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飛哥！志飛……”

吳秀蘭被陳志飛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直往后縮，卻還是陳志飛被一把攬住了細腰。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陳志飛的手掌滾燙，仿佛隔著粗布衣裳都能灼傷人。

而且他那不安分的右手左右輪流把玩著的同時，左手不知何時已經貼在了吳秀蘭的腰窩上，甚至還不斷地順著腰肢的曲線，如靈蛇般往下游走。

吳秀蘭想要開口說話，可是倆個人嘴貼著嘴，所以聲音發顫，口齒不清。

“志……志飛哥！我……”

十九歲的吳秀蘭哪里遇見過這樣的事兒，本能的想要拒絕，可是上半身卻綿軟的使不出一點兒力氣。

片刻的纏綿后，這個十九歲的少女內心狂跳不止，纖細的手指攥緊炕沿兒，心里的防線卻早已土崩瓦解。

“志飛哥……志飛……哥……”

吳秀蘭雙頰紅潤的嬌喘著，可頭腦發熱的她已經完全停止了思考。

這個時候，血氣上涌的陳志飛繼續上下其手！就在一切馬上就要水到渠成的時，爐子上的水壺，卻如同火車汽笛一樣，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嗚嗚”的聲響，還是打斷了兩位年輕人干柴烈火般的激情。

陳志飛瞇著眼睛扭頭看了一眼火爐的方向，借此機會，回過神來的吳秀蘭也馬上站了起來，向著火爐走去。

只不過她上衣的扣子已經被解開了一大半。

“志……志……志飛哥……我……我……我給你擦擦……”

吳秀蘭聲音細如蚊吶，卻掩不住里頭藏著的小鹿亂撞。

她背對著陳志飛，慌里慌張地系著扣子，嘴里還留有兩人剛剛余火未盡的溫存。

可炕上的陳志飛晃了晃，突然像截木頭似的，咣的一聲倒了下去。

山西的白酒后勁兒很大，陳志飛能堅持到現在，完全是荷爾蒙與腎上腺素在作祟。

所以甚至沒過幾秒，沉重的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吳秀蘭在水盆上絞著毛巾，指尖兒都在不斷發顫。

爐火映得她臉頰緋紅，方才被揉亂的辮子羞答答的垂在耳畔，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可望著倒頭就睡的陳志飛，吳秀蘭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既怕他醒來繼續，又隱隱盼著他醒來。

不過一想到陳志飛醉倒之前對自己說的話，倒是不由得心里一暖。

其實在很早很早之前，吳秀蘭就已經把自己當成陳志飛的人了。

哪怕是還沒有真正的結為夫妻，但只要陳志飛說想要自己，那她也會義無反顧的給他自己的一切。

或早或晚也許并沒有多大區別，只不過吳秀蘭從未想過會是今晚這樣的情形，也說不上具體是為什么，就總覺得有哪里點兒不對勁。

想到這里，吳秀蘭輕輕嘆了口氣，就開始拿著毛巾給陳志飛擦臉洗腳。

她的動作很輕，也很溫柔，就好像陳志飛的肌膚是雞蛋做的，稍微一用力就會破掉一樣。

其實這都是愛一個人的表現，只不過從小在山村里長大的吳秀蘭，自然不可能像是后世的那些年輕姑娘一樣，動不動就把“愛”這個字掛在嘴邊。

收拾完一切后，吳秀蘭替陳志飛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手指掠過他下巴新冒的胡茬時，突然想起娘說過的話：疼男人，就得像捧著一窩剛破殼的雛鳥。

可就在這時，她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被子上面繡的那一對兒鴛鴦上。

吳秀蘭是個心細如水的人，她當然記得陳志飛是沒有這樣圖案的被褥，那多的這一床被子又是誰的呢？

就在這時，窗外門衛室的煤油燈忽然滅了。

就像是兩人之間短暫的欲望之火，被這一股突如其來的冷風，吹熄了……

等到了第二天，日頭曬到屁股了，陳志飛才暈暈乎乎地從被窩里鉆出來。

腦袋倒是不疼，就是記憶斷片兒了——只記得是吳秀蘭把自己送回來的，但是后頭的事兒全成了糨糊。

涼水撲在臉上，陳志飛總算是清醒了幾分。

不過這邊他剛出水管房，就看見李校長推著那輛“永久“二八車從操場經過。

陳志飛見狀，立馬放下臉盆，甩著濕手追上去。

“李校長！李校長！”

“原來是小陳老師??！怎么周末還呆在學校，沒出去轉轉？”拎著公文包的李松林放慢了腳步，故意的等了陳志飛一會兒。

“校長您不也是嗎，大周末的還來辦公！”

“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這不是突然說恢復高考了嗎，國家也開始重視教育工作了。縣里面教育局的領導說是下個月要來咱們學校考察情況，之前落下的文案工作，可不得一點一點兒補上來嘛?！?

李松林倒是也沒有把陳志飛當做外人，“對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兒嗎？”

“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李校長，我就是看著咱們學校的孩子們平時穿的用的，實在不像樣兒。臉也不洗牙也不刷，連塊胰子牙膏都沒有，造的埋埋汰汰，要是縣領導來了，也不好看不是。而且眼瞅著就要入冬了，可有的孩子還穿著單鞋?！?

李松林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是有些道理，但是陳老師，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們中心小學的情況。每個季度，縣里給咱們的撥款，能維持正常辦學和給你們這些老師發工資，就已經很不錯了。哪里還有多余的錢，去買牙膏胰子什么的?！?

“這樣，我跟其他的老師說說，讓領導們來的那幾天，學生們都注意一下個人形象。實在不行，檢查那幾天，讓住校生提前都回家換身衣裳！”

陳志飛聽了，頓感無語。敢情應付檢查的手段，從古至今都是一樣的。

這邊，李松林說完推著自行車就要走，好似是有什么急事兒一般。

陳志飛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車把：“李校長，我的意思是買東西的錢我出，您看怎么樣？”

“你出？”

李松林上下打量著陳志飛，眼神中除了驚訝之外，還帶著些許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