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一大清早就坐上了公交車，他要去縣城看看能不能賣出一些丹藥，然后去藥材市場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獲。

來到縣城后，他選取了人流量最高的紅月廣場，他盤坐在縣城廣場中央的石階上，面前鋪著一張粗布，十枚瑩潤如玉的丹藥一字排開，旁邊立著一塊硬紙板，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大字：

“養元延壽丹，一枚百萬，童叟無欺。”

那一爐養元丹成丹十二枚，給父母服用了兩枚，如今還剩下十枚，因為一種類型的延壽丹藥只有一次效果，所以這多出來的十枚養元丹，他決定售賣掉，用來換取一些錢財，方便他購買藥材。

然而此時他并不太清楚延壽十年的丹藥的真實價值，所以就只定價百萬一枚，用來打響口碑，而且他估計再貴也沒有人會買了。

晨光微熹，廣場上行人漸多，遛彎的老頭老太太、趕早市的商販、晨跑的年輕人，路過時無不側目。

有人嗤笑，有人搖頭，更有人掏出手機拍照，發到網上調侃：“云崖驚現神棍，百萬賣仙丹！“

楊東神色淡然，對周遭的議論充耳不聞。他早已習慣凡人的無知，就像猛虎不會在意螻蟻的嘲笑。

“楊東？”

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從人群中傳來。

他抬眼望去，只見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挽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滿臉譏諷地盯著他。

“喲，這不是咱們班的高材生嗎？怎么，不干快遞員了，改行當騙子了？”

楊東微微皺眉，認出這是他的高中同學劉麗，也是陳柳兒的閨蜜，兩人一路貨色，高中時就經常在一起搞校園暴力那一套，欺負同班的女生。

而他當初只是覺得她們有些過了，幫著被欺負的女孩兒說了幾句話，就一直被她們記恨上了，還造過他和那個被欺負女孩兒的謠言。

楊東對這種人從來都是沒有什么好臉色的，但他也懶得去教訓一個連修為都沒有的凡人。

他記得當年劉麗成績平平，如今嫁了個小老板，便自覺高人一等，最愛在同學群里炫耀。

“麗麗，這你同學啊？”西裝男嗤笑一聲，“百萬賣仙丹？腦子進水了吧！”

劉麗掩嘴嬌笑：“可不是嘛，當年還說什么要當大老板呢，結果混成這樣，嘖嘖……”

楊東懶得理會，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這一眼，卻讓劉麗莫名心頭一顫，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震懾，笑容僵在臉上。

“你……你看什么看！”她色厲內荏地喊了一句，拉著男人快步離開，嘴里還嘟囔著：“神經病！”

接下來的幾天，楊東的攤位成了云崖縣城的“網紅打卡地”。

有人專門跑來看熱鬧，甚至有人直播：“家人們快看！這就是那個百萬賣假藥的！”

楊東也沒有阻止，也沒有任何宣傳，只是老神猶在的坐在簡單的攤位上，一副愛買不賣的樣子，頗有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釣的意思。

但不知為何，任何攝影設備在拍攝他時只能拍到一張模糊的人臉，不管怎么也看不清晰，這讓那些主播和看熱鬧的人都覺得十分怪異。

“小伙子，年紀輕輕的干點正事不好嗎？”一位老大爺搖頭嘆息。

“就是，騙錢也得有點技術含量吧？”旁邊的小販嬉皮笑臉地附和。

楊東始終沉默，只是偶爾抬頭看一眼天空，仿佛在等待什么。

直到第四天傍晚，夕陽西沉，廣場上的人漸漸散去。

楊東正準備收攤，忽然，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

“等等！”

一個身穿米色風衣的年輕女人氣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長發微亂，眼眶泛紅，手里緊緊攥著一張銀行卡。

“你……你的藥，真的能延壽？”

楊東抬眼打量她。

女人約莫二十五六歲，容貌姣好，但眉宇間盡是疲憊與絕望。

“能。”他言簡意賅。

女人咬了咬唇，突然跪下：“求求你……救救我爺爺！醫生說他最多只剩一個月了……”

她的聲音哽咽，眼淚終于奪眶而出：“我愿意試試……哪怕只有一線希望！“

楊東靜靜看著她，片刻后，伸手取了一枚丹藥遞給她。

“百萬，現金或轉賬都行，提醒一句，我這丹藥只有延壽之效，也就是說，如果是得了重病，或者嚴重傷勢的，這丹藥也是救不回來的，所以你如果是想用這丹藥救急，救命，恐怕是達不到效果，畢竟我這丹藥……不治病。”

女人顫抖著接過丹藥。

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絲希望，“醫生說我爺爺只是年紀大了，身體器官衰竭嚴重，是工作壓力太大導致的，并沒有重疾……”

然后她迅速用手機完成轉賬。

楊東看了一眼到賬信息，微微點頭：“直接服用即可，半日便見效果。”

女人緊緊攥著丹藥，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快步離去。

楊東望著她的背影，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云崖縣藥材市場

楊東站在藥材市場的街口，望著滿目琳瑯的攤位，眉頭微皺。

“百年人參？”他拿起一根標價八十萬的所謂“野山參”，指尖輕輕一觸，便感知到其中稀薄的靈氣——不過是人工培育的貨色，藥效連真正靈藥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老板，這參……”

“哎喲，小兄弟好眼力！這可是長白山深處挖的，絕對野生！”攤主滿臉堆笑，唾沫橫飛地吹噓著。

楊東冷笑一聲，放下人參，轉身離去。

靈藥難覓，金錢如流水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走遍了整個藥材市場，結果卻讓他愈發失望。

一株勉強可用的“五十年黃精”，被炒到兩百萬。

一塊號稱“千年靈芝”的木頭，實則只是普通菌類染色加工。

唯一一株真正蘊含靈氣的“七星草”，價格竟高達五百萬！

楊東卡里的百萬余額，在買下幾株勉強可用的藥材后，已經所剩無幾。

他站在市場出口，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心中無奈。

“末法時代，連靈藥都成了奢侈品……”

次日清晨，楊東再次出現在云崖縣廣場。

這一次，他的攤位上只擺了一枚丹藥，旁邊的紙板上赫然寫著：

“延壽丹，一枚一億。”

路人嘩然！

“瘋了！這人絕對瘋了！”

“上次百萬就夠離譜了，現在直接一億？”

“肯定是騙子，趕緊報警！”

嘈雜的議論聲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擠進人群——正是上次買過丹藥的年輕女子，宋雨晴。

她今天穿著一身素雅的連衣裙，氣色明顯比上次好了許多，眼中帶著急切。

“楊先生！”她快步走到攤前，“我想再買一枚丹藥！”

楊東抬眼看她，淡淡道：“你爺爺已經康復了吧？”

宋雨晴用力點頭，眼眶微紅：“醫生說他各項指標都恢復正常了，簡直像年輕了十歲……所以我想再買一枚，給……”

楊東搖頭：“丹藥只有第一次服用有效，再吃無用。”

宋雨晴愣住了：“可、可是……”

“哈哈哈！”一陣刺耳的笑聲打斷了她。

劉麗挽著那個西裝男，又一次出現在人群中，臉上滿是譏諷：“楊東，你這騙術升級了啊？上次騙了一百萬不夠，這次直接開價一億？”

她轉向圍觀群眾，尖聲道：“大家別信他！這人是我高中同學，就是個送快遞的，現在專門靠忽悠人賺錢！”

西裝男也幫腔：“就是！還“延壽丹”？修仙小說看多了吧！”

楊東神色不變，只是淡淡掃了他們一眼。

劉麗突然覺得脊背一涼，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扼住喉嚨，囂張的笑容僵在臉上。

宋雨晴咬了咬唇，低聲道：“楊先生，真的不能再賣我一枚嗎？價格……我可以再加！“

楊東搖頭：“不是錢的問題。”

他收起丹藥，起身準備離開。

劉麗見狀，陰陽怪氣道：“喲，裝不下去了？趕緊滾吧！”

楊東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揚：“劉麗，你最近是不是總覺得胸悶氣短，夜里多夢易醒？”

劉麗臉色一變：“你、你怎么知道？”

楊東輕笑：“煞氣纏身，三日之內，必有大禍。”

說完，他轉身離去，只留下劉麗站在原地，臉色煞白。

人群漸漸散去，但關于“天價丹藥”的討論卻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