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墟人也不是傻子。
發展了這么多年,不會沒有一丁點對玉墟萬事萬物探尋的成果。
不說那些修行到很高境界的修行者對世界的觀察和感悟。
就是一些底層修行者和普通人也會有好奇心的。
這就足以驅使著很多人去研究這個世界的微觀與宏觀。
也就是小到極致和大到極致的兩個觀測方向。
只不過可能都會在接觸到一定層級深度之后,被正神以各種方式和名義莫名其妙地鎖止所有研究進度。
比如在對微觀世界的探索中,正神們只允許使用光學儀器進行觀察。
這就意味著玉墟普通人觀察微觀世界的極限,最多也就在微米級別。
能夠觀測更加微小事物的儀器,是不被允許出現在正神之外的地方的。
除非自身的境界高到一定程度,才可以用法力和神魂去探測微觀世界。
因此,正用各種光學顯微透鏡儀器對那塊豘肉進行著實時監測的錘柄所做的一切,完全就是徒勞的。
納米蟲的尺寸就是如此渺小。
就是如此無解。
渺小到數百萬個納米蟲擺在錘柄的眼前,卻依然無所察覺。
衛銘裝模作樣地凝聚法力于右掌之上,就那么靜靜地盯著那塊肉。
他是真的連演都不演。
也不見衛銘有什么大動作。
錘柄就看到那塊豘肉隨著衛銘右手的伸出,便如同被強風吹襲的干燥砂雕一般。
從上到下、由外到內逐層地被分解成一個個細小的細胞體。
然后又自動的匯聚到一旁準備好的培養基上。
細胞似乎都有了自我生命一般。
它們自己從肉塊上剝離、自己跑動、再自己找到合適的位置安然落座。
時不時還會微微挪動身體,配合周遭其他細胞進行組合接駁。
整個分離與重組的過程反復在顯微鏡里上演著。
那塊豘肉就這樣一點點被以上下倒著的姿態完全復原了出來。
在看不見的大手操控之下,整個肉塊詭異的就實現了細胞層級的拆解與重組。
細胞與細胞間的締結組織也被納米蟲重新牢牢連接上。
強度和結構都與原先一般無二。
這讓全程都仔細觀測的錘柄百思不得其解。
他用機械爪撓了撓并不存在的頭皮。
尖銳的指甲在合金鐵皮上刮出“吱吱”聲響。
可惜,沒撓出什么結果。
他的腦袋瓜里依然一片困惑。
只是一直喃喃著:“不可能啊,這不可能啊!”
原本絕無可能的事情。
就那么真切地發生在他的各種監測儀器之下。
如果衛銘只是拿著肉塊用什么東西遮掩一番,再拿出兩個同樣的肉塊,錘柄反倒不會那么驚訝。
畢竟有很多法術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但那也只是用法力強行模擬物體外表的一種高等級法力應用而已。
一旦法力失去意識的控制,那模擬的法術也會重新化作靈機,飄散于天地之間。
然而,衛銘這樣的拆解重組生物體的技術,卻遠非法術模擬物體所能比擬。
研究了一會兒,什么也沒研究出來的錘柄既焦急又驚喜,忍不住問道:
“衛銘,你是怎么做到的?”
剛一問出口,錘柄便知道自己問得太過唐突。
這是衛銘的秘密,怎么可能告訴他?
他連忙改口又道:
“我相信你了,衛銘,我真的相信你了。”
“下面該怎么做?”
“我全都聽你的!”
衛銘淡淡一笑,對錘柄的效忠之言并沒有往心里去。
他知道,錘柄無非是看到了重獲完美肉體的希望,才夸下這樣的忠心海口。
事實上,錘柄所修煉的功法無不處處留著天殘圣教的控制后門。
即使錘柄此時此刻內心真的效忠于他衛銘。
但其魂體命門始終被教內上層人員所控制。
到時候真要面臨什么抉擇的時候,錘柄也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站在衛銘這邊的。
面對不能完全收獲忠誠的手下,就不能說太多。
反正只要自己手里那根蘿卜一直在,就能一直領著這樣的人往前走。
“老錘,稍安勿躁。”
衛銘緩緩說著話,想把錘柄那悸動的心給壓制回去。
“這只是走出了第一步而已,而且這僅僅是復制。”
“利用這塊肉來復制出一個完整的活體豘獸出來,就是我們下一個大目標。”
“那就需要完全解析整個生命體的運作原理。”
“這就意味著……”
衛銘還沒說完,錘柄便已經接話道:
“我知道,是不是意味著,我們需要大量的新鮮肉食?”
衛銘滿意地點點頭。
對錘柄這樣會自我思考與發散的手下感到很是滿意。
如果說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因為個體間在生命層次上都還是一樣的,誰心口被攮了一刀也都會死。
所以權力的穩固性并沒有太高。
畢竟誰都能坐那個位置嘛。
但在以力量為尊的玉墟世界里,卻截然不同。
不同境界的修行者體內所蘊含的能量強度與數量的差別無不在指數級以上。
這就會讓權力要依賴于個人偉力。
也就是誰的實力強,誰就是真理。
衛銘現在初步展現的這項復原肉體能力,對于錘柄來說就是真理。
而衛銘想的比錘柄更多,也更遠。
如果我掌控了大量魂修的肉體,并在他們體內安放足量的納米蟲。
之后再借助大功率中繼器收集他們的生物算力,繼而匯集到我的腦海里。
那我便真正擁有了超大型的集群式生物算力!
現在隨身攜帶的玄鴉生物核芯只能在尋常戰斗時候使用。
想要做點深入的研究還得是人類的大腦才行。
而且今天的班長風波讓衛銘忽然意識到:
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事事親為。
如果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交給其他人來做的話……
那么他就可以專心于自己實力的提升。
嗯……
是時候發展一些死忠的手下了。
完全忠誠于自己的手下,才是真正的手下。
一方面是心靈上的臣服;
另一方面則是從神魂到肉體方面全方位的可控。
想到這一點,衛銘的思緒就飄到了前不久剛剛分開的白硯卿三人身上。
他們顱內的禁錮數據他雖然還沒采集完全,但也有個大致的了解。
那就是在被操控者的神魂與肉體中安插的一個強力禁制。
被操控者的生死只在操控者的一念之間。
要是再加上電子邪修這樣可以在他人思維里種下自己意志種子的話……
那可是個好玩意啊!
衛銘心中暗想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