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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Madam,飲啖下火湯再走嘍【二合一】

說完何耀宗面色開始凝重,散了支煙給阿華。

“昨晚在廟街被你劈死的阿亨,是連浩龍的心腹。

這段時間你的壓力會很大,烏蠅這人比較毛躁,身手又不如你犀利,我讓O記的差人帶他進去躲災,興許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阿華點燃何耀宗遞來的煙,還是搖了搖頭。

“耀哥,我知道自己腦子不如你好使。

但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烏蠅最多在差館關個半個月,等他出來,該面對的不一樣還要去面對?”

“不一樣,等他出來,忠信義興許就沒了!”

“啊?!”

何耀宗語出驚人,一時間讓阿華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自港島開埠以來,活躍在這個地方的社團大大小小加起來估計有上百家之多。

但要將一家社團連根拔起,可不是干掉對方的龍頭或者幾個大佬就能做到的。

像忠信義這個字頭,雖然在港島立足還不到二十年,但經過這十幾年錯綜復雜的發展,其門下早已形成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網。

哪怕連浩龍這一脈死絕,下面做小的也會打著為大佬復仇的旗號,迅速組織一個全新的班子。

這就是字頭的涵義,薪火相傳,生生不息。

何耀宗捏著煙狠吸一口。

“阿華,你用不著這么驚訝,要把一個字頭打垮,單靠我們這些混社團的是不行的。

我自問哪怕是舉和聯勝之力,也不能在半個月之內將忠信義從港島抹除。

但我做不到,不代表有人做不到。

論拔旗,有些人是專業的!”

阿華若有所思:“耀哥,你的意思是……”

“你別問了,其實我讓O記把烏蠅帶走,是還有其他原因的。”

何耀宗有意岔開話題,繼而說道。

“知道連浩龍今天為什么搞這么大陣仗,連廖志宗這伙差佬的面子都不給嗎?”

阿華沒有做聲,只是夾著煙,靜待何耀宗繼續說下去。

“他是走粉的,擺出這副拼命的架勢,一來是告訴別人他連浩龍不好惹。

二來是給林懷樂施壓,如果林懷樂有所顧忌,興許他們就坐下來慢慢談了。”

“耀哥,你是說……連浩龍其實是在借機施壓,想迫樂少談判?”

“誰說不是呢?我們在廟街才睇了幾家場子,不是砍死了阿亨,連浩龍估計連面都懶得露。

如果要開打,對他而言得不償失,但是不打,難保又讓其他散貨的場子看他不起。

我要是連浩龍,也會在廟街死磕一番,等雙方都吃不消了,再找個機會坐下來慢慢談。”

何耀宗說著彈了彈指尖的煙灰,不禁冷笑一聲。

“等阿樂和連浩龍真的談妥,遭殃的就是我們!

阿華,你好好想想,兩家社團坐低講數,有哪次犧牲的不是下面那些做細佬的利益?

我讓烏蠅打爆阿污的腦袋,就是不想給連浩龍留臺階下,要拼,那就拼到底嘍!”

阿華用夾煙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我懂了!”

“你懂個鳥!”

何耀宗不禁嗤笑一聲:“阿華,你斬死阿亨,連浩龍都肯放下身段來廟街扮樣。

光靠打爆一個阿污的腦袋可不能讓連浩龍癲起來。”

“那我去準備人手,找機會去干掉阿污?!”

“別傻了,尖沙咀走粉的撈家遍地,都是個頂個的犀利。

你去那邊搞事,小心命都冇!”

阿華有些急了。

“那我們該怎么搞?”

“阿華,這件事情你不用管。

現在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其余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乜事?”

何耀宗將手中的煙頭杵在啤酒杯里摁滅,深深吐出一口煙霧。

而后開口道。

“今晚去把煙鏟樂給我搵出來,我有話要同他好好聊聊!”

……

下午五點,馬上到差館放飯的時間。

O記A組的一多半組員已經隨廖志宗出去出外勤,連飯都要在車上食。

但警員雷美珍今天好似心情欠佳,特地向廖志宗請了個假。

一來到泊車坪,驅動她那臺黑色的豐田皇冠車駛離警署,拐個彎,便準備朝梳士巴利道駛去。

不成想一個年輕的飛仔冒冒失失從路邊闖了出來,擋在了車前。

吱呀——

隨著一聲剎車聲響起,駕駛位車窗搖下,雷美珍探出頭來。

“找死啊衰仔!”

這個飛仔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快步跑到雷美珍身邊,將一個信封丟在她的方向盤上。

隨后這個飛仔話不多說,便騎上了路邊的一臺哈雷摩托,油門一擰,迅速離開了現場。

雷美珍瞠目結舌的望著這飛仔揚長而去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眼方向盤上的信封。

興許是疑心生暗鬼,雷美珍幾乎沒有多想,便拿起了信封。

撕開信封,取出里邊的信紙,當看到上面寫的東西之后,雷美珍一張俏臉瞬間陰沉了下去……

浪澄灣,翱凱海景酒店。

何耀宗正坐在七樓一間海景套房的陽臺上,鳥瞰傍晚維多利亞灣的風光。

叮咚——

門鈴被人摁響,何耀宗起身望向門口,只是懶懶的回應了一聲。

“進,門沒有鎖!”

門開了,一道颯爽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雷美珍望著室內這個面容清秀的年輕人,顯得有些警覺。

何耀宗的目光與她碰撞,卻柔和的似一灣春水。

從打定主意和忠信義死磕開始,他就開始注意這個被連浩龍的弟弟吃死的差婆了。

“你是誰?”

“Madam,我覺得你還是進來和我說話比較好一點。

把門鎖上,要不然你這點破事被別人聽到了,我可負責不起!”

在何耀宗開口之后,雷美珍幾乎是下意識的進入了房間,同時關上了身后的房門。

“你是連浩東的人?”

“不是。”

“那是連浩東把我的料爆出去了?”

面對雷美珍急切的追問,何耀宗只是報以一個看起來還算和善的微笑。

“Madam,妨礙司法公正,身為O記差人卻勾結社團,協同謀殺,販毒,泄露警隊機密信息。

這些罪加起來,估計夠你在監倉坐到下輩子了吧?”

何耀宗不喜和她廢話下去,說完這些話,他發現雷美珍整個人已經開始不著痕跡地顫抖。

點燃一支煙,何耀宗繼續開口道。

“該說的,在信里邊都和你說了,你和連浩東可以合作,同我一樣可以合作。

不同的是連浩東要顧忌忠信義的那些事情,不敢輕易把你捅出來,但我不同,我無牽無掛,現在就可以去向你們警隊監察部投匿名信。”

這個差婆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被擊潰。

“坐啊Madam!”

何耀宗笑了笑,繼續開始了他的攻心。

“你們做差佬的最該知道,賭這東西是千萬碰不得的。

你一個月多少薪?仲敢在濠江欠下五十幾萬的貴利,想來madam也是個追求刺激的人吶。”

雷美珍已經承受不住。

“你到底想讓我做什么?!”

“簡單,我實話告訴你,我叫何耀宗,今番連浩龍去廟街搞事,踩的就是我的地盤!”

見到雷美珍上道,何耀宗索性選擇單刀直入。

“連浩東這伙人,要把你這個把柄吃一輩子!

我想你也不甘心放著好好的差人不做,一輩子去做他們的傀儡吧?

同我合作,我幫你鏟掉這伙撲街,以后你仲可以安心做你的差人,點樣?”

雷美珍臉色陰晴不定,她不是個癡傻。

這個把柄連浩東能吃一輩子,坐在對面的這個年輕人未必就不能吃一輩子?

但她好像根本沒得選!

雷美珍眼神恍惚,無力地抬起腦袋。

“你能鏟掉忠信義?”

“Madam,從你進屋開始,就一直在問我問題,你這一點,讓我很不鐘意。”

何耀宗頓了頓聲,隨后迅速斂起笑意,目光也為之變得鋒利。

“現在我讓你幫我做兩件事,你只需要回答我能做,或者不能做,明白嗎?”

雷美珍幾乎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第一件事,一會回去,去聯系到連浩東。

爆假料給他,就話你哋O記收到了風,這段時間一直在西環尾和大網仔兩個碼頭盯梢!”

雷美珍不禁瞪大了雙眼,她不解何耀宗是怎么知道忠信義經常在這兩個碼頭上貨的。

但剛才何耀宗有言在先,她也沒有多問,只是點點頭,輕聲答道。

“好,我照做!”

“第二件事,明天上午想辦法幫我把連浩東約出來。”

雷美珍聞言,嘴唇開合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思忖片刻,她還是咬牙答道。

“連浩東對我非常戒備,每次和我碰頭,都是非常小心的。

約他出來,可能沒有那么簡單!”

“你告訴我,平時你們都在哪個地方碰頭?”

“尖沙咀,世明酒店!”

“那就約他在酒店碰頭,記得把碰頭的具體時間告訴我。

記好了,出了差池,遭殃的是你自己!”

“好!希望我這次沒有信錯人!”

咬了咬牙,雷美珍直接允諾下來。

說罷她利索起身,正要轉身出門,卻聽到何耀宗的聲音再度從身后傳來。

“Madam,這么急著做事啊?

飲啖下火湯再走嘍!”

雷美珍身子不禁一怔。

“乜下火湯?”

何耀宗此時已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雷美珍左邊,右手很自然的搭在雷美珍的肩膀上。

隨后他摟著雷美珍轉身,來到了陽臺邊上。

“這間房呢,花了我足足六百蚊!

六百蚊,再添一點都夠食環署一個工人半個月的薪資了。

Madam,你難道不覺得我開這么一間房間,就少少的聊上兩句,有點太虧了嗎?”

雷美珍斜眼瞥了何耀宗一眼,不知道緣何,她的心底泛起一絲異樣的火熱。

從她進屋,何耀宗叫破她那些秘密開始,她的心態就開始產生了一些類似于斯爾摩綜合征的微妙變化。

何耀宗仿佛沒有覺察到雷美珍的情緒,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維多利亞海峽。

“我哋做古惑仔的呢,對差人是又恨又怕。

就連深水埗不少的馬欄,都有客人鐘意加錢,叫小姐穿警服,玩乜鬼制服誘惑!

我這人比較講究,平素里最鐘意找女仔談心,卻偏偏不喜歡去馬欄搞那些虛頭巴腦的勾當。”

言罷何耀宗的右手繞過雷美珍修長的脖頸,勾住了她的下巴。

“Madam,你又是個差人,又知性有韻味,我鐘意你這一款。”

雷美珍的呼吸已經開始急促,她微微扭頭,發現何耀宗的正臉幾乎要貼到自己臉頰。

一抹紅霞在她臉上綻開,輕啟朱唇,雷美珍眼神開始迷離。

“你……我……我去前臺拿盒膠笠先……”

“不用!”

何耀宗的笑容依舊暖心,他的手已經從雷美珍的下巴上滑,而后撥開其額前的短發,落在了她的后腦勺上。

輕撫雷美珍腦后的秀發,何耀宗右手忽然壓住她的肩膀,猛地往下一沉,將其摁在自己身前。

同時嘴里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

“跪低!”

……

尖東。

一處獨立屋內,忠信義的大嫂素素,正端著一盅熬好的補湯,來到了飯廳。

“阿龍,不要動那么大的肝火。

這段時間你也累了,我特地托四叔的人從大陸帶了幾條熊鞭回來,給了熬了這鍋補湯,趕緊趁熱喝一點吧。”

說著素素給連浩龍盛了一碗,望著這滾燙的熱湯,連浩龍不禁動容。

“素素,我和阿慈……真的只是為了要個孩子。”

“好啦好啦,不用解釋啦。

等阿慈把孩子生下來呢,我就做孩子的大娘,這孩子將來該多幸福啊,一生下來就有兩個媽媽疼他。”

素素說著舀起一勺熱湯,放在嘴邊吹涼,隨后送到連浩龍的嘴邊。

連浩龍心中好一陣感動,隨后伸手接過素素手中的瓷碗。

“我自己來就好。”

在連浩龍飲湯的時候,素素也沒有閑著。

她一邊拿起一副碗筷,替連浩龍把湯里的熊鞭和藥材夾起,一邊做不經意開口道。

“阿龍,昨天下午公伯那邊呢,又給我打電話了。

話阿東上周又在他那里輸了五百萬,公伯讓我和你通通氣。

平日里沒錢他就去公伯那邊借,借了又輸,輸了又不還,不還就又去借……”

哐當——

連浩龍將湯碗重重摔在桌上,臉色再度難看起來。

素素趕忙收聲,隨后苦笑一聲,從桌上抽出幾張餐巾紙,一邊擦拭著掉落在桌上的湯漬,一邊柔聲道。

“其實公伯也不是在向我們催債,他只是讓你管一管阿東。

他老是打著你的招牌去他那邊借錢,時間久了,他們也吃不消的。”

“阿東這個撲街,公司現在被差佬盯成這副鬼樣了,他還要天天拿著公司的錢去賭!

你這個做大嫂的管著帳,也不知道勸勸他?!”

素素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她還是繼續保持微笑,摟著連浩龍的胳膊。

“阿龍,話可不能這么說。

我哋忠信義,就這么幾個骨干。

阿發是你的軍師,天虹他們做你的左右手,誰都可以聽我安排,但是阿東畢竟是你的親弟弟。

有些話,我這個做嫂子的,他未必肯聽的!”

連浩龍不禁長嘆口氣,望著自己溫柔的老婆,他不禁感慨。

“素素,最近被差佬盯得緊,心里有點燥,我不該沖你發火的。

但是阿亨死在了廟街,很多事情我又不得不做。”

“我懂,最近公司財政會吃緊,你放心,我會打理好每一筆賬的。”

“阿東的事情,我會去警告他的。

晚點我和公伯他們通個電話,實在不行,從我的那一份中拿錢出來,先給阿東墊上。”

“好——”

素素拖著長音,依偎在連浩龍的肩膀上。

只是連浩龍沒有發現,這個陪伴了他二十幾年的妻子,此時眼中寫滿了空洞的無奈與失落。

他依舊自說自話:“你去準備一下,從公司賬上劃筆錢出來!

廖志宗這群撲街越是盯得緊,這次我越要同和聯勝打個痛快!”

素素終于變了語氣。

“阿龍,還打啊?”

“當然要打,招牌不擦不閃亮,不打以后生意都沒得做!”

“可是公司賬上的錢不多了……

我怕接下來日子不好過,要不我們還是暫時忍忍先吧……”

“撈偏門的沒什么多,就是現金多。

打妥和聯勝那群撲街,不愁手里的貨換不到錢!

素素,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婦人之仁!”

面對連浩龍毋庸置疑的語氣,素素只得長嘆一聲。

“好吧……”

她沒敢告訴連浩龍,自從他找了個小老婆準備延續香火之后,自己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慮與不安之中。

她幾十年的心血全付出在連浩龍身上,年紀大了卻不敢去賭男人的良心!

公司的貨是她和連浩龍的軍師阿發負責去進的,一批貨早被他們拆成兩份,一份入公司公賬,一份則是落入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而現在,忠信義的公賬上根本湊不出這么多現金。

自己積壓的那些貨,現在還存放在西環尾的倉庫,根本沒來得及脫手。

如果連浩龍查賬,那么等待她和阿發的后果,已經是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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