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書索性開口道：
“那我試一下。”
“我看你們戰斗時激發的主要是兩種子彈嘛？”
“一個散射的，還有一種集中力量攻擊穿透的？”
衛銘點點頭應允下來。
從手中凝聚出兩種不同的子彈頭交給雷天書。
并和他簡單說了一下操控的方法。
又調整了那九七式為機械擊發模式。
雖然不知道筑基期的法力和煉氣期操控起來是否會有區別。
但也算是一次武器威力測試了。
與衛銘他們發射時的場面不同。
雷天書畢竟是筑基期巔峰的境界。
凝實的法力逐漸灌注到九七式之中，使尾部的儲能陣法忽然亮起極其耀眼的藍白光芒。
那是凝實且充盈的法力所激發出來的。
雷天書不斷加力，他想要測試這武器的儲能極限。
但不論他如何灌輸龐大的法力，這手中怪異的武器都能輕松吞下他的法力。
雷天書并不知道，九七式雖然主儲存陣法在尾部，但是衛銘在整個九七式的所有零件之內都架構了些許儲能裝置。
足以吞下大量的法力。
衛銘也在通過厲無咎不停傳來的數據，測量著此時九七式所有的動態性能。
眼看著此時的雷天書已經灌注了相當于他衛銘十個全身法力的筑基期法力進去，但九七式仍然游刃有余。
雖然厲無咎的部分魂體早就在其中備受煎熬，齜牙咧嘴的無聲尖叫著。
但大多是裝的。
還是有一部分冗余能夠繼續承受法力灌輸的。
但在此時已經施加了一成法力的雷天書已經停手，沒再繼續灌輸。
轉而將管口垂直指向天空。
畢竟周圍全是全息投影設備的各種射頭和陣法的精密陣盤，打壞了哪一個都是血虧。
唯有天空之上沒有任何阻礙。
按照衛銘教給他的方法，扣動一處擊發扳機之后，“砰“的一聲脆響驟然傳出。
雖然雷天書激發的法力很多很強，但聲音倒是不大。
僅僅比一個人大聲喊叫時候稍微大一些而已。
而那些飛馳而去的霰彈彈片卻遠比之前衛銘四人所激發出來強勁的多。
之前他們的彈片初始速度也只是比尋常武夫所使用的熱武器稍快一些。
但在雷天書手中，這些霰彈的射速已然翻了十倍以上。
之前衛銘他們的子彈放在一個筑基期修士面前，讓其凝神看去的話，還能看到子彈軌跡。
但雷天書手中的子彈已然完全突破了筑基初期肉眼的動態視力追蹤極限。
而且，看到其軌跡也不一定代表肉體能夠反應的過來。
這還只是速度。
最讓雷天書震驚的還是其威力。
光是這激射而出的十八道分散而去的彈片，每一個都可以對筑基期初期乃至中期修士造成致命反復貫穿式殺傷。
而且，不僅如此。
在如此高速之下，衛銘居然還能操控彈片在一定范圍內轉向！
他的神魂范圍不應該有這么遠才是。
是其中的器靈？
可器靈又大多沒有這么高的神智。
大多只能簡單的變向和擊發固定鑲嵌在武器中的術法而已。
怪！
太奇怪！
這衛銘真的無法讓人看透。
每每覺得挖開一層之時，卻發現下面還有更深一層。
看著天空中那十八枚彈片互相撞擊借力偏轉彈道發起一個個極其曲折的攻擊路徑，雷天書心情不由有些復雜。
雷天書本就贊賞的神色之中，此時卻有點擔心。
畢竟這還僅僅是散發出去的分散力量。
這一擊如果計算得當的話，完全可以在一瞬間滅殺數十個筑基初期的修士！
這就如此強勁了，具有高效穿透力道的另一種子彈的話，豈不是更強？
看到擊發而出的十八個散射子彈盡數回轉到衛銘手中之后，雷天書再次灌輸法力。
并將那顆穿甲彈頭塞進了管狀武器的后端。
又是百分之十的法力灌入，一陣耀眼光芒和輕微響動之后，穿甲彈徑直離去。
這樣單獨的彈頭和之前的霰彈不同。
霰彈講究的是以散射的方式去覆蓋大范圍的打擊區域。
而這種穿甲彈頭便是一支獨往的鋼鐵毒蛇。
彈頭尾部噴射而出的法力尾焰，在天空中劃出一道豎直向上的藍光。
緊接著在速度要下降之時，彈頭尾部又傳出一連串的尖銳爆鳴。
脈沖爆震式的加速方式帶給其極強的加速度。
在短暫的加速時間里，彈頭的速度已經超越了數倍音速。
完全是筑基期巔峰以下的修士無法感知到的存在。
雷天書簡單評估了一下。
他打出的這一發穿甲彈如果正面擊中一個筑基巔峰修士的話，完全能直接貫穿其身體。
雷天書可是看到過這樣的武器可以分散出來四把的！
也就是說，只要在法力充足的情況下，通過衛銘特有的操控秘法與器靈的配合，甚至可以四發以上這樣程度的攻擊！
一個筑基巔峰期的修士如果操作得當，完全可以在極短的時間里跨越數公里的距離完成遠程擊殺！
玩的正上頭的雷天書又和衛銘要來一顆子彈。
這一次他灌注了百分之二十的法力在槍管之中。
隨著不斷加速，子彈直破入云。
居然將天空低處飄浮的云彩撕開一個小口！
雖然彈頭其實早已脫離衛銘的神魂操控極限，但蘊藏在其中的器靈厲無咎仍按照衛銘之前給他的命令行事。
彈頭剛一到達云層，便開始急速無規則盤旋起來。
在云中劃出道道離奇軌跡之后，才自行飛落回來，掉落在衛銘的手中。
攻擊距離遠、威力大、穿透力強，還能反復利用反復回收。
只需要消耗一部分法力便能達到極強的攻擊手段。
這要是給那些暴動的災民人手配上一把……
雷天書身上忽然升起一種惡寒。
之前還只是隱隱擔心，現在他已經升起恐懼之心了。
此時雷天書想到的不是該怎樣賺錢，而是怎么樣和這個東西盡可能的撇開關系。
生性謹慎的他完全不敢想這樣的武器一旦流通到市場中得到大面積的應用之后，修士間戰斗的烈度會被提升到什么樣的地步。
于是他一改之前的念頭。
現在的他只想讓衛銘將這樣的武器藏好。
隨便找個什么理由婉拒靈機閣就行。
絕不能讓這樣的武器大面積流通出去！
否則不單單是衛銘和靈機閣將要受到正神們的雷霆怒火，包括他和整個學校也都逃不了干系。
到時候就算花上再多的錢也于事無補。
自己還能不能活得一命都是兩說。
不過……
勸阻的話到了嘴邊又被他給咽了回去。
既然自己不想參與衛銘的因果，那他雷天書也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我又是他什么人呢？
我說出這樣的話是要阻止人家發大財嗎？
那便不是自己的作風了。
于是雷天書趕緊將九七式拋回給了衛銘，嘴上卻沒有表露任何主觀意見的說道：
“好東西，確實是個好東西，你必然能憑借這個東西賺大錢。只是……”
雷天書語氣遲疑，話一說出口還是覺得不對勁。
又在想著究竟要不要給衛銘說清楚這個東西可能會帶來正神那邊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但他此刻居然聽到衛銘直接挑破：
“雷校長你有話直說，之后有任何牽扯我也不會怪罪于你。”
“我想，是不是這樣能夠跨越修行境界對高端修士進行威懾的東西，應該會在上層那些……之中得到極其不好的反饋。”
眼看衛銘有這樣清醒的認識，還特意提前給他打個預防的舉動，雷天書便也放下心來。
索性開口說道：
“你這個東西會極大的威脅那些……的統治。萬一哪天這個東西出現在了民變、政變的場所之中，那你這個始作俑者必然逃不了干系。”
“就算你沒有實際上參與其中，但你做出來這把刀被人拿去殺了人，那你這個打刀的匠人或者設計這個刀的設計師必然會被追溯懲罰，這就是玉墟的規矩。”
“沒有什么合情合理，只有規矩。”
“在玉墟，那些所定的規矩最大。”
“這樣的武器可能的確會在大面積推廣售賣的前期收到不錯的利益回報，但在后期，一旦讓那些……發現其中弊端和影響的話……”
“可能你還沒來得及享受這些東西，就會被規矩直接壓死，什么都得不到。”
雷天書并沒有什么太過謹慎的勸告。
只是在客觀的訴說了一下衛銘這件武器大規模售賣可能帶來的后果。
看到衛銘微微點頭似乎聽進了自己的話語，雷天書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
畢竟衛銘只是他學校的一個學生而已，也不是什么太親近的關系。
而之前動了的收徒念頭，在剛剛便被他自己澆滅。
無他，純屬被這九七式給嚇的。
這哪里是什么法器啊！
這就是吃人的惡魔。
他趕緊讓衛銘給這九七式快點收起來。
看樣子是怕和這法器產生多過牽扯。
到時候留了底子被人翻了舊賬可就不好了。
雷天書這時才后知后覺，轉眼看了一圈。
發現并沒有什么人關注這里，才微微放心。
衛銘之前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他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案。
是一種既能讓自己賺筆大錢，還能把自己的身份給隱藏在幕后的方案。
最關鍵的是，他如果把九七式和配套的輔助瞄準系統搭配著傳播到整個玉墟之中，再配合上自己將來要售出的功法。
那么……
或許可以做點什么事情也說不定。
此時已近傍晚。
赤霄將落西山，天上點點星光呼之欲出。
猶如點點星火一般，愈發明亮。
而自己手中的九七式便會化作一個個火把。
如果能將火種傳遞到更多人的手中，那么自己選擇的余地便也會更多起來。
不論是賺錢、謀名，還是干脆自己上位，都是不錯的道路。
眼下，九七式做第一塊踏腳石便是不錯的選擇。
對于雷天書的忠告，衛銘自然也不好當面反駁，只是做出姿態表示自己已然聽進去了，并感謝雷天書的提醒。
接著就轉移話題問道：
“除了那個人才培養計劃之外，贊助商那邊還有沒有其他的獎品？”
“我看并沒有在考試規章中寫明，是他們要看人下菜嗎？”
對于衛銘的問題，雷天書也早已有了準備：
“當然是看人下菜。”
“你和他們簽訂了人才培養計劃，他們自然不遺余力地去投入資金物資資源來扶持你，出了成績還能給自己做個廣告。”
“比如那靈機閣每年光是在黑水市之中的流水都在一億以上，更別說渡大難這樣的金融借貸公司了，平均下來每年更要交數千萬的稅額。”
“而這還僅僅是一個市，要知道玉墟九州萬方共有一萬余座城市。”
“可想而知，他們每年賺取的利潤究竟有多少？”
“但他們賬面上卻幾乎都是盈虧平衡的狀態。”
“那么他們賺的錢都去了哪里，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說他們就是那些……在玉墟之中扶持的手套而已。”
“這樣的企業與集團公司多不勝數，想要在他們這樣以利益為主導的公司之內拿到他們的獎勵，可謂難如登天。”
“只有和他們簽訂了人才培養計劃，才會有稍微能入得了眼的扶持給到你的身上。”
“當然，還有一種例外，就是能夠在各種比賽中奪得好名次的學生，他們愿意簽訂廣告代言合同。”
“和人才培養合同不一樣，只需要在比賽中為他們竭盡所能的拿到名次、打響名氣、掛載廣告即可。”
“反倒是這樣的合同對于人身自由來說，并沒有太大約束。”
“不過，其中的賠償違約金的風險也是極大。”
“一旦你在比賽中沒有……嗯……得到他們想要配合博彩業的名次，那他們之前宣傳的費用可能都要參賽者去承擔。”
“這也算是一種風險轉嫁的手段。畢竟他們這些大公司，可都是穩賺不賠的吸血者。”
聽到這里，衛銘眼睛卻是一亮。
這樣的信息在天羅網中是絕然搜索不到的。
只有像雷天書這種稍微能參與到一些社會管理的才能夠接觸到。
衛銘知道了公司的獎勵情況之后，又開口問起雷天書關于學校的：
“那學校的獎勵是什么？為什么也沒有寫清楚？”
“也是看人下菜！”
雷天書爽朗一笑，捋了捋胡須回應衛銘這個問題：
“當然。”
“不然為什么要成立重點班，乃至重點班還不夠還要花費大價錢和資源請外援？”
“還不是每所學校有每所學校的教學壓力。”
“別看學校是隸屬于正神的，但每年的教學壓力一點不比私立來的小。”
“所以獎勵也分幾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