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接觸皮膚,竟“滋滋啦啦”地生起白沫,像極了前世在課堂做的化學實驗。
“這特么是茶?”
“你管這叫茶?”
劉差頭被這毒水突襲,踉蹌退后了幾步,眼中掠過鄙夷神色。
他沒有想到陳墨竟然直接掀桌翻臉了。
不過一個未入境的螻蟻能翻起什么浪花?
喂你喝這碗茶是給你臉了?
他很快鎮定神色,拂袖擦拭臉上毒水,顯出不緊不慢的從容狀態,似乎一點也沒有把陳墨放在心上。
而陳墨此刻,則抓住劉差頭踉蹌后退的間隙,鋼刀陡然出鞘。
沒有什么花哨的招式,雙手舉刀,傾盡全身之力,對著劉差頭的腦袋全力劈砍!
刀法大成加持下,起刀嫻熟,刀速快如閃電。
五指攥緊刀柄,緊繃肌肉,調動全身蘊含的地藏真勁,卷起洶涌力道,向劉差頭爆砍而去!
迎著陳墨砍來的凌厲刀光,劉差頭隨意掀起身前小桌去擋。
按他心中估算,自己手上的力道足以將陳墨連人帶刀給推翻在地。
并且自己乃是踏入磨皮關的煉體武者,皮膚宛如銅鐵般堅韌,這刀根本傷不了自己。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刀鋒竟如切豆腐般劈開木桌,帶著奔雷之勢,徑直朝著他腦袋砍來。
眼看那絢爛刀光,離自己的面門已經不到一只手掌的距離,劉差頭這才驚得張大嘴巴,再想閃躲已然來不及。
只聽“嘶啞”一聲長綿~
猩紅血漿噴濺到陳墨怒不可揭的臉龐,
一道血線自劉差頭額頭流下,緩緩流到地上。
“這力道能是未入境的武者砍出來的?”
驚愕的目光永遠定格,他還來不及思考陳墨為何刀法為何如此嫻熟,力道又為何如此洶涌,遠強于普通未入境的武者,身軀已經被豎直劈成兩半。
“咣當”一聲,兩半身軀重重砸在地上,摔個血肉模糊。
刀光落下,陳墨呼出一口濁氣,凜冽的目光看向地上血淋淋的尸體。
“劉差頭為什么要害我?”
“難道那綠蟲是他操控的?”
人已經死了,真相只能自己尋找。
“摸尸!”
他蹲下來,在劉差頭尸體上略微摸索,很快有所發現。
他的懷中有一本藍皮厚書,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
【南疆蠱術】
“原來劉差頭在偷偷修煉蠱術?”
陳墨將書籍拿起,隨意翻看幾頁,里面陳列著各種蠱毒的制蠱和解蠱的方法,還生動地配有一些蠱蟲圖案。
忽然,他眉毛一動,在其中一頁里發現了先前見到的綠光飛蟲的圖案,仔細端詳。
【三色血蠱蟲:通過吸食血液,增益自身。煉蠱之人以精血喂養,待蠱成時,蠱蟲與其神魂相連,即可控制蠱蟲。蠱蟲根據發育程度,由低到高分為三色:綠,黃,紅。】
這基礎蠱術的理論知識并不難,更多在于其術法辛秘,不被旁人所知。
【南疆蠱術:入門】
自己翻看了幾頁后,便已經算是入門。
他曾在坊間聽聞,說“蠱術”源于南疆,是邪魔歪道,大炎皇朝嚴禁修煉。
仔細想想劉差頭的經歷,倒也有跡可循。
只因他本就是外鄉人,幾個月前來到小墨鄉討生計,何差司看中。
何差司乃惜才之人,見他磨皮關已過,便給了他一個差頭的位置。
“不僅是那妖魔,這蠱魔若與南疆有關系,也非同小可!”
南疆乃鎮南王割據反叛之地,多年來與大炎皇朝互相對峙,至今尚未被收復。
而南華縣所處的云州南陽郡,正是與南疆近乎接壤之地,所隔不過幾座山脈。
“得趕快把王前找到,并向何差司稟報!”
剛想動身,視線中又一行紅色大字閃爍跳動。
【是否選擇凈化蠱魔血液?】
陳墨略微發懵,蠱魔的血液也能凈化?
道鼎是在提醒自己哩!
念及此處,陳墨心緒大動,五指果斷刺入何差頭兩半身軀,感受著血液中的玄妙力量從指尖匯入識海道鼎。
【凈化蠱魔血液(煉體境),日精雨露+30,月華玉露+5,星輝玉露+1】
又是一筆不小的收獲!
“日精和月華玉露暫且攢著,不著急使用。”
“他有點好奇星輝玉露所能點化的血脈天賦是什么?”
他展開面板,視線落在多出的那一行字上。
【三色血蠱蟲:未點化連接】
【評價:鼎主可選擇與血蠱蟲建立神魂連接,操控血蠱蟲。】
“果然,那綠色血蠱蟲是劉差頭養的,我凈化了他的蠱魔血液后,便有機會操控他的蠱蟲。”
“敢情我這是要當后爸了?”
陳墨不禁打趣一笑。
霎時,猛的一道靈光砸入腦海。
他想起方才那些綠色血蠱蟲在魔虎尸體上鉆爬啃食的場景。
“血蠱蟲依靠吸食血液為生,地焰魔虎剩下的血液便是被那血蠱蟲給吸收了!”
“若我能操控血蠱蟲,便可以將它們吸食的地焰魔虎血液凈化,補全星輝玉露,點化完整的地藏真炎天賦!”
“若此法行得通的話,日后我便可以喂養這些血蠱蟲,讓他們自己去吸收妖魔血液,接著操控他們回到身邊,將血液凈化,凝結玉露!”
“這血蠱蟲或許有大用!”
念及此處,陳墨心神不由振奮,毫不猶豫消耗星輝雨露將其點化。
【三色血蠱蟲點化成功,已與其建立神魂連接。】
陳墨閉上眼眸,想要細細感受與血蠱蟲的神魂牽引。
然而識海中搜尋一番,卻毫無跡象。
“這牽引被切斷了?”
陳墨皺皺眉頭,回想起那些尸蠱蟲攜著魔虎尸體消失的地方。
是在亂葬崗。
而亂葬崗乃是舊時與南疆戰爭的拋尸之地,常年濃霧彌漫,普通百姓根本不敢進入。
“難道是那亂葬崗內的濃霧,隔離了神魂牽引?”
陳墨深嘆口氣,腦海中思緒紛飛,只能暫時作罷。
他垂眸重新看向劉差頭的尸體,與先前所見毫無變化。
“看來那道鼎只是凈化了妖魔血液中的邪性力量,而不是直接將血液吸走,所以從尸體外表上看并沒有什么破綻。”
“否則若是被當成吸血的魔道,那可就糟了。”
心緒稍稍安定,陳墨繼續擔憂起自己巡夜三年的老搭檔,王前的安危。
“希望他可別出事。”
從茶杯上的血指印推測,王前應當是喝了茶水,中了劉差頭的毒。
時間太短,來不及轉移,他極有可能被藏在院內的某個地方。
但他巡查小院四周,在各處仔細摸索,均是毫無所獲。
陳墨只能連夜稟報何差司,請差司做主,調集力量幫助尋找。
……
半炷香后。
何差司一襲黑衣,眼神微瞇,注視著地上劉差頭的兩截尸體,心中暗自感慨。
他感慨的并不是小墨鄉莫名其妙出了個蠱魔,而是那將蠱魔劈成兩半的犀利刀法。
這刀法如此利落,已有大成之勢!
自己手下的小小差役,何時將刀法練至大成,自己卻絲毫沒有察覺?
“小墨,這刀是你砍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