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益生的問題，衛銘之前已經反復考慮過。

今天給他加載星火通訊系統，正是為了讓趙益生成為自己的強力幫手。

不論是調查青丘狐族被滅的真相，還是衛銘自己想要獲得更強的實力、更多的資源。

都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完成的事情。

對于其他層面，趙益生現階段還不能給衛銘帶來太多幫助。

倒是之前他提過的那個一直庇護他的神秘老者，可能還有點用處。

畢竟在玉墟這種對妖族極度打壓的環境下，那老者還能安然游走在鬧市之中，就是一種能力的象征。

那老者公然多次出現，既沒有被神吏鎮壓，也沒有被抓去煉成靈根，顯然有其根底所在。

因此，在趙益生提問的下一刻，衛銘便回應道：

“你之前提到過的那個神秘老者，最近還和你有接觸嗎？”

衛銘的突然提及讓趙益生腳步一頓。

隨后才繼續向前邊走邊說：

“那老者名為狐九，昨日我們還見過。”

“他驚奇于我實力和功法上的進步，喜不自勝，還從肚子里掏了一個這個東西給我。”

趙益生扯出脖子上戴著的一個像是虎牙一般的合金尖刺彎爪。

質地像是一塊碧玉。

但看其形狀和斷裂的茬口則更像是被掰斷的某種生物的爪子。

衛銘看著那碧綠的爪尖，若有所思地推測道：

“這可能就是……”

然而，他話未說完，手指才剛一觸碰那爪尖，體內的星火系統突然顯示一道提示：

【發現可供母蟲進化生物材料】

這個提示音讓衛銘頓時一滯。

他沒想到這納米蟲母蟲居然還能進化。

看這碧綠色的爪尖樣式，推測這很可能是趙益生母親留給他的遺物。

對趙益生而言，一定極為珍貴。

衛銘也不好開口索要。

好在下一刻，星火系統又傳來一則消息：

【材料已提取，解析中】

衛銘趕緊挪開手指仔細查看，發現那爪尖上并沒有肉眼可見的缺痕。

可能僅僅是提取了一小部分微乎其微的成分用作解析而已。

衛銘這才放心下來。

再是關系緊密，但將人家如此珍貴的東西拿來做研究。

也太過唐突。

趙益生察覺到衛銘的遲疑，投來詢問的目光。

只見衛銘的神色由驚奇轉為欣喜，而后接著說道：

“沒事，那老者沒和你說這個東西的來歷嗎？”

見到趙益生搖頭，衛銘才接著說：

“我感受上面的氣息，可能是你的至親專門留給你的東西。”

趙益生摩挲著那碧玉吊墜，陷入思索。

二人又這樣走了一會。

衛銘似又想起什么，打破沉默：

“我想和那位狐九見見，下次你記得問一下。”

趙益生臉色一喜，說出心中躊躇半天的話：

“巧了，正好他也想見見你。”

“不知他平時用什么方法，似乎一直實時觀察著我，他發現我與你走得很近。對于你的事情，我也和他泛泛說過一些。”

“但不知道怎么，就提出也想見你。”

“要不就現在？”趙益生興沖沖的提議著。

衛銘點頭：

“可以，你平時如何聯系他？”

“平時我只要在心里默念三遍他的名字，他便能感知到，會在第一時間趕來與我相見。”趙益生解釋道。

隨即，趙益生開始在心里默念：

“狐九，狐九，狐九。”

一如既往地，一道心神震動似乎在遙遠之處有了回應。

沒過幾分鐘，遠處飄來一道黑影，卻又在數十公里之外頓住身形。

“益生，你身邊之人是誰？”

趙益生心底想起狐九那蒼老哀轉的嗓音，知道狐九已經到了附近。

只是礙于衛銘所在，謹慎的沒有露面。

趙益生迅速簡短的在心里念道：

“是衛銘。”

聽到答案之后，狐九才緩慢向趙益生這邊靠近。

來者便是名為狐九的老者。

然而衛銘卻如同沒有看見一般。

等到那狐九抵近到了十米左右，衛銘才有所察覺。

但肉眼還是沒有任何察覺。

反倒是時刻懸浮在他周圍的數千只納米蟲，感知到了有個人影在朝著他和趙益生靠近。

衛銘才后知后覺順著納米蟲和趙益生的目光，掃視著看了過去。

依然沒有任何肉眼可見的影像和地面上的痕跡，神魂感應之中也毫無察覺。

不過雖然看不見，但狐九的身影卻能實時被衛銘間接洞察到。

感知到那狐九忽然靠近伸出手指想要點在自己額頭。

衛銘身形忽然斜側著暴退幾米，躲了開去。

趙益生連忙開口：

“衛銘不用緊張，我現在才知道，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看不到狐九，也聽不到他的說話。”

“他這是要給你開狐目，才能看得見他。”

聽到這個解釋，衛銘才舒緩下來。

保持著警惕讓狐九的手指點在自己的額頭之上。

一道柔和的數據流經過那根手指流轉在衛銘的雙眸之中。

在下一瞬間，一團細長人形黑影就忽然漂浮著出現在衛銘的身前。

“衛銘小友，老夫剛剛冒失了。”

“只因所有人都無法探查到老夫的存在，所以才沒有提前告知開目之舉。”

“還望海涵。”

衛銘看著這狐九的作態倒也沒有生氣，只是擺擺手說道：

“沒事沒事，是我反應過激了。”

黑影只有黑不隆咚一個修長腦袋，腦袋上有兩個尖細長條耳朵。

卻是沒有五官。

聲音也都是在意識中直接響起。

聽到衛銘的回答，狐九爽朗一笑：

“哈哈，不過衛銘小友確實天資卓越。”

“我行走玉墟人間界多年，包括那些神吏，都從未有人發現過我。”

“倒是小友你很是厲害，居然能探查到我的存在，而且你還只是煉氣之境的修士，屬實難以想象。”

“未來不可限量啊。”

“我狐九非生非死，是青丘狐族最后一聲哀鳴的回響。”

“而你能感知到這回響，說明衛銘小友確實和我青丘狐族有緣。”

狐九身上氣勢雖然古井無波。

但又似有雷霆之能。

只是如果衛銘仔細觀察，那份龐然之感又消散于無。

似乎全是錯覺。

隱隱約約之間，發現狐九確實只是一道虛影。

這似有似無的狀態……

就是他自己說的非生非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