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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煉器不行,發明來湊

清晨微涼的空氣里,“婉兒食品坊”已是一派蒸騰景象。

尹小詩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帶著草木清香的薄霧涌入,卻瞬間被作坊內更濃郁的氣息覆蓋。

新麥磨粉的微甜,面團發酵的微酸,還有靈力控火烘烤面餅散發出的、近乎焦糖的暖香,熱烘烘地糊在人臉上。

作坊不大,原是一間廢棄的庫房,如今擠滿了忙碌的身影。

幾個弟子守著石磨,靈谷倒入,嘎吱嘎吱的研磨聲不絕于耳,細白的面粉簌簌落下。

另一邊,林小凡正帶著兩個半大少年奮力揉著一大團濕面團,手臂肌肉繃緊,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面團的柔韌顯然超出了少年們的預期。

最里側,尹小詩親自把控著關鍵的靈力控火烘干環節,幾塊特制的、布滿裂紋的舊石板上,薄薄的面餅正隨著她指尖流瀉出的微光,發出細微的“滋滋”聲,邊緣迅速變得金黃酥脆。

空氣中飄浮著細微的面粉顆粒,落在每個人頭發、眉毛上,像撲了一層薄霜。

吆喝聲、石磨聲、揉面的悶響、面餅烘烤的微響混雜在一起,充滿了原始而蓬勃的活力。

“師、師傅!”林小凡喘著粗氣,好不容易將一坨揉好的面團甩進旁邊的大木盆里,抹了把汗,“面、面團又不夠了!磨粉那邊…跟不上!”

尹小詩指尖微光一收,迅速將烤好的幾片面餅鏟起,動作麻利。

她抬眼望去,磨粉的兩個弟子正埋頭苦干,石磨轉得飛快,但磨出的面粉依舊跟不上揉面和烘烤的速度。

旁邊堆積如山的成品“婉兒面”,包裝卻還是最原始的手工折疊,用細草繩笨拙地捆扎,效率低得令人心焦。

瓶頸,無處不在的瓶頸。原料處理、成型、烘干、包裝……

整個流程磕磕絆絆,像一架老舊失修的水車,吱吱呀呀,艱難地轉動著。

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掠過尹小詩心頭。

她看著弟子們被汗水浸濕的后背,看著角落里堆滿的、等待包裝的面餅,再看看自己這雙屬于“結丹前輩”卻只能用來烤餅的手。

太慢了!這樣下去,別說擴大經營,連現有這點供應都捉襟見肘。

一個念頭在她腦海里盤旋了幾天,此刻愈發清晰:

武裝!必須武裝!武裝青木宗,武裝這個小小的食品坊!防御需要法器,運輸需要儲物袋,生產更需要趁手的工具!

指望趙鐵柱那點家底和弟子們那幾件破銅爛鐵,不如指望天上掉餡餅。

她下意識摸了摸腰間那個古樸的儲物袋。

意念沉入,里面空間不小,東西卻寥寥無幾:幾塊顏色暗沉、質地各異的金屬錠,一些灰撲撲、看不出名堂的礦石,幾根散發著微弱靈氣的獸骨……

這是原主“李慕婉”留下的、她目前唯一能接觸到的“煉器材料”。

沒有玉簡,沒有法門,只有這些死物。

“煉器……”尹小詩低聲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儲物袋粗糙的表面。

煉丹她還能憑借身體本能和神識強行壓制,煉器呢?

她對那玩意兒的概念,僅限于影視劇里鐵匠鋪叮叮當當和修仙小說里法寶亂飛。

“干了!”她猛地一拍旁邊的案板,震得幾片面餅跳了起來,“光靠蠻力揉面搓繩子,搓到猴年馬月去?必須升級裝備!”

她霍然起身,聲音清亮地穿透作坊的嘈雜:“小凡,這邊你盯著!我去后面‘靜室’琢磨點新東西!”

林小凡茫然地抬頭,只看到自家師傅風風火火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后院的小門里,只留下一句余音。

所謂的“靜室”,不過是庫房隔出的一個小單間,堆滿了雜物。

尹小詩揮手掃開角落里積的灰,清出一塊空地。

心念一動,幾樣材料便從儲物袋中飛出,哐當幾聲落在地上。

一塊巴掌大小、泛著冷硬青光的精鐵錠;幾塊黑乎乎的、看不出質地的礦石;還有一小截灰白色的、帶著奇異溫潤感的獸骨。

沒有煉器爐?

尹小詩目光掃了一圈,最終落在角落里那個布滿裂紋、被她煉丹炸過好幾次的破舊丹爐上。

它歪在那里,爐口還殘留著辟谷丹的焦糊痕跡。

“都是爐子,湊合用吧!”她牙一咬,將丹爐費力地拖到中間。

第一步,熔煉。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煉丹時操控靈火的感覺。

體內那磅礴卻難以精細調動的靈力被她小心地抽出一絲,匯聚于指尖。

一點橘紅色的火苗“噗”地燃起,搖曳不定。

“去!”她屈指一彈,火苗晃晃悠悠地飛入丹爐下方。

火苗接觸到冰冷的爐底,噗噗跳動了幾下,非但沒旺盛起來,反而更微弱了。

尹小詩皺眉,加大靈力輸出。

指尖涌出的靈力驟然增多,那火苗猛地一躥,呼啦一下,變成一團暴躁的、橘中帶黃的火焰,瞬間將整個爐底包裹!

“滋啦——”爐壁上的裂紋肉眼可見地擴大了一絲,爐內溫度急劇升高。

“就是現在!”她不敢怠慢,用神識小心翼翼地卷起那塊最沉的青黑礦石,投入爐口。

礦石落入熊熊火焰中,紋絲不動。

尹小詩催動靈力,火焰顏色由橘黃轉為熾白,溫度再次飆升。

爐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紋像蛛網般蔓延開。

終于,礦石表面開始軟化、變紅。

她心中一喜,立刻又投入精鐵錠和那截獸骨。

不同的材料在高溫下反應各異。

精鐵迅速發紅變軟,獸骨卻騰起一股焦糊的白煙,那幾塊礦石則發出噼啪的爆裂聲。

尹小詩的神識努力包裹著三種材料,試圖將它們融合。

然而,精鐵流向了這邊,獸骨灰燼沉到了那邊,礦石碎塊頑固地抵抗著融合。

爐內靈力亂流涌動,各種屬性的能量彼此沖突、排斥。

尹小詩額頭見汗,神識如同陷入泥沼,竭力維持著脆弱的平衡。

突然,“嘭”一聲悶響!爐內火光猛地一暗,一股黑煙從爐口洶涌噴出!

尹小詩被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都出來了。

待黑煙稍散,她探頭看去,只見爐底躺著一團扭曲、焦黑、冒著青煙的不可名狀之物,散發著刺鼻的怪味。

“飛劍?這是飛劍?”尹小詩用兩根樹枝嫌棄地夾起那坨東西,勉強能看出一個劍柄連著一段彎成麻花狀的“劍身”,通體坑坑洼洼,烏漆嘛黑。

“我看當燒火棍都嫌燙手!”

第一次嘗試,慘敗。她不信邪,清理丹爐(爐壁裂紋更大了),重新點火。

這次只放精鐵錠。有了上次教訓,她小心翼翼控制著火候,神識緊緊包裹著逐漸融化的鐵水。

“塑形!塑形!”她默念著,努力在腦海中勾勒出一柄飛劍的流暢線條。

神識如同無形的手,開始揉捏那團熾熱的鐵水。

然而,那鐵水仿佛有千斤重,她的神識只能勉強推動,根本談不上精細控制。

鐵水在她“意念”的笨拙拉扯下,歪歪扭扭地伸展,拉長,再拉長……最終,“飛劍”成型了。

如果一根兩頭略尖、中間歪七扭八、布滿指紋般凹痕的鐵條也能叫飛劍的話。

尹小詩面無表情地將這“鐵條”插入旁邊水桶里淬火。“嗤啦”一聲,白煙升騰。

拔出來一看,劍身(鐵條)上布滿了細密的裂紋。

“行吧,至少能當鐵簽子串烤肉?!彼猿暗剜止?,把這失敗品丟到角落。

第三次,目標:儲物袋。她選擇了那幾塊黑乎乎的礦石和獸骨殘余。

熔煉過程依舊艱難,勉強得到一團粘稠、帶著空間波動的暗色液體。

塑形階段,她回憶著儲物袋的樣子,用神識將這團液體“吹”成一個簡陋的布袋形狀,再試圖在內部開辟空間。

“穩住!穩住!”她全神貫注,神識如同最精密的刻刀。

然而,開辟空間需要的穩定性和控制力遠超她的能力。

那團液體劇烈波動,內部剛剛形成的一個小小空間氣泡“啵”地一聲破滅了!

同時,液體構成的“布袋”也失去了穩定形態,瞬間塌陷。

嘩啦!

一大團粘稠、溫熱的暗色液體兜頭澆下,把毫無防備的尹小詩淋了個正著!

從頭到腳,滴滴答答。

“……”尹小詩僵硬地站在原地,臉上掛著粘稠的黑漿,只露出一雙呆滯的眼睛。

幾縷濕透的頭發黏在額角,黑水順著下巴滴落。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礦石腥氣和焦糊獸骨的味道彌漫開來。

她默默抬手,抹了一把臉,指尖黏膩。

低頭看看身上這件素雅的衣裙(原主李慕婉的),已經徹底毀了。

角落里的“鐵簽子”和“焦炭”仿佛在無聲嘲笑。

一股強烈的挫敗感涌上心頭,幾乎要將她淹沒。

結丹期的修為像個巨大的笑話,空有一身蠻力,卻連個最簡單的器物都做不好。

她頹然地靠墻滑坐在地,抱著膝蓋,把臉埋進臂彎里。

靜室里只剩下她壓抑的、帶著點委屈的呼吸聲,還有爐底余燼偶爾發出的噼啪輕響。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抬起頭。臉上黑乎乎的漿水已經半干,顯得有些滑稽。

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最終落在角落里那頂被遺忘的“頭盔”上。

——那是她第二次嘗試時,用剩余精鐵液隨手捏的玩意兒,圓不圓方不方,像個被踩扁的瓦罐,表面還糊著一層黑灰。

她吸了吸鼻子,賭氣似的抓過那頭盔,胡亂扣在自己腦袋上。

一股焦糊味和鐵銹味鉆入鼻孔。

她調動一絲微弱的靈力,嘗試激發這頭盔可能存在的防御力。

嗡…噗!

頭盔內部猛地一震,一股濃黑的煙霧瞬間從縫隙里噴涌而出,糊了她一臉!

視線頓時一片漆黑,刺鼻的煙味嗆得她眼淚直流。

“咳咳咳……呸呸呸!”她手忙腳亂地摘下這“毒氣頭盔”扔得老遠,一邊咳嗽一邊抹眼淚,臉上徹底成了花貓。

“李前輩!您沒事吧?”林小凡擔憂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顯然是被剛才的動靜驚動了。

“沒事!別進來!”尹小詩甕聲甕氣地吼道,帶著濃重的鼻音,“煉器呢!動靜大了點而已!看好前面!”

門外安靜了。

尹小詩喘著粗氣,看著地上那頂還在冒黑煙的頭盔,再看看自己滿手滿身的狼狽,一股邪火夾雜著破罐破摔的狠勁直沖腦門。

她抓起地上僅剩的那塊拳頭大小的精鐵錠,也不熔煉了,純粹是發泄般,將龐大的神識毫無保留地狠狠壓了上去!

“給我變!變個有用的東西出來!”

結丹中期的神識何等磅礴?

那精鐵錠在她強大的意念壓迫下,如同面團般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瞬間被壓扁!

再壓扁!從拳頭大小變成巴掌厚,又迅速變薄、延展……

金屬內部結構在巨力下扭曲、變形。

就在尹小詩的神識如同失控的蠻牛,要將這塊鐵徹底壓成廢鐵餅時,她腦海中一個模糊的念頭下意識地閃過——分隔。

不是飛劍,不是袋子,是……分裝?像現代那些小巧的獨立包裝?

這念頭如電光石火。

她磅礴的神識如同被無形的韁繩驟然勒住,從狂暴的碾壓,瞬間轉為一種極其精微的操控!

原本要壓成實心鐵餅的精鐵,在最后關頭,被她的神識強行塑造成了一片薄薄的、邊緣不規則的金屬片。

更奇妙的是,在這片金屬片的正中央,她的神識竟無意間壓出了幾個排列整齊的、指甲蓋大小的淺淺凹槽!凹槽之間,還有細微的凸起隔斷。

嗡……

金屬片徹底冷卻定型,跌落在地,發出一聲輕響。

靜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爐灰的余燼偶爾閃一下紅光。

尹小詩喘著粗氣,死死盯著地上那片金屬片。

它毫不起眼,灰撲撲的,邊緣毛糙,上面那幾個小小的凹槽也顯得粗糙笨拙。

但她的眼睛,卻一點點亮了起來,越瞪越大。

這形狀……這凹槽……這隔斷……

她猛地撲過去,撿起那片還帶著余溫的金屬片,手指顫抖地撫摸著那幾個小小的凹坑。

一個無比熟悉、卻在這個世界絕無僅有的形象,瞬間撞入她的腦海。

分格調料包模具!

那種現代方便面里,將油包、粉包分隔開的一次性塑料模具的金屬雛形!

狂喜如同巖漿般噴涌而出,瞬間沖垮了所有的挫敗和沮喪!

她捧著這片“廢品”,像捧著稀世珍寶,翻來覆去地看,激動得指尖都在發顫。

“哈…哈哈哈!”尹小詩忍不住笑出聲,帶著劫后余生般的暢快,“煉器?煉個錘子器!誰規定一定要煉飛劍法寶?這才是正道??!”

她臉上的黑灰都遮不住那驟然煥發的光彩,之前的頹唐一掃而空,只剩下發現新大陸般的興奮。

“小凡!小凡!”她猛地拉開靜室的門,探出沾滿黑灰、卻神采飛揚的臉,“去!把趙宗主請來!順便讓他找點手腳最靈巧的弟子過來!快!”

林小凡看著師傅這副“慘烈”又興奮的模樣,嚇了一跳,不敢多問,應了一聲,拔腿就跑。

很快,趙鐵柱和林小凡帶著兩個看起來比較機靈的年輕弟子匆匆趕來。

剛走到靜室門口,就被里面飄出的焦糊味和尹小詩的形象震住了。

趙鐵柱看著地上扭曲的“飛劍”、漏水的“儲物袋”殘骸、還在冒煙的頭盔,再看看尹小詩手里那塊灰撲撲的鐵片,心都在滴血。

——那可都是宗門壓箱底的、僅有的幾樣煉器材料?。?

“前…前輩?”趙鐵柱聲音發顫,心疼得胡子都在抖,“您…您這是?”

尹小詩卻渾不在意,獻寶似的將那片金屬片舉到趙鐵柱面前,指著上面的凹槽,語速快得像連珠炮:

“趙宗主,你看!這個!這凹下去的小坑!還有這凸起來的隔斷!像不像一個個小格子?”

趙鐵柱和林小凡湊近了,仔細端詳那塊粗糙的鐵片,茫然地點點頭。

像倒是像,可這玩意兒……有什么用?

“用處大了!”尹小詩雙眼放光,開始在地上比劃,“我們‘婉兒面’的精華,全在最后那包特制的混合調料上!現在每次都是手工包,用油紙,笨重,大小不一,還容易撒!效率太慢!”

她指著鐵片上的凹槽:

“這個!就是模具!用這個壓出同樣大小的凹槽,我們事先把融化的調料油脂,或者調配好的干粉,倒進這一個個小格子里!等它冷卻凝固成型,不就是一個獨立的小包裝?一次就能做出好幾個!大小統一,方便取用!”

她越說越激動,拿起旁邊一張包面餅用的油紙,覆蓋在鐵片的凹槽上,用手用力壓下去。

油紙被凹槽頂起,清晰地印出了幾個小格子的輪廓。

“看!油紙都能壓出形狀!如果換成更薄、更軟的材料呢?比如處理過的獸皮內膜?或者用薄薄的靈植葉片?甚至……”

她腦中靈光一閃,“我們還可以在模具上,用神識刻下‘婉兒’的標記!印在每一個小包裝上!這就是我們的防偽標識??!”

趙鐵柱和林小凡的眼睛也漸漸亮了起來。

雖然尹小詩描述的東西他們聞所未聞,但這思路卻無比清晰!

標準化!省時省力!還帶防偽!困擾作坊多日的包裝效率問題,似乎瞬間看到了曙光!

“妙!妙?。 壁w鐵柱一拍大腿,激動得忘了心疼材料,“前輩大才!化腐朽為神奇!這…這煉器不成,竟是另辟了煉器的蹊徑!不,是開創了‘器用’的新天地??!”

林小凡看向師傅的眼神更是充滿了崇拜的小星星。

師傅狼狽的臉上沾著灰,頭發凌亂,衣裙污黑,可那雙眼睛亮得驚人,仿佛盛滿了整個星河的智慧。

尹小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在花臉上格外顯眼的白牙:

“別愣著了!趙宗主,找材料!找那種薄、軟、韌,最好還能有點靈性、能封住靈氣不外泄的材料!小凡,你們幾個,去把作坊里那個烘干面餅的石板爐子給我拆了!我要改!”

命令一下,整個青木宗都被調動起來。

趙鐵柱翻箱倒柜,甚至親自跑了一趟附近的小坊市,尋找合適的“包裝紙”。

林小凡則帶著弟子,小心翼翼地將作坊里那個由幾塊舊石板拼湊、靠地火余溫烘烤的簡陋烘干爐拆解開來。

尹小詩成了最忙碌的“工程師”。

她蹲在拆散的爐子旁,用那強大卻難以駕馭的神識,配合著弟子們的手工,重新設計爐體結構。

她指揮著弟子們在石板內部鑿出更均勻的導火槽,用神識引導靈力在關鍵連接處進行粗糙卻有效的“熔接”加固,又讓林小凡尋來耐火的陶土,填補縫隙,增強密封性。

一個更厚實、內部熱力循環更均勻的新爐體漸漸成型。

另一邊,趙鐵柱也尋來了一種處理過的、半透明的“軟鱗皮”,據說是某種低階水獸的內膜,輕薄柔韌,帶著微弱的靈氣阻隔性。

尹小詩立刻投入到模具的“升級”中。

她以那片粗糙的金屬片為原型,重新挑選了一塊更厚實的精鐵,這一次,目標明確。

她不再試圖熔煉塑形,而是純粹依靠神識那恐怖的“物理”壓力!

磅礴的神識如同萬噸水壓機,籠罩住那塊精鐵。

她全神貫注,意念中清晰地勾勒出模具的形狀:

一個巴掌大的長方形金屬板,表面均勻分布著十二個淺淺的圓形凹槽,凹槽之間是凸起的隔斷,背面則用神識之力,艱難地“刻”下了一個簡化的“婉兒”側臉線條。

——雖然歪歪扭扭,但特征鮮明。

香汗從她額角滑落。

這種極端精細的、純粹依靠神識進行“物理加工”的活計,對控制力的要求甚至比煉丹還高。

精鐵在無形的巨力下發出細微的呻吟,緩緩變形。

最終,“哐當”一聲,一塊比之前那塊規整許多、帶著十二個凹槽和“婉兒”標記的金屬模具掉在地上。

“成了!”尹小詩長舒一口氣,臉色有些發白,精神卻極度亢奮。

她拿起那塊沉甸甸的模具,感受著凹槽的規整和背面線條的觸感,成就感油然而生。

她立刻找來軟鱗皮和調配好的、凝固點較低的靈植油脂與香料粉末混合物。

在趙鐵柱、林小凡和幾個弟子緊張的圍觀下,尹小詩將軟鱗皮覆蓋在模具凹槽上,用一塊光滑的小木塊壓平,然后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混合油脂,倒入第一個凹槽。

淡金色的、散發著誘人香氣的油脂緩緩注入,填滿凹槽。

油脂遇冷,開始迅速凝固。

尹小詩屏住呼吸,輕輕揭開軟鱗皮。

一個完美的、淡金色的小圓餅狀油包,鑲嵌在鱗皮上,邊緣清晰,表面還帶著模具上“婉兒”標記的淺淺壓痕!

“成了!真的成了!”林小凡第一個激動地喊出聲。

作坊里瞬間爆發出驚嘆和歡呼!

弟子們圍攏過來,看著那小小的、整齊劃一的油包,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趙鐵柱摸著胡子,激動得手都在抖:“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前輩此物,必將改變我青木宗作坊的格局!”

尹小詩也笑了,臉上未擦凈的黑灰和汗水混在一起,笑容卻無比燦爛。

她顧不上疲憊,立刻如法炮制,將干香料粉末也壓制成同樣大小的粉包。

很快,一張軟鱗皮上,就整齊排列著十二個油包和十二個粉包,如同等待檢閱的士兵。

新的烘干爐也被重新組裝啟用。

密封性更好,內部熱流更均勻,烘烤面餅的效率肉眼可見地提升。

弟子們再也不用笨拙地手工捆扎,只需將烤好的面餅和對應的油包、粉包一起,放入裁剪好的油紙中,用一種新制的、帶卡扣的木質封口夾輕輕一壓,一個大小統一、密封良好、還帶著“婉兒”標記的“婉兒面”就完成了!

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作坊的效率陡然提升。

磨粉、揉面、烘干、壓包、封裝……流水線般運作起來,竟有了一絲井然有序的韻律。

堆積的半成品面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變成一包包整齊碼放的新成品。

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給忙碌的作坊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

空氣里彌漫著新麥的暖香、烘烤的焦香和香料的辛香。

尹小詩靠在門框上,看著眼前熱火朝天、效率倍增的景象,滿足地舒了口氣,臉上還帶著未洗凈的幾道黑灰,卻掩不住眼底的輕松笑意。

林小凡抱著一摞新封裝好的面餅從她身邊經過,腳步輕快。

他偷偷看了一眼師傅沾著面粉的燦爛笑臉,又飛快地低下頭,嘴角也忍不住彎起。

路過靜室門口時,他腳步頓了頓,目光掃過角落里那頂被遺忘的、燒糊了的“頭盔”,默不作聲地走過去,把它踢得更靠里、更不起眼了些。

新的模具在弟子們手中傳遞,壓出一個個整齊的油包粉包。

尹小詩的目光落在那些小小的、帶著“婉兒”標記的包裝上,若有所思。

統一的外形,獨有的標記……這或許,將來還能成為辨別真偽的關鍵?

一絲模糊的念頭滑過心底,如同投入湖面的小石子,漾開淺淺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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