自己昨日匆匆離開未曾知會,想必是她們誰夜里尋來,見無人便留在了房中。

想到此,林言輕輕推開房門。

一進屋,他的視線便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張大床。

只見雪瑤蜷縮在床榻一角,呼吸均勻綿長,睡得正沉。

她已換下了昨日那身引人遐思的薄紗裙,穿著一件素凈保守的白衣,襯得她多了幾分清麗溫婉,宛如鄰家碧玉。

饒是林言腳步放得極輕,可還是吵醒了這只警覺的小貓。

“師兄…你回…回來啦?”雪瑤迷迷糊糊地撐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睡眼,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含糊。

“嗯,睡得好么?”林言走到桌邊,拉開椅子坐下。

雪瑤這才徹底清醒,意識到自己竟占了師兄的床榻,臉頰瞬間飛上兩朵紅云,怯生生道:

“以前在師尊洞府,都是睡石床,從沒睡過這么軟的床…昨夜本是來找師兄討教功法的,誰知一躺下…就…就再也不想起來,不知不覺睡著了…”

“無妨?!绷盅詳[擺手,“既然醒了,正好說說功法的事。我先前看你師尊信中所言,你似乎在自創功法?”

“嗯嗯!”雪瑤用力點頭,盤腿坐好,“師妹所修的,乃是合歡派開山祖師偶得的一部奇功,名為《幻影千變訣》。合歡派后世諸多秘法,皆是從此術殘篇中衍生而出?!?

她輕嘆一聲,語氣帶著惋惜:“可惜此術殘缺得厲害,僅余兩篇。此番下山歷練,正是為了游歷四方,尋覓機緣,希望能以此為基礎,補全后續功法?!?

“原來如此?!绷盅灶h首。信中確實提及雪瑤天賦異稟,有望補全此功。

他心念一動,悄然喚出系統面板,雪瑤的信息瞬間浮現:

【姓名:雪瑤】

【修為:金丹圓滿】

【資質:六品仙脈】

【悟性:鳳毛麟角】

【體質:天魅玉體】

【氣運:鴻運當頭】

【總結:先天魅魔圣體,本應綻放絕世風華,令世間男子盡皆傾心。奈何遭小人構陷,明珠蒙塵,不得其法】

“鳳毛麟角…這悟性,倒是不輸清韻那般妖孽。”林言摩挲著下巴,心中暗忖。

以洛清韻的天資為參照,雪瑤的悟性絕對頂尖,補全功法確有可能。

倒是沒想到雪瑤六品仙脈的資質,卻有如此高的悟性。

“既然你師尊讓你尋我相助,不如先將這殘篇予我一觀。”林言提議道。

雪瑤眼睛一亮:“好呀!”說著,便從儲物戒中取出兩頁拓印好的古樸紙張遞了過去。

“對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補充道,“師尊還特意叮囑,請師兄觀此術時,務必結合合歡峰峰規,并與合歡秘法相互印證。”

說著,又將另一枚記載著《合歡秘法》的玉簡遞上。

林言接過玉簡,卻是一愣:“合歡峰峰規?具體是何內容?”

雪瑤歪頭思索片刻,有些不確定地回憶道:“這個…師妹也記不太清了,好像是——‘身為器,名為塵;功法至上,采補為徑。不陷于情,不珍于情’……后面的,就記不清了?!?

林言捏了捏眉心,這倒真是合歡峰一貫的作風,將身體視為工具,名譽看作塵土,只為那采補之道。

見林言眉頭緊鎖,雪瑤關切地問:“師兄,怎么了?”

“沒事,我再看看?!绷盅噪S口應道,自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此刻正琢磨著如何“曲解”這峰規的真意。

他先展開《合歡秘法》的玉簡,靈識掃過,接著又仔細研讀起那兩頁《幻影千變訣》殘篇。

然而,越看下去,林言的眉頭卻皺得越緊。

《幻影千變訣》雖僅余兩篇且亦有缺失,但其核心真義卻與《合歡秘法》大相徑庭。

它并非走那采陰補陽的邪路,而分明是一門精妙絕倫的幻化、潛行與刺殺之術!

其修煉雖也講究陰陽調和,但那是為了契合天地至理,平衡自身,絕非是為了用來掠奪他人精魄。

林言簡直哭笑不得:這合歡派的開山祖師倒真是個‘人才’!好好一門頂尖的幻化刺殺奇功,竟硬生生被他掰成了采補修行的魔道路數。真不知該夸他天賦異稟,還是嘆他天賦異稟……

“師兄…可是看出什么關竅了?”雪瑤見他神色變幻,小心翼翼地問道。

林言點頭,心中念頭急轉,已有了主意,開口道:“師妹,你可知這峰規‘身為器,名為塵’是何深意?”

“誒?”雪瑤一怔,沒料到師兄先問峰規而非功法本身。

她努力回想師尊零星的教誨,磕磕絆絆道:“身體…是修行的器具,名利…是塵土,采補…是為了更好的修煉功法……”

林言眼中精光一閃——有門!

雪瑤對峰規理解如此淺顯模糊,顯然其師尊并未深入教導,這正是他“引導”的良機!

他立刻正色:“我輩修士,乃是以身軀為熔爐,煉化天地靈氣,滋養己身,方為‘器’之真諦!至于名利,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視其如塵土,正是為了心無旁騖,追求大道。”

雪瑤歪著小腦袋,眨巴著大眼睛,滿臉困惑:“誒?是這樣嗎?可我明明記得師尊說過……”

“自是如此!肯定是你以前沒認真聽?!绷盅詳蒯斀罔F地打斷她。

“唔…”雪瑤小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之前一聽師尊授道就犯瞌睡,想來定是那會聽岔了。還請師兄賜教?!?

“咳?!绷盅暂p咳一聲,努力繃住表情,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前輩模樣:

“正是此理。再說這合歡秘法,其根本在于陰陽相濟,調和共生。若要臻至化境,最佳途徑乃是尋一志同道合、心意相通之人,結為道侶,性命相托,共參大道?!?

“唯有如此真摯深情相伴,”他繼續侃侃而談,“方能真正領悟‘不陷于情,不珍于情’的至高境界?!?

雪瑤聽得更迷糊了:“可…可若是結為道侶,有了深厚情誼,不就會更加珍惜這份情,深陷其中嗎?這豈不是與峰規相悖?”

林言搖頭晃腦,繼續他的“歪理”:“非也非也!此處的‘陷于情’,指的是沉溺于泛濫的、無謂的兒女私情?!溆谇椤?,則是指過分執著于那些虛妄的、短暫的情愫?!?

“當你只專注于與道侶之間這份至真至純、共同求索大道的情誼時,便不會為外界的‘多情’所擾,也不會再‘珍惜’那些無助于修行的浮華之情。”

“心念純凈專一,內外如一。若能臻于此境,你的心法感悟,或許真能突破桎梏,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竟是如此!”雪瑤恍然大悟,眸中光彩大盛,滿是懊惱又充滿希望:

“打瞌睡真是誤我!險些誤解了真意!經師兄這般點撥,我對這《幻影千變訣》,竟生出了無數新的感悟!多謝師兄指點迷津!”她恭敬地向林言行了一禮。

林言微微一笑:“分內之事?!?

然而,他話音落下許久,卻不見雪瑤回應。

林言抬眼望去,心頭猛地一跳——只見雪瑤已然雙眸微闔,周身氣息玄奧流轉,竟是在原地直接進入了深沉的悟道狀態!

“嘶……不愧是鳳毛麟角的悟性!我隨口胡謅的都能讓她頓悟?”林言暗自咋舌,又不禁松了口氣:

“不過這樣也好。原本還擔心強行引導會讓她練岔了氣,如今她自行進入悟道狀態,領悟所得必是最契合自身之道,反倒免去了走火入魔的風險。”

“嘶…不對!”林言忽有所覺,想起了自己看雪瑤面板時的總結:“這系統竟然想著法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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