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卦象顯示貴人就在東南方！“莫小乙騎在子鼠虛影上，尾巴纏著玄機傘當(dāng)旗幟。寅虎一腳踹在他屁股上：“你半刻鐘前還說在西北！“

白芷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草原，鎏金火翼掠過草尖，驚起一片熒光蝶：“我們已經(jīng)第三次路過這塊牛頭石了。“

“不可能！“莫小乙跳下鼠背，銅錢叮叮當(dāng)當(dāng)撒了一地。卦象突然化作小鼠虛影，叼起銅錢拼成個歪歪扭扭的“困“字。他干笑兩聲：“其實...這是我新研究的遁甲迷魂陣...“

“陣你個頭！“寅虎的虎紋披風(fēng)纏滿草屑，嘯天刀劈開土丘，“老子聞到馬糞味了！這附近絕對有——“

話音未落，地平線騰起遮天沙暴。沙粒中浮現(xiàn)萬千鐵騎虛影，馬蹄聲震得草浪翻涌。莫小乙的鼠耳突然豎起：“是陰兵借道！快找掩體！“

三人剛躲進(jìn)巖縫，沙暴已席卷而至。白芷的火翼照亮巖壁，只見壁畫上十二元辰陣的午馬圖騰正在剝落，露出底下血色咒文。

“不對勁，“白芷指尖撫過咒文，“這些是混沌復(fù)蘇的禱詞...“

“啪！“莫小乙的尾巴突然抽在自己臉上。他半張臉覆著灰鼠絨毛，門牙變得尖利：“我控制不住第二重法相了！“說著突然竄出巖縫，子鼠虛影與肉身重合，竟在沙暴中踏空而行。

“回來！“寅虎的嘯天刀劈開風(fēng)墻。沙暴中忽然探出青銅馬蹄，將莫小乙踹回巖洞。一個身披殘甲的女將策馬而立，面甲下傳出空洞回響：“擅闖者，祭旗——“

白芷的火羽照亮女將胸前的玉墜，瞳孔驟縮：“午馬信物游麟佩！她是...“

女將掀開面甲，腐爛的半邊臉上爬滿咒文。莫小乙突然捂著心口抽搐：“卦象...在共鳴...“他脖頸浮現(xiàn)血色卦痕，與女將身上的咒文如出一轍。

寅虎的虎爪撕開第二重法相，人形虎軀暴漲三丈：“她被混沌反噬了！白芷，燒咒文！“

白芷的淬羽箭裹著涅槃火射出，卻在觸及女將時被游麟佩吸收。玉佩裂開細(xì)紋，鉆出無數(shù)青銅馬魂，每匹馬的瞳孔都映著血色元辰柱。

“沒用的...“女將的聲音忽男忽女，“午馬的魂魄早被釘在往生樁上了...“

莫小乙突然躍上子鼠虛影，鼠尾卷走游麟佩。他的第二重法相徹底失控，鼠須瘋長：“往生樁在震位三十里！跟我...“話沒說完就被馬魂撞飛，玉佩在空中劃出弧線。

寅虎凌空接住玉佩，虎嘯震碎馬魂：“臭老鼠，帶路！“

三人沖破沙暴，眼前景象令人窒息——三百六十根往生樁釘著戰(zhàn)馬尸骸，中央的青銅祭壇上，午馬守護(hù)者被自己的長槍貫穿心口，槍身纏繞的鎖鏈連著每根元辰柱。

“是逆元辰陣！“白芷的火翼突然黯淡，“他在用戰(zhàn)魂反哺混沌...“

女將的殘甲在祭壇上重組，沙暴凝成萬馬千軍。莫小乙突然盤腿坐下，銅錢在周身排成八卦：“給我半炷香！“

寅虎的虎爪撕碎撲來的馬魂：“你最好不是在占卜午飯！“

莫小乙的鼠耳滲出鮮血，銅錢化作流光注入游麟佩。玉佩突然裂開，露出里面半枚染血的馬蹄鐵：“師姐！刺他膻中穴！“

白芷的淬羽箭離弦瞬間，午馬守護(hù)者突然睜眼。箭鋒觸及鎧甲的剎那，所有往生樁同時炸裂，血雨中升起完整的午馬法相——馬身人首的虛影仰天長嘶，第二重法相的血肉卻在迅速腐爛。

“就是現(xiàn)在！“莫小乙噴出一口血，銅錢卦象鎖住法相。白芷的涅槃火順著鎖鏈焚燒，寅虎的嘯天刀劈開祭壇。午馬守護(hù)者轟然倒地，游麟佩中飄出一縷清光。

清光沒入莫小乙眉心，他渾身劇震，子鼠法相突然澄澈如琉璃。草原上的血雨化作甘霖，枯萎的草甸綻開星點野花。

“我看到了...“莫小乙擦去鼻血，“其他守護(hù)者的方位，但混沌在卦象里種了假象...“

寅虎扛起昏迷的午馬：“先找地方療傷，這匹馬崽子快斷氣了。“

白芷卻盯著莫小乙眉心新生的朱砂痣：“你的卦痕...在吞噬混沌？“

夜幕降臨時，守夜的莫小乙被蹄聲驚醒。他揉著酸痛的鼠尾，看見草原盡頭浮現(xiàn)十二對血色瞳孔——正是混沌殘留的午馬戰(zhàn)魂。而他的銅錢卦象，正在地上拼出一個血淋淋的“危“字。

（第二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