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三刻,朱雀大街忽然馬蹄聲碎。江南刻書世家家主陸明遠帶著三百雕工圍住印坊,紫檀鎮紙直指庫房:“私改圣人典籍,其罪當誅!”
他身后二十口樟木箱砰然打開,竟是浸透酸液的《論語》雕版,每塊版心都刻著“御賜”朱印!
“陸先生好眼力?!崩詈剖捌饸埰频癜鏀S入水缸,金箔遇水凝成兩浙路運河圖,“只是這批雕版本該在臨安府,怎會從你姑蘇別院運來?”
他突然掀開陸明遠的貂裘,玉帶鉤背面黏著的魚膠遇熱融化,露出半幅倭國勘合符。
人群騷動中,李婉兒突然驚呼:“紙庫走水了!”但見濃煙從磁粉倉騰起,李浩卻大笑拍掌。
三百桶桐油經暗渠涌入,油膜裹著磁粉在紙面鍍出青黑色釉層。
火舌舔舐處,釉面竟將烈焰折射向陸明遠的馬車!
“此乃昆侖烏玉煉的防火釉?!崩詈撇戎匀嫉拿苄呕覡a,“陸先生若想要配方,拿江南七十二書局的契書來換!”
子夜,李浩獨坐鉛活字庫。月光穿透琉璃天窗,在宣紙堆上投下《夢溪筆談》的鎏金批注。
身后忽然環佩清響,茂德帝姬解下狐裘:“父皇要我查你私售禁書,你卻給我看這個?”
她指尖劃過活字架暗格,抽出的不是禁書,而是李婉兒修補的賬冊——邊角粘著帶血的松煙墨。
“上月西夏細作突襲邊關,你提前三日停印所有地圖?!钡奂У慕鹱o甲劃過李浩喉結,“那批地圖用的磁粉水印,為何與遼國使團貢品如出一轍?”
庫外忽然傳來裂帛聲。李浩撞開鐵門時,正見李婉兒在墨池中掙扎,手中緊攥著半截斷硯。
他躍入漆黑墨池撈起少女,卻見她懷中藏著磁針:“有人……換了活字的磁極……”
五更天,佛經拍賣大典。大相國寺擠滿番僧,李浩卻將玉璽般的《金剛經》母版鎖入磁柜:“今日不驗真偽,全憑佛心!”
木魚聲中,經卷突然自燃——三十部金粉寫經竟化火鳳!
“浩哥哥當心!”李婉兒甩出銀蝶步搖,磁石吸住飛檐借力騰空。
她割斷火舌的剎那,藏在地窖的冰蠶紙轟然爆開,將整座印坊罩入寒霧。
磁粉釉層遇冷結霜,順著火線凍住縱火者——陸明遠在街角凝成冰雕,懷中火折子的菊花紋凍裂成渣。
茂德帝姬突然拔下金簪刺向經卷:“李浩!你答應過不用遼國磁粉!”
金簪入紙處泛起靛藍,竟是遇熱即爆的硝石粉!
李浩扯過帝姬披帛纏住水輪:“那日你袖中地圖指北,我便知工部換了磁礦來路——”
話音未落,藏經閣突然地動山搖。冰蠶紙簾瞬間崩裂,李浩抱著帝姬滾進磁粉倉。
震動中磁粉凝成鐵甲,他卻摸到帝姬袖中冰冷的西夏密令:“原來你早知我是……”
“閉嘴!”帝姬突然咬破指尖,將血抹在活字上。染血的“忠“字劇烈震顫,竟指向皇宮方向!她扯斷瓔珞撒入火海:“這磁粉采的根本不是礦山,是琉球海底的星鐵!”
晨曦穿透濃煙時,天工印坊已成琉璃遺跡。
李浩站在焦梁上,腳下踩著陸明遠私通的倭國雕刀。
長街鋪滿磁粉凝成的《永樂大典》雛形,每頁都嵌著星鐵微光。
“宿主完成印刷革新,解鎖蒸汽印刷機圖紙?!毕到y提示音里,李浩展開李婉兒連夜修補的《論語》——焦邊處粘著連理枝,紙漿摻了防火石棉。
皇城方向升起九盞孔明燈,燈面繪著活字與牡丹,卻是帝姬筆跡。
市井傳來歡呼,新設的百家書鋪正分發蒙學課本。
有童生跪地高呼:“李菩薩的活字讓我買得起《春秋》!”
孩童們追逐著磁粉凝成的墨蝶,蝶翼處皆刻著“文心”小字。
李婉兒默默將星鐵活字系上禁步,遠處經閣飛檐,茂德帝姬正對鏡點朱——菱花鏡匣夾層藏著的,赫然是半枚帶血的西夏兵符。
卯時三刻,汴京東郊的晨霧被三百座龍窯的烈焰撕碎。
李浩踩著嵌滿碎瓷的麂皮靴踏入“天工瓷坊”,十二名昆侖奴正調試新制的轉輪陶車——磁石底座的坯胎飛速旋轉,釉料中混入的南海珍珠粉在晨光下流轉出《千里江山圖》的微光,驚得圍觀窯工高呼“窯神降世“。
“浩哥哥,汝窯來的匠人說要砸窯。”李婉兒捧著鎏金釉料罐疾步而來,腰間銀蝶禁步的磁針簌簌作響。
她瞥見二樓觀窯臺垂落的湘妃竹簾后閃過一抹金線裙角,指尖不自覺捏碎了一枚天青釉丸:“他們說咱們的‘雨過天青釉’盜了秘方……”
話音未落,茂德帝姬的鸞駕已至,描金繡鞋踏過滿地瓷片:“李大人好大的手筆,這釉料里摻的玉髓,莫不是熔了本宮的陪嫁簪子?”
她突然摔碎一只茶盞,斷面竟顯出血絲狀金紋,“往瓷胎里纏金絲,是要造禮器還是鑄兵器?”
李浩輕笑一聲,靴跟輕跺窯磚。
暗藏的齒輪組轟然啟動,三十尊等身瓷像從窯口滑出,磁粉在釉面凝成“天工”篆文。
“殿下可聽過窯變玄機?”他拋出一枚青銅簋,器底暗紋映在瓷像上竟顯出帝姬戎裝像,“這窯火能辨忠奸,比史筆更誅妖邪?!?
申時正,朱雀門外忽然蹄聲如雷。
汝窯大匠陳守仁帶著三百弟子圍住瓷坊,手中定窯白瓷瓶直指窯爐:“私造官窯形制,其罪當誅!”
他身后二十口陶甕砰然打開,竟是浸透酸液的次品瓷胚,每件底款都印著“宣和年制”!
“陳師傅好眼力。”李浩拾起瓷片擲入水缸,金絲遇水凝成汴河漕運圖,“只是這批瓷胚本該在鈞州庫房,怎會從你汝州私窯運來?”
他突然掀開陳守仁的羊皮襖,玉帶扣背面黏著的魚膠遇熱融化,露出半幅西夏軍器圖。
人群騷動中,李婉兒突然驚呼:“窯頂開裂了!”但見龍窯頂端青煙噴涌,李浩卻大笑拍掌。
三百桶冰水經暗渠沖入窯膛,水霧裹著珍珠粉在瓷面鍍出七彩虹膜。
煙塵彌漫處,虹膜竟將熱浪折射向陳守仁的馬車!
“此乃昆侖寒玉磨的防火釉?!崩詈撇戎匀嫉拿苄呕覡a,“陳師傅若想要配方,拿汝窯七十二秘方來換!”
子夜,李浩獨坐釉料秘庫。
月光穿透琉璃天窗,在青瓷堆上投下《茶經》鎏金批注。
身后忽然環佩清響,茂德帝姬解下金絲披風:“父皇要我查你私販軍瓷,你卻給我看這個?”
她指尖劃過釉料罐暗格,抽出的不是密函,而是李婉兒修補的窯譜——邊角粘著帶血的瑪瑙粉。
“上月金國細作突襲磁州,你提前三日停燒所有黑瓷?!钡奂У慕鹱o甲劃過李浩脖頸,“那批黑瓷用的磁粉釉,為何與高麗貢品如出一轍?”
庫外忽然傳來裂瓷聲。李浩撞開鐵門時,正見李婉兒在釉料池中掙扎,手中緊攥著半截碎瓷。
他躍入斑斕釉池撈起少女,卻見她袖中藏著磁針:“有人……換了轉輪的磁極……”
五更天,御瓷鑒賞大典。
延福宮前擠滿番使,李浩卻將玉璽般的秘色瓷母版鎖入磁匣:“今日不驗真偽,全憑天意!”
編鐘聲中,瓷瓶突然自燃——三十件雨過天青釉竟化火鳳!
“浩哥哥當心!”李婉兒甩出銀蝶禁步,磁石吸住飛檐借力騰空。
她割斷火舌的剎那,藏在地窖的冰裂瓷轟然爆開,將整座瓷坊罩入寒霧。珍珠釉膜遇冷結霜,順著火線凍住縱火者——陳守仁在宮墻下凝成冰雕,懷中火折子的菊花紋凍裂成渣。
茂德帝姬突然拔下金步搖刺向瓷瓶:“李浩!你答應過不用西夏磁粉!”步搖入釉處泛起靛藍,竟是遇熱即爆的硝石粉!李浩扯過帝姬披帛纏住水車:“那日你瓷瓶底款指西,我便知工部換了釉料來路——”
話音未落,藏珍閣突然地動山搖。
冰裂瓷幕瞬間崩裂,李浩抱著帝姬滾進磁粉倉。
震動中磁粉凝成鐵甲,他卻摸到帝姬袖中冰冷的金國密令:“原來你早知我是……”
“閉嘴!”帝姬突然咬破舌尖,將血抹在瓷胎上。染血的“忠”字劇烈震顫,竟指向太廟方向!她扯斷瓔珞撒入火海:“這磁粉采的根本不是礦脈,是南海沉船的星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