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從床上坐起。

窗簾被拉開了一部分，透著并不明亮的光線。

從草席底下翻出昨晚藏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六月六日，六點四十分，有點早。

從衣柜里翻出了長褲套上，穿過無人的客廳到達門口。

決定出門去。

打開了對門的大門走了進去，這邊是我的書房。

昨晚因為臨時的顧客，導致電腦并未關機。

估計是因為插著電吧，泛著白光的屏幕不曾熄滅，界面是寫作軟件空白的一頁，標志著又有幾天一字未動了。

“唉，密碼的寫不出來啊——”

嘟囔了一句，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哈欠。

意識漸漸模糊。

“喂，阿釋，醒醒，我們該去找成越了！”

香氣在鼻尖縈繞，隨著是有些熾熱的氣流打在臉上。

不情愿地睜開了雙眼，有些模糊的視線隨著阿釋揉了揉變得清晰。

年此刻正蹲在阿釋的跟前。

“年姐？”

“你可算是醒了，我們趕緊去找成越吧，劍已經鑄好了。”年起身，拉了一把阿釋。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阿釋反應過來了。

“劍啥樣的，我想看看。”

“噥，這個。”

年遞過來一柄外形與普通鐵劍別無二致的劍。

“就這？”

阿釋不禁懷疑年是不是在逗他。

“確實是這一把，你看這個獸首的樣式就知道了，這是歲獸的標志。”

年指了指劍柄的末端，把阿釋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確實是有一個獸首，與重岳那枚手令上的別無二致。

“行吧，那我們出發去找成越。”

阿釋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但是說不出來。

灰暗一瞬，房間再次歸于寂靜，只留下還有些熾熱的空氣與漂浮的塵埃。

“唉，還要多久啊。”

此時的成越，正在年上次用餐的那家餐館的后廚苦兮兮地刷盤子。

“那個誰，成越，對，外面有人找你。”

店老板從門口探出頭來。

“好的，俞大哥。”

成越把手中的盤子放下了，轉身拿了塊布擦了擦手，隨后跟著店老板向店門口走去。

店門口站著兩個身影，一個高瘦的，穿著黑色的外袍，一個略矮一些，白發倒是耀眼。

“成越，久等了。”那個高瘦的身影開口了。

“喏，你的劍。”

他遞來一個包裹得嚴實的長條。

成越想要問候人的話卡在喉嚨里，他咽了口口水硬是把它們咽了下去。

他顫巍巍地從阿釋手中接過那個包裹。

“別在這拆。”

清冷的女聲打斷了成越想要拆封的動作，成越縮回了那只伸向包裹封口的爪子。

“既然來了，吃頓飯吧？我們遲點出發也不遲。”阿釋提議到。

“好好好，吃吃吃。”

成越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了這個包裹上，完全沒在意阿釋在說什么，只是一味地應和。

……

阿釋再次來到了糖水鋪子。

阿婆并不在。

一位中年男子正在納涼，阿釋看到他的脖子處似乎也有些許源石。

“伙計，阿婆呢？”

“阿婆啊，昨天走了。”

“啊……”

阿釋不敢細想到底是離開了還是離去了。

“來兩碗糖水吧，帶一份走。”

“好嘞。”

味道有些許的變化。

盯著碗里泛著微藍的糖水，阿釋笑了。

一飲而盡，阿釋留下了兩份糖水的錢。

“替我謝謝阿婆。”

……

“你又去買糖水了？”

年頭也沒抬。

“嗯，給你的。”

竹制的杯子里有些許泛著微藍的糖水，年沒有猶豫一飲而盡。

“味道還不錯。”

她咂咂嘴，放下了筷子。

“你付錢沒哦。”

“沒有。”

年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容，壓低了聲音說。

“那讓成越工錢抵了。”

“……是個人物。”

阿釋看了一眼沉迷干飯的成越。

“也行。”

年笑著伸手拍了拍阿釋的肩膀：“還是小釋子你懂我。”

不久后，某人得知了這個消息。

“我工錢被你們抵飯錢了？”

“誒呀誒呀沒事啦，好歹你的任務完成了，回去不用掉腦袋啦。”年瞇著眼睛擺擺手。

“我，我……我**你。”

成越無話可說。

“小釋子，打算在蜀州城再待幾天？”

“嗯……”

“欸嘿。”

“欸嘿是什么意思啊？”

次日上午，蜀州城外。

“那我們出發了？”

“去吧去吧，哦對了，這個酒杯幫我帶給一個人。”

年遞出了一個精巧的酒杯。

【看著挺小巧一個，估計內藏乾坤吧。】

“給誰？”

【倒是有些好奇，不過看樣子應該也是歲家兄妹吧。】

“她叫令，是我大姐。現在我也不清楚她在哪，估計會與你有所共鳴。”

“此話怎講，為何說我或許會與令有所共鳴？””

年看了一眼成越，成越會意這二人是想私下談談，便走到一邊去了。

“她的權能，我感受過幾次，與你的這能量有所相似之處，或許會有所共鳴，不過也僅是我的一個猜測。”

“這樣啊，明白了。”

“哦對了，順便給我仔細講講十二代理的故事？朔沒有仔細跟我講。”

“歲獸十二代理，自從意識初生便在一片混沌中漂游，若想要離開，則需要找到一個答案。”

“是什么？”

“我是誰。”

“十二代理皆是如此？”

“嗯，至少我知道的都是這樣。”

“那你們排名先后就是依照找到這個答案的前后來的？”

“是啊，不過我們的名字都是頡取的。”

“頡？”

“嗯，三姐，她給我們每人都取了一字真名。”

“倒是有意思，或許碰上了可以問問有關我的真名。”

“你的真名不是釋嗎？”年有些疑惑。

“我只是大致知曉我叫這個，不太確定吧……”

阿釋目光暗淡了下去，不過很快他又振作了起來。

“你有什么話要帶給朔的嗎？我們估計會在玉門停留一天或是兩天，到時候我會去找他碰一下。”

“嗯，問問他有沒有二哥的蹤跡吧，畢竟二哥自從歲分之后就杳無音訊了，多少有些奇怪。”

“還有沒蘇醒的幾位兄妹我也有些擔心，如果你有得到消息，且告知于我。”

【年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對。】

【她似乎在擔心什么。】

“好。但你似乎在擔心什么？”

“我好像又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了。”

年有些失落。

“鑄器啊？難道不是嗎？”

阿釋不解。

【年的權能似乎已經表達了她存在的意義啊？】

年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我是說，除了鑄器之外的事物。”

“鑄器以外的事？比如吃辣？”

“嗯，或許可以？”年盯著某人愣了片刻，笑了起來。

“你回來下次再一起吃辣。”

阿釋多少有些無奈。

“只要不是把我辣暈的程度就行。”

年伸出了右手，在阿釋疑惑地目光中，那只手捏住了他的左耳耳垂。

溫熱的感觸襲來，阿釋不禁瞇了瞇眼，不過此時年的手又縮回去了。

“嗯，我等你。”

“那我和成越出發了？”阿釋沒有再盯著年看，他感覺耳朵在發燒。

“去吧。”年揮揮手，阿釋轉身向不遠處背著包裹等待的成越走去。

“煉金術士大人，這次多謝了！”

“年姐，再會！”

見二人的身影瞬間隱去，年也轉身返回城內。

“做點什么吧，畢竟既然醒了，不做點事又跑回去睡覺，那可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