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時機一直不成熟,始終未能成行。
彩霞山與掩月宗相距甚遠,要是沒有速度快的飛行法器,單是往返一趟,就得花費幾天時間。
要是再算上途中的停留耽擱,所需時間更是長得多。
而他目前,不僅要應付十天一次的雙修,還得應對南宮婉不定時的切磋,實在無法長時間離開掩月宗。
所以,他耗費了大半年時間,先煉制出了這艘迷你版的天月神舟。
剛進入掩月宗那會兒,他就開始整理吸收來的符箓和煉器經驗。
只是后來一直以繪制符箓為主,在煉器方面沒投入太多精力。
在血色禁地時,他從幾名巨劍門弟子的尸體上,獲取了大量煉器經驗,這讓他有了煉制上品法器的能力。
之后,他用從血色禁地得到的妖獸材料,先煉制了幾件上品法器,等有了一定手感,才決定煉制小月神舟。
考慮到墨蛟是二級妖獸,其材料珍貴異常,為了穩(wěn)妥起見,他把墨蛟的蛟鰭和尾部分成兩份,想著就算煉制失敗,好歹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只是沒想到,煉制過程出奇地順利,一次就成功了。
有了這次煉制經驗,他腦海里又冒出許多新想法。
于是,他汲取第一艘的煉制經驗,融入新的思路,把另一份材料煉制成了此刻乘坐的飛舟。
由于這艘飛舟額外加入了偽金精,品質還達到了頂階法器的水準。
美中不足的是,將墨蛟材料一分為二后,煉制出來的飛舟格外小巧,乘坐兩人剛剛好,要是坐三個人就顯得擁擠了。
一日之后,飛舟抵達境州境內。
緊接著,沒過多久,厲飛雨便來到了彩霞山。
當時正值嚴冬,彩霞山早已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不過,讓厲飛雨頗為意外的是,山上熱鬧非凡,似乎在擺流水席。
厲飛雨探出神識查看一番,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原來,七玄門正在辦喜事,而新娘正是張袖兒。
弄清楚狀況后,他原本打算直接現身的念頭,瞬間打消。
他決定先暗中去瞧瞧張袖兒,倘若她真的忘了自己,打算嫁與他人,那他會尊重張袖兒的選擇。
以他如今筑基期的修為,想要隱匿身形,這些凡人自然難以察覺。
他輕而易舉地便來到了昔日張袖兒居住的閨房。
遠遠的,厲飛雨就被窗戶上那刺眼的喜字窗花吸引,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多做停留,伸手掀開了門上的紅色門簾,悄然潛入進去。
由于外面還在下著大雪,整個天色仿若厲飛雨此刻的心情,陰沉得厲害。
房間內已經點亮了兩根紅燭,張袖兒正愣愣地看著燭光出神。
她身著一件素白長袍,與房間內喜慶的布置顯得格格不入。
一位媒婆打扮的老婆子,正站在張袖兒身后,言辭懇切地勸說道: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自古以來不變的道理。你已經二十有一,同齡的女人孩子都抱上了,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面對老婆子的勸說,張袖兒臉上滿是無奈之色,可在這無奈之中,又透著幾分堅定不移的神情。
原來張袖兒并沒有忘記我!
看到眼前這一幕,厲飛雨原本陰沉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就在他準備現身之時,突然敏銳地察覺到有人正匆匆趕來。
于是,他立刻施展隱身術,打算再觀察一下情況。
進來的是一位老者,與張袖兒有著幾分相似的面容。
厲飛雨一眼便認出,此人是七玄門中地位頗高的長老,同時也是張袖兒的舅舅。
李長老神色十分焦急,一邁進房門就急忙催促道:
“袖兒,接親的隊伍馬上就到山下了,你趕緊換上喜服,好好打扮一番。”
“舅舅,我不想嫁人。”張袖兒語氣堅定地回應道。
聽到這話,李長老頓時怒目圓睜,氣急敗壞地吼道:
“今日可由不得你任性,你必須得嫁,否則今后七玄門就沒你的容身之地!”
話一出口,李長老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趕忙又溫和地補充道:
“你爹娘走得早,從小就把你托付給我。他們臨終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把你撫養(yǎng)成人,嫁個好人家。巨鯨幫的少主,年輕有為,還不嫌棄你比他大。你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上哪兒再找這么好的姻緣?”
張袖兒轉過身,望向李長老,此刻她已是淚流滿面,卻依舊堅持道:
“誰說我不嫁人了?厲大哥讓我等他,我相信總有一天,他一定會來娶我的。”
李長老一聽張袖兒提起厲飛雨,情緒瞬間又激動起來,勃然大怒:
“你居然還指望那小子!他都幾年沒消息了,明顯是把你給忘了。你都等了他四年,還想再等幾年?你還有幾個四年可以等?”
“哎!”
房間里突然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把三人都嚇了一大跳。
他們連忙四處張望,這才發(fā)現身旁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厲大哥!”
張袖兒一眼認出是厲飛雨,驚喜地大喊一聲,也顧不上臉上的淚痕,直接撲進了厲飛雨的懷里。
李長老認出厲飛雨后,下意識地想怒罵幾句,可一想到他高深莫測的武功,嚇得立刻往后退了好幾步,根本不敢出聲阻止兩人。
厲飛雨緊緊地抱住張袖兒,滿懷歉意地說道:
“對不起,我來晚了。”
話音剛落,張袖兒便嗚嗚地哭了起來,哭聲越來越大,仿佛要把這幾年所受的委屈都徹底宣泄出來。
厲飛雨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默默地抱著她。
李長老見狀,心中暗自嘆了口氣,隨后給媒婆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張袖兒的哭聲才漸漸停歇。
她帶著哭腔問道:“厲大哥,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辦完了,我今天就是來接你的,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嗎?”
“去哪里?”張袖兒疑惑地問道。
厲飛雨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陰靈根,輕輕按在張袖兒的后背上。
只見發(fā)著亮光的靈根,緩緩地融入了張袖兒的身體。
接著,他輕聲回答道:
“去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還記得韓大夫嗎?他現在就在那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