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楊源修繕了一下神風堂內的廢棄煉丹爐,準備在神風堂煉丹。
他不是醫師,僅有的部分醫術也是通過煉丹學到的。但有一點他還是清楚的,身體羸弱是百病入侵的根源。
如果能煉制一些提升氣血、增強體魄的丹藥,讓災民或是堂口的幫眾服用,不光可以強身健體,還能抵御不少疾病。
陸正陽負責每日熬制開脈湯,而他則可以騰出手來煉丹。
每次開爐收丹之后,跟著堂口的兄弟跑一趟庇護所,將丹藥送去,順便再吸收一部分黑火。
如此過了兩月有余,城郊庇護所染病的災民不少均已康復回村,連棚屋內的災民也大幅減少。
而楊源的養生訣也很順利地突破至第三層。御火訣中記載的法術也學了幾個,不過使用最熟練的還是螢火之術。
這日,張勁松將楊源叫至堂屋,說是有要事商量。
“源兒,來,坐坐坐。”
楊源剛一進門,張勁松就招呼他坐下來。
“張大哥,你找我?”
張勁松笑道:“源兒,這段時間辛苦了。你幫助醫治了這么多堂口兄弟,咱們神風堂上下,對你是贊譽有加啊。”
楊源客氣道:“都是一個堂口的兄弟,這點小事何足掛齒。”
“我知道你是專程下山來探望家人的,讓你在堂口忙活了兩個多月,耽誤你時間了。”
張勁松和善地笑笑,但很快又轉變了語氣。
“不過,你畢竟是頂著山門特務使的頭銜下山的,露了下面就這么走了,難免落人口實。到時候,可能會讓那位給你特批條子的人難做。所以我擅作主張,留你了個把月。”
張勁松擔心楊源心里有想法,又好好解釋了一番。說完,他撫掌笑笑,又揮了揮手。
“不過這些都過去了,我們拋開不講。現在時機差不多了,我已經派了人去釡陽縣楊家橋村請你家人過來,你馬上可以和他們見面了。”
楊源心中激動,但他很想說,其實不用這么麻煩,只要給他一匹馬,他自會趕去楊家橋。
“你在這里幫了這么大忙,等到這個任務結束,我會把你的名字寫在記功簿上,列第一檔記功人員。”
楊源行了一禮,恭敬道:“那就謝過張大哥了。”
不多時,門外馬蹄聲起,像是來了一隊人。
張勁松精神一振,笑道:“他們回來了,走,我們出去看看。”
剛走到門口,幾個年輕幫眾從馬上翻身下來,慌忙跑到張勁松面前。
“張堂主!”
“怎么就你們幾個人?楊特務使的家人呢?”
“我們遭遇截殺,幾個兄弟……”那人突然頓住不說。
“說!”張勁松喝道。
那年輕幫眾哭喊:“幾個兄弟不知中了什么邪術,全都成了白骨了!”
楊源一凜,驀然想起在漏澤園見到的那些白骨。想來這其中必然還有重大隱情,否則不會如此巧合。
張勁松趕緊召集堂口眾分舵的舵主前來,讓那年輕幫眾把情況詳細敘述一遍。
原來,他們幾人奉命前往楊家橋村,奔行至夜晚,打算休息一下再走。
夜間忽聞一陣搖鈴聲,幾人追著聲音出去,途中遇到一隊行尸往山里走,像是聽到了什么召喚似的。
他們上前查看,發現那些個行尸不少就是楊家橋村的村民。
為了探明情況,但又擔心人少力微,出了意外生死難料。
于是幾人分成了兩組,一組負責跟著村民,沿途做下記號以便追尋。
另一組趕去就近的分舵調集人手。
誰知道等他們一路追查至鶴山村,先前追查的三人竟然都變成了白骨。若不是身上穿的那身直裰和隨身物品,根本認不出來。
“豈有此理!又是這等鳥事!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膽!”副堂主唐懸怒罵。
張勁松沉默了會,問道:“那么你們其實并未趕去楊家橋村?”
“是……因為那行尸都是楊家橋村人,我們就想,楊特務使的家人沒準……”
“行了,我知道了。”張勁松喝止道。
“張堂主,此事蹊蹺得很。”副堂主唐懸建議,“不如由我領一隊人馬,前往事發地看看。”
張勁松思索片刻,說道:“還是請唐副堂主坐鎮堂口,我親自帶隊去看看。”
“也好。”唐懸說。
他臉上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張勁松從堂口抽調幾名好手,跟著他一同前往調查。
又喊來一名女子,吩咐道:“羽飛,你過來。有件事要你幫忙跑一趟。”
來的女子身穿黑色緊身勁裝,烏發高束,幾縷碎發垂落鬢邊。
眉峰如刀刃,雙眸似冷泉,鼻梁卻是高挺如劍脊。
整個兒一瞧,給人一種英氣逼人、冷艷無雙的感覺。
她的腰間還懸著一柄玄鐵長刀,刀鞘的花紋如寒星碎雪,一看就是有家傳的武夫。
“堂主有何吩咐?”
“我現在沒辦法抽身,你陪楊特務使去一趟楊家橋村探望一下他的家人。沿途務必保護好他。”
楊源想說,如果只是跑一趟楊家橋,他一個人也沒問題。
不過,他的養生訣才到第三層,御火術也才剛開始修煉,還是帶個人保險點。
張勁松向楊源介紹:“這位是淺羽飛,是我堂口年輕弟兄中,最為出類拔萃的。由她陪著你一起去,我才放心。”
淺羽飛?那不是靈仙會的元老嗎?
楊源覺得名字熟得很,一想,竟是和那謝東霖是一個小圈子的,心里暗罵自己倒霉。
不過,沒想到這位靈仙會的三元老之一,居然是個這般美艷動人的女子。
楊源在頗感無語之時,倒是欣賞了好一會。
等淺羽飛發覺他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楊源才輕笑一下,將視線挪開。
臨走前,張勁松提醒了一句:“源兒,萬一你家人不在,過來鶴山村和我們匯合。他們……大概也是遇到麻煩了。”
說完,張勁松領著人先行一步。
“你就是楊特務使?”聲音冷冷的,很好聽。
“正是在下。”楊源說。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淺羽飛不屑地輕笑一聲,兀自去外面挑馬。
楊源哭笑不得。
他自認為不算相貌丑陋。只是出身農家,和那些奶油小生確實是不能比。但起碼臉型硬朗、身形矯健,更顯陽剛之氣。
不過,她的態度卻是讓楊源感到不快,但他也不想因為這個小事耽擱時間,還是趕快回去要緊。
他回去廂房收拾了一下東西,馬上和淺羽飛一道前往楊家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