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們家老太太所說，他爺爺雖然早逝。

但太爺爺和太奶奶還在人世，兩位都已經年近八旬，是這個年代妥妥的長壽老人。

老爺子愛抽煙，老太太一輩子愛打扮。

他聽老爺子說，老太太年輕時候，窮得叮當響，一年四季鬢邊也要插著不同的鮮花做點綴。

想到這些，張耀東也就有了主意。

很快，他拎著兩條大前門香煙，兩瓶酒，還有兩瓶桂花頭油出了百貨大樓。

老家其實并不單只有兩位老人。

還有二爺爺，二奶奶，還有他們的兒子，孫子。

二爺爺是張耀東爺爺的親弟弟，按說也是很親近的人了。

但張耀東并不打算給那些人帶東西。

不僅不帶，還打算讓那些人多爆點金幣給自己。

離開百貨大樓之后，張耀東把買的東西放在空間里，而后直奔后海。

其實他完全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魚從商城拿出來，假裝是自己釣的帶回大雜院。

但他這人上輩子當了一輩子空軍，對釣魚有執念。

所以依然趕赴后海，兢兢業業地砸冰窟窿，下魚餌釣魚。

在小北風中溜溜等了兩個小時，并且凍出來兩條大鼻涕之后，他長嘆一口氣，點開商城。

有些事情，不是努力了就能有收獲的……

不過還好，爺有掛！嘿嘿。

張耀東心神一動，對著屏幕幾下點擊之后。

幾條大魚落在水桶里，最大的那條大鯉魚超過十五斤，看起來比剛出生的嬰兒還要長。

張耀東這下高興了，雖然魚并不是親手釣到的，但他這人臉皮厚，沒人看到過程，那就可以當是自己釣到的。

他騎著自行車，把大魚掛在車后座后面，打算日崩四九城。

從后海到什剎海，又到前海，然后西直門，德勝門，崇文門，東直門溜達了一大圈兒。

張耀東路上逢人就顯擺：“是。我釣的。”

“就在后海那一片兒……嗐，這不是運氣好嗎？”

“您老說的沒錯兒，實力也是一方面……”

“是，回家做成咸魚，過年就夠吃了。”

“沒釣多久呀。我剛甩勾，他就上鉤了。”

顯擺了一大圈兒，他騎著自行車返回大雜院。

自行車車頭先進院子，掛著魚的車屁股后進。

也就是說，院子里的人根本沒有瞧見那魚。

“呦，東子回來了？”嚴書齋跟他打招呼。

“您怎么知道我今兒釣魚又上大貨了？”張耀東笑瞇瞇地跟他說。

“啊？我不知道啊。”嚴書齋滿眼懵逼。

張耀東卻不管那么多，猶自顯擺：“大鯉魚，最起碼十五斤！！”

嚴書齋：“……是嗎？那挺好。”

老嚴心中開苦啊！！

該死，勞資釣了一輩子魚，連十五斤的魚長啥樣子都沒見過。

怎么張耀東就運氣那么好？嚴書齋氣啊！

但他自恃是個文化人，要保持形象，盡管心中媽賣批，依然保持微笑。

一個釣魚佬最大的悲哀，莫過于自己空軍，還要祝福別人上大魚。

張耀東卻還不放過他，湊過來，語氣中帶著完全沒有打算隱藏的炫耀：

“嚴大爺，您說我怎么老能釣到大貨啊？我不會真的是神釣手吧？”

嚴書齋：“那啥，東子啊，你奶奶在家呢，你趕緊回去吧，啊。”

張耀東又釣到大魚的消息，在四合院里乃至整條胡同瘋傳。

他神釣手的威名，再次響徹附近幾條胡同。

白依琳晚上回院兒，

路過中院，看到張耀東的大侄子張為民在殺魚，忍不住長嘆一口氣。

倒也不是饞得慌，實際上她自己吃不吃魚都行。

只是她的兩個弟弟，一個賽一個的嘴饞，跟中院秦寡婦家的仨兒子差不多。

看到張家有魚，兩人指定又要鬧騰。

她媽媽受不了，肯定讓她去找張耀東要，而張耀東？

想起自己在張耀東面前一次次受挫，

白依琳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他的變化會那么大？

難道郝大力真的比自己好那么多，能讓他毫不留戀的轉身嗎？

白依琳心中涌出一絲憤怒和嫉妒。

她知道自己不喜歡張耀東，這份憤怒，更多是源自于不甘心。

而嫉妒，則是這幾天看到張耀東給郝大力送飯產生的。

在她的認知是，有些東西我可以嗤之以鼻，棄如敝履。

可我不要是一回事兒，你不能轉身給別人。

張耀東也太過分了，怎么就能這么薄情？白依琳看著大魚，越看越氣。

盯著張家魚的不止是白依琳，還有秦寡婦家的仨兒子。

仨小子從小沒爹，奶奶和媽媽又一味慣著，是以小小年紀就人見人厭，狗見狗煩。

他們家孩子多，大人少，定量不夠吃，所以很少開葷。

張家本來的條件，就是院子里數一數二的好。

最近又三不五時地開葷，讓這仨臭小子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

“大哥，我也想吃魚。”鐵錠趴在窗戶上，盯著外面張為民殺的那幾條魚，舔了舔嘴唇。“要不讓媽去他們家借點？”

“你忘了上次媽去借魚，被趙虎妞那個死女人一頓罵了嗎？”老二鐵球反駁他，還拽了一句學校學的詞語，“為富不仁，說的就是他們張家！”

大哥鐵蛋臉色晦暗不明，許久之后說道：“他們不給，咱們就自己想辦法。”

鐵球立刻瞪大雙眼：“哥，難道你要帶我們去偷，啊不是，去拿他們家的魚嗎？”

雖然他們平時，經常順手“拿”點鄰居遺忘在外頭的東西。

但，那可是張家啊！！

他們家老太太一根拐杖舞的虎虎生風，張衛民的老娘平時悶聲不響，罵起人來卻狠。

還有張為民，張衛國，張衛軍，三人年紀跟他們兄弟三個正好相當。

他們三兄弟其實不怕偷東西被大人揪住，畢竟那些大人們，根本不好意思跟他們這些小孩子計較。

被抓住了，大不了挨一腳就是了。

但那張家三兄弟不一樣！他們是真打啊！！而且大家都是小孩子，誰都說不出什么。

去年他們仨偷，

啊不，拿了張家晾在門口的一個老南瓜，被那三兄弟圍攻。

他奶奶想出來撒潑，被張家老太太死死壓制。

他們媽想要哭訴，被趙虎妞揪著頭發就抽。

想到遭遇的滑鐵盧，鐵球和鐵錠齊齊搓了搓胳膊。

“哥，我們不敢……”兩人慫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