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頭渾不在意的揮一揮手，笑道：“不管井岡山還是景陽岡，反正就是那么個意思，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且說這個打虎英雄，其姓武名松，乃是山東省清河縣人，因其在家中排行老二，又稱‘武二郎’。”

“武二郎擅使一對雪花鑌鐵戒刀，雙手舞動起來寒光閃閃、密不透風，與那大漢斗的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眨眼間‘鏘鏘鏘鏘’大戰三百回合……”

章鴻淡淡道：“小兄弟，我都聽到了……”

馮大頭雙眼一瞪，驚訝道：“你聽到啦？那巡鹽御史衙門距離這兒可有不短的一段距離，就這你也能聽到？”

章鴻抬起頭來，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小兄弟，前廳跟客房之間只隔著一道墻，你與林大人的交談又沒刻意壓低聲音。老夫雖說年齡大了些，耳力有所減弱，但不是聾了！”

“小兄弟，你有什么話直說就是，何必非要拐彎抹角扯上這么一堆？”

“哦哈哈，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嘛！”

馮大頭給章鴻盛上一碗湯，狀似無意道：“老章，你說話本上寫的，武松盛怒之時一拳將腰身粗的樹干打了個對穿，究竟是不是真的？你想想那么大、那么粗的一棵樹，還不把骨頭給撞折了？”

“普通人自然不行。”

章鴻“噗”的一聲吐出一塊碎骨頭，隨意道：“如果有練武的天賦，小兒從三五歲開始打基礎，練上十五六年，你說的這些差不多就能做到。”

馮大頭皺眉道：“人的骨頭，能有樹干硬？”

章鴻呵呵笑道：“小兄弟，看你平時挺機靈的，怎么這會兒反而著了相？古語有云：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一拳打出自帶數十年功力，那樹又不會穿盔帶甲，它拿什么擋？”

馮大頭心頭一動，屁股一抬又離章鴻近了些：“老章，昨天打通經脈之時我就感覺有股熱流在體內竄來竄去，難道這世上真存在內功這種東西？”

“內功？”

章鴻動作一頓，低頭沉思片刻，隨即點頭道：“內在功力——內功，倒也是個不錯的說法。不過我們習武之人通常稱其為‘氣’。氣源于炁，生于泥丸宮，流經奇經八脈，最終歸于紫府。”

馮大頭：……

章鴻瞥他一眼，淡淡道：“小兄弟是不是還沒感受到氣的存在？”

馮大頭心中一熱，趕忙坐直身體，拱手道：“老——章老目光如炬，晚輩昨日努力了大半天，仍舊一無所得。不知章老，何以教我？”

章鴻呵呵一笑，對他這種用不到的時候叫老章，需要他幫忙之時叫章老的行為倒是不以為意：“你要記住，每日寅時天地間陽氣初生，旭日欲升時有紫氣東來，中間這數個時辰乃是打坐修煉的最佳時段。”

說完之后，他的視線在馮大頭身上停留片刻，緊跟著又加了一句：“若你真有大抱負，最好能保持童子之身。要是實在禁受不住紅塵誘惑，也可像老夫這樣，一刀剁了干凈！”

馮焱：……

“咳，章老，不知你現在的武功，在武林中是個什么水平？”

章鴻認真想了一會兒，緩緩道：“俗話說天下武功出少林，如今武林公認的天下第一，乃是少林寺與武當山的一僧一道……”

“章老，這不對吧？”

馮大頭皺眉道：“天下第一，怎么是兩個人？”

章鴻嗤笑一聲，不以為意道：“天下第一，怎么就不能是兩個人？小兄弟，不要被自己的固有認知束縛住！”

“這一僧，是指少林寺的茫茫大士；一道，乃是武當山的渺渺真人。據說二人武功皆已臻至化境，舉手投足間隱隱有道韻流轉。”

嗯？

茫茫大士？

渺渺真人？

紅樓開篇神佛一般的存在？

章鴻口中所言，聽得馮大頭心頭一動。

心想難道這方天地間，真有修道、修仙者的存在？

馮大頭忍不住出口打斷道：“不知章老，可親眼見過兩位高人？”

“老夫哪有那好運氣！”

章鴻扔掉手中的雞骨頭，嘆氣道：“這一僧一道不拘泥于世，經常伴作癩頭和尚和破足道士的形象行走世間。老夫倒是多次去過少林和武當，可惜一直無緣一見。”

馮大頭聞言悄悄松了一口氣，心道狗日的說的那么邪乎，害的老子差點兒當了真。搞了半天，原來特么都是道聽途說的玩意兒！

章鴻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語氣頗為感慨地說道：“不過老夫倒是跟世間排名第三的鏡先生，有過一面之緣。當年鏡先生已經一百零三歲，但他鶴發童顏，瞧上去也不過跟老夫此時的年歲相當。”

馮大頭關切道：“章老有沒有把握住機會，動手試一試他的斤兩？”

章鴻苦笑道：“當年老夫年少有成，很是不把天下英雄看在眼里。猛然見到天下第三，怎能不上去挑戰？沒想到還沒等我拔出劍來，鏡先生已在我身上點了七百二十下，幾乎每個穴位都被特意照顧到。”

馮大頭聞言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章老，你確定當時是清醒狀態？沒有被提前下毒？七百二十下啊章老，就算是報數也要報一段時間吧？”

章鴻眼神中滿是回憶，唏噓道：“我當時比你現在還不敢置信，但事實就是事實。其實更打擊人的，還在后面。”

“后來據鏡先生說，以他的能耐，在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手中，也走不過一個回合。他懷疑這兩位高人，至少要比他高上一個等級，甚至有可能是先天大圓滿之境的存在。再進一步，恐怕就要羽化飛升……”

羽化飛升？

馮大頭心中有些火熱。

在這一刻他暗暗決定，趁著這次藥鋪遷移的機會，一定要到少林寺和武當山上走一遭，親眼看看傳聞究竟是真是假。

與此同時，就聽章鴻道：“至于老夫，跟他們確實沒法比，只是勉強算是跨入一流高手的行列罷了。榜上一百人，老夫位列倒數第一，慚愧慚愧！”

艸！

慚愧個毛線！

都特么前一百了，你還不滿意？

馮大頭覺得老章這狗日的，特么就是在凡爾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