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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度失去之物

“請等一下,齊耶爾?!?

在齊耶爾徹底邁出教室之前,鄧布利多像是突然想起來般叫住了他。

迎著齊耶爾‘還有什么事嗎?’的目光,鄧布利多提出了一個小小的建議。

“再過幾天,這個教室或許會有一些新奇的變化。”

“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帶伙伴一起過來?!?

“珍惜年少得之不易的友情,這是一個老人晚年凄涼的親身經(jīng)驗。”

看著鄧布利多不似作假的表情,齊耶爾垂眸沉思,而后一言不發(fā)地離開。

目送齊耶爾遠去,又看向再一次走到路威身邊為它清理傷口的海格,鄧布利多欣慰。

這下終于不用再讓西弗勒斯熬制白鮮香精了。

從路威被遷到城堡居住起,為了不讓它因傷勢過重而死,每天的白鮮香精就沒停過。

再這樣下去,不只是斯內(nèi)普要罷工,連斯普勞特教授都要抱怨新學(xué)期給學(xué)生們的教學(xué)用白鮮不夠用了。

就在鄧布利多這樣想著的時候,幾縷絲線飄至他的身前,構(gòu)成一段留言。

“鄧布利多教授,或許報道還未出來,您并不知情,又或者麥格教授已經(jīng)向你匯報過。”

“在我前往古靈閣的時候,一位強闖金庫的邪惡巫師襲擊了我,并在被我反擊時植入了持續(xù)攻擊型魔法?!?

“路威身上的傷勢,就是這種魔法造成的。”

“兇手通過詛咒,將自己體內(nèi)的傷痛投影在路威身上。”

“也就是說,那位黑巫師,有機會進入霍格沃茲,并接觸路威。那他大概率是學(xué)校的內(nèi)部人員?!?

“算是對您剛剛提醒的答謝。”

“注意內(nèi)鬼。”

“您的學(xué)生:齊耶爾·里德”

沉默著讀完了這段留言,鄧布利多揮手將其揮散,他再一次看向海格,心里早有成算。

“海格,這幾天先將路威留在城堡吧。”

“它需要一段時間的術(shù)后觀察期?!?

………………

行走于空無一人的走廊,齊耶爾摩挲著手里的鑰匙,腦海里還回蕩著鄧布利多的那句話。

“伙伴……嗎?”

這個詞語,對齊耶爾來說太陌生了。

從小在空寂的宅邸中獨自長大,生活的一切都有自動運行的魔法道具包辦,除了他之外,再沒有一個活物存在于這個家中。

通向外界的門扉從不開啟,供給成長的食物源源不斷。

這棟宅邸如同牢籠一般隔絕了齊耶爾與外界的聯(lián)系,卻也像保護他的蛋殼,讓他不用過早暴露在外界的惡意下。

從那時起,齊耶爾唯一的娛樂就是與地下圖書館的龐大藏書作伴,至少深奧的文字能供他消磨時間,仔細咀嚼里面的一字一句也有著別樣的樂趣。

直到七歲的他第一次有了能力解放了手中封印之鑰的原型,直到第一縷魔力編織的絲線自法杖的尖端緩緩垂下。

那一刻,魔法成為了他幼小人生中唯一光亮的燈火。

于是他癡迷于魔法,試著用手中半身一般的法杖將書上的知識盡數(shù)復(fù)現(xiàn),瘋狂進食著更多的知識以填滿自身的空白。

終于,在一年間持續(xù)不斷解析魔導(dǎo)書的過程中,齊耶爾的右眼發(fā)生了變化。

他的視野不再能看見物質(zhì)的世界,取而代之的,魔力在他眼中變得清晰可察。

他可以看清每一絲魔力最終的去處,魔法的結(jié)構(gòu)變得像堆積木一般明了。

而正是這時,一直隔絕外界的門扉打開了。

在宅邸的這段時間久到連齊耶爾自己都認為,世界就是“蛋殼”內(nèi)的形狀,映入眼簾的新世界對他來說是完全的未知,這也激發(fā)了他的興趣。

他在期待一場美好的故事,經(jīng)歷純粹的友誼與愛,就好像他讀過的那些童話。

可最后齊耶爾失望了,現(xiàn)實遠沒有他讀過的故事書般美好。門扉打開后,涌入的滿是惡意與貪欲。

庫洛里德,這個名字太過響亮,以至于他走后,所有人都在覬覦著這座最強魔法師故居內(nèi)的藏品與藏書。

從襲擊他,又被他用絲線貫穿四肢吊起來的魔法師口中,齊耶爾第一次知道了,他姓里德。

為了感謝這位不知名魔法師的情報,齊耶爾·里德干脆地用絲線割斷了他的腦袋,結(jié)束了他漫長的痛苦。

再之后,自稱是魔法協(xié)會的一群人找上了門。

雖然他們嘴上說的很好,身上也不見惡意,但齊耶爾能感覺到,他們同樣有著某種目的。

但無所謂,對美好故事仍抱著向往的齊耶爾不介意和他們交換利益,有魔力的人對他來說比普通人好算計多了,魔力的流向誠實地向齊耶爾講述著他們的想法。

最后,齊耶爾從他們身上獲取了自己需要的常識、社交禮儀還有一些珍貴的材料,付出的不過是一場“友誼”。

似乎跟他這位大魔法師的后代交好對他們來說就有著莫大的好處,但齊耶爾第一次感覺友誼這個詞被玷污了。

事態(tài)逐漸往和諧的方向發(fā)展,雙方相安無事了很長一段時間,只可惜,總有看不清楚事情的蠢貨。

在一次參觀魔法協(xié)會的時候,一位從美國來倫敦的暴發(fā)戶魔法師第一次讓齊耶爾體會到了憤怒是種什么情緒。

和他年齡相仿的男孩用粗鄙的言語嘲諷齊耶爾,然后就被齊耶爾縫上了那張只會噴糞的嘴。

這家伙再也不能張口說話,只能哭著回家讓家里人找場子,最后一對肥頭大耳的夫婦找上齊耶爾家,趾高氣揚地讓齊耶爾解除施加在他們兒子身上的魔法。

越發(fā)感到無趣的齊耶爾在他們舉起法杖威逼之前割下了他們的手,并貼心地幫他們縫合了每一根血管,不停外涌的血頓時停滯了。

絲線連同法杖一起切碎,被嚇傻了的倆人爬著似的逃了出去,留下一灘血跡還得讓墩布先生清理。

那個美國魔法師家族的人還挺多,聽說是舉家一起遷往的倫敦,招惹他們后齊耶爾就像踩上口香糖被煩的不行,打回去一批過幾天又來一批,讓人懷疑他們的腦子里到底有沒有懼怕這個詞。

因此最后煩透了的齊耶爾主動找上門來,純白的絲線一時被血氣染紅,金碧輝煌的居所內(nèi),無聊的人偶戲隨之上演。

玩膩了的齊耶爾隨手將這些“人偶”掛在房梁上,后續(xù)聽到風(fēng)聲趕來的魔法協(xié)會調(diào)查員被嚇到差點暈過去。

“血色的操線師”的名號不脛而走。

那時的齊耶爾,說是八九歲,實際因為從未接觸過旁人,盡管有著遠超幾十歲魔法師的知識,心智卻好不過三歲稚童多少,優(yōu)雅的言談舉止來自向其他人的模仿,而行事風(fēng)格則有著一種天真的殘忍。

等他再一次踏出宅邸,周圍所有人投來的畏懼目光讓他疑惑,因此他為了解除這項疑惑,第一次主動深入了解外界正確的價值觀具體是什么。

什么知識齊耶爾都能極快地吸收接納,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做法在他人眼中似乎有些過激。

但他察覺得好像有些遲了,隨著那個血色的稱號蔓延,旁人懼如蛇蝎的視線,與他交談時抑制不住的懼怕都證明著一件事。

他所期望的友誼與愛,似乎再也不可能存在了。

從那以后,齊耶爾就再也沒有踏出宅邸一步,他逃避著外界的一切,醉心與制造屬于自己的煉金產(chǎn)物。直到十一歲的那天,世界仿佛回應(yīng)了他的愿望,將他送往了新的世界。

在這個全新的世界,這個對他的記載一片空白的世界,齊耶爾欣喜地再一次向未知邁出了腳步,緊隨而來的庫洛牌和封印獸們也讓他的周圍不再那么孤單。

咀嚼著鄧布利多的話語,不知不覺間,齊耶爾走回了拉文克勞休息室。

身為門衛(wèi)的青銅鷹未說一句話便將門打開,等齊耶爾回過神來,自己已經(jīng)站在臥室的門口。

他有些遲疑,但還是推開了木門,仍搖曳的燭火讓他一愣。

“回來了?”

臥室僅有的兩張床上,安東尼正坐在床邊就著燭火翻著課本,見門被推開抬眼望去。

“還沒睡?”

齊耶爾有些意外,這么晚了,連走廊上的畫像都閉上了眼睛,他沒想到安東尼還會等他。

“嗯,預(yù)習(xí)一下明天的課程,順便等等你。”

“畢竟我不想睡覺的時候被推門聲吵醒,干脆等你回來再睡?!?

“是嗎?!?

看著困到連打哈欠還要嘴硬的安東尼,齊耶爾嘴角忍不住上揚。

鄧布利多教授,你說的沒錯。

伙伴,他好像已經(jīng)擁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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