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站在錦衣衛衙門的案牘庫中,燭火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面前堆滿了卷宗,每一本都記錄著朝中大臣的日常行蹤。
“大人,查到了?!巴趸⒖觳阶哌M來,壓低聲音道,“最近三個月,禮部侍郎張大人頻繁出入城西,每次都是深夜?!?
陸錚的手指在案卷上輕輕敲擊:“張明遠...禮部侍郎...“他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另一個書架前,抽出一本泛黃的卷宗。
“三年前,張明遠曾在江南任職,而那段時間正是白蓮教在江南活動最猖獗的時候?!瓣戝P翻開卷宗,目光銳利,“王虎,你帶人去查查張明遠在江南時的舊部,特別是那些后來調入京城的?!?
“是!“
待王虎離開,陸錚從懷中取出那封密信。燭光下,火漆上的印記清晰可見——那是一朵蓮花的形狀,與普通的火漆印記不同,這朵蓮花的邊緣有一圈細密的紋路。
陸錚取來紙筆,仔細描摹下這個印記。他記得在某個案卷中見過類似的圖案,但一時想不起來具體在哪里。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輕響。陸錚眼神一凜,迅速吹滅蠟燭。黑暗中,他屏住呼吸,握緊了腰間的繡春刀。
“嗖!“
一支袖箭破窗而入,釘在陸錚剛才站立的位置。緊接著,一道黑影從窗外掠過。陸錚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
月光下,那黑影在屋頂間跳躍,速度極快。陸錚緊追不舍,兩人一前一后,很快來到了城西的一片民宅區。
黑影突然停下,轉身面對陸錚。借著月光,陸錚看清了對方的面容——那是一個蒙面女子,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陸大人,何必窮追不舍?“女子的聲音清脆,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陸錚握緊刀柄:“你們到底在謀劃什么?“
女子輕笑一聲:“陸大人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她突然抬手,數枚暗器激射而出。
陸錚揮刀格擋,暗器叮叮當當落在地上。等他再抬頭時,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正要追擊,突然注意到地上有一塊玉佩。
撿起玉佩,陸錚瞳孔微縮——這是宮中之物!
回到衙門,陸錚立即召集心腹。他將玉佩放在桌上,沉聲道:“事情比我們想象的更復雜。白蓮教不僅與朝中大臣有勾結,很可能還牽扯到宮中。“
“大人,這...“眾人面面相覷。
陸錚站起身,目光如炬:“從現在開始,所有人分成三組。一組繼續追查張明遠,一組暗中調查宮中,最后一組...“他頓了頓,“去查查最近有哪些藩王進京?!?
眾人領命而去。陸錚獨自坐在案前,看著桌上的玉佩和密信,眉頭緊鎖。他知道,自己已經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但越是危險,越要查個水落石出。
第二天一早,陸錚換上一身便服,獨自來到城西的一家茶館。這里是京城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三教九流都在此聚集。
他要了一杯茶,坐在角落靜靜聽著周圍的議論。
“聽說了嗎?昨晚城西又出事了?!?
“可不是,聽說錦衣衛都出動了。“
“最近京城不太平啊...“
陸錚正聽得入神,突然感覺有人靠近。他不動聲色地握住了袖中的匕首。
“這位客官,您的茶涼了,要不要換一杯?“一個伙計打扮的人站在他面前,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陸錚抬頭,發現對方的手指在茶壺上輕輕敲擊——這是錦衣衛的暗號。他點點頭:“那就換一杯吧?!?
伙計離開時,悄悄塞給陸錚一張紙條。陸錚借著喝茶的機會展開紙條,上面只有一句話:“酉時,城南土地廟。“
陸錚將紙條揉碎,心中暗自警惕。這個接頭方式只有錦衣衛高層才知道,看來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
酉時將至,陸錚來到城南土地廟。這里已經荒廢多年,四周雜草叢生。他剛走進廟門,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陸賢侄,別來無恙?!?
陸錚渾身一震,這個聲音...他猛地轉身,看到一個身著布衣的老者從陰影中走出。
“陳...陳指揮使?“陸錚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陳指揮使是錦衣衛的前任指揮使,三年前因病辭官,據說已經去世了。
老者笑了笑:“沒想到吧?我還活著?!八男θ葜袔е酀拔抑滥阌泻芏嘁蓡?,但現在時間緊迫。我只能告訴你,你查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陸錚深吸一口氣:“還請陳指揮使明示?!?
“朝中有人勾結白蓮教,意圖謀反。但這背后還有更大的陰謀...“陳指揮使突然咳嗽起來,臉色變得蒼白。
陸錚連忙上前扶住他:“您怎么了?“
陳指揮使擺擺手:“我中了他們的毒,時日無多了。陸賢侄,你一定要小心...小心...“話未說完,他突然瞪大眼睛,一把推開陸錚。
“嗖!“
一支弩箭擦著陸錚的耳邊飛過,釘在墻上。陳指揮使卻已經倒在地上,胸口插著另一支弩箭。
陸錚立即拔刀,警惕地環顧四周。但襲擊者似乎已經離開,四周一片寂靜。
他蹲下身,發現陳指揮使已經氣絕。但在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塊布條。陸錚小心地取出布條,上面用血寫著兩個字:
“東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