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準備外出搗毀一個獵狗窩點，你要不要一起？帶你見識見識后室的戰斗，順便漲漲經驗值。”胡德樹拍了拍陳小川的肩膀，滿臉熱情。

這語氣聽著就跟門口健身房的大哥拉你練拳差不多。

“哇塞，剛回來就遇到大佬帶隊小弟下副本，還有這等好事！”陳小川一臉興奮地點頭如搗蒜，生怕錯過這根閃閃發光的大腿。

“那我先帶你去冒險者協會登記，領取新人物資。拜占鈴，詹姆斯，你們兩先去準備一下，半小時后我們在東邊204房間門口集合。”

其他二人沒有異議，詹姆斯紳士地頷首，拜占鈴咯咯一笑，說了句“我會為你們祈禱的”，就轉身離開，仿佛真的要去準備獻祭了。

一路上，胡德樹一手摟著陳小川的肩，另一手揮舞得跟指揮刀似的，滔滔不絕地給他科普后室的職業劃分。

“咱們后室這邊，職業大致分成三類：戰斗類、探索類和研究類。”

“當新人突破0級到達1級時，后室會自動根據天賦分配。咋分的我也不曉得，反正當初我一升一級就直接變成了戰斗類職業，羅漢。”

“聽名字就挺唬人，羅漢！牛不牛？我跟你講，這職業不僅力氣大，恢復快，關鍵時候還能變身三頭六臂，揍起怪來一個打十個。”

陳小川下意識補了一句：“那是不是還得配一套金鐘罩鐵布衫？”

胡德樹哈哈大笑：“那得看你能不能練出來嘍！”

“詹姆斯嘛，他那是探索類職業，叫商人。”胡德樹往前指了指，“可別小看他，商人這個職業是能和某些……你知道的，不可名狀的存在打交道的。只要你肯付代價，不管是武器、道具，甚至能神的一次攻擊，他都能搞來。”

“聽起來像是高級黃牛。”陳小川認真點評。

“你還真別說準了，”胡德樹點頭，“但他可不是街頭那種兜售票的。你要是敢欠他貨款，他身后的那幫神靈能讓你今晚在夢里被扯成碎片。”

“還有研究類的，叫學士。”胡德樹舉起手腕，晃了晃那只黑色表盤的裝置，“他們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制作神奇的道具。你看我這‘魔能輔助裝置’，就是他們整出來的。能翻譯語言，導地圖，測魔能，還有骨傳導音頻，賊好用。”

“你登記之后也能領一個，咱營地冒險者協會統一發放的福利。”

“話說回來，”陳小川一邊梳理著戰斗體系一邊皺眉，“那拜占鈴呢？她那職業怎么歸類？”

“哎呦，她啊。”胡德樹收起笑容，語氣嚴肅幾分，“她不是職業，她那是——信仰。”

“她原本是二級戰斗職業，她哥是我早期的隊友。后來一次打怪不小心沾了邪神的力量，整個人都快瘋了。還好后來有個灰人密教徒說她天賦異稟，是什么天生的我主的容器，就拉她入了密教，還給她刺了全身的海娜紋身。”

“聽著有點邪門。”陳小川眉頭挑了挑。

“你說得對，”胡德樹點頭，“密教不算職業，類似咱們現實世界的佛教、道教、基督教這種……但問題是，他們信的神，是真的。他們的神，會回應，會賜福，或召喚怪物。”

“賜福？”陳小川眼皮跳了跳，“咋賜？掉圣光？下天使？”

“血祭和交媾。”胡德樹的聲音壓得低了一些，“密教徒通過血腥殺戮或者交媾，取悅他們的神靈，能夠獲得遠超自身等級的力量。”

“你別看拜占鈴只有1級，只要進行一場復雜的獻祭儀式，十個我都得被她碾碎。”

陳小川嘴角抽了抽：“……這不就和我說的瘋批美女嗎？”

“你理解沒問題。”胡德樹聳聳肩，“但我們營地對信仰還是比較寬容的，只要不拿刀砍同胞，信誰都行。再說了，密教那群人里也不全是瘋子，雖然瘋掉的比例確實不低。”

“講道理，這是你口中的‘不是職業’，戰力拉滿了啊。”陳小川忍不住吐槽，“感覺跟網游一個設定，獻祭換戰力。”

“你可別當成游戲，這玩意兒弄不好真就瘋了。”

說話間，他們走進一間空曠的房間，門上畫著一個黃色笑臉和兩把匕首。

“這就是冒險者協會。”

房間內部結構簡陋，有點像破舊賓館前臺。一個高挑的灰人女士站在大理石桌后，皮膚灰白，面無表情，眼睛漆黑一片，沒有眼白。

“早上好啊，泰拉女士。我帶新人過來登記。”胡德樹熱情打招呼。

灰人女人沒回話，只是抬眼掃了陳小川一眼，從后面倉庫取了一個黑色的包裹，打開包裹拿出了一個類似電子表的東西遞了過來。

“魔能輔助裝置，學士做的，”胡德樹小聲解釋，“不光是翻譯，還能同步你在后室的狀態，測戰力，導航，記筆記，還能記錄你死亡前最后三秒的聲音和影像。”

陳小川：“……這是后室版的黑匣子？”

“差不多那意思。”

只見灰人女士在裝置上方輕輕一劃，一道四方的虛擬界面憑空展開，展示出姓名、年齡、性別、等級、職業等選項。

陳小川帶上手表，心念一動，面板信息自動填寫完畢。

“誒？”他訝異，“連我戶口信息都知道？”

“還想著隱私？想多了。”胡德樹哼了一聲。

填完資料后，灰人又遞過來一串鑰匙，掛著一個金屬號碼牌。

“這是你分配的房間鑰匙。”胡德樹道，“等這次行動結束后，你就回去自己住吧。”

陳小川握著鑰匙，望著眼前這一切，忽然覺得一絲不真實。

冒險者協會、戰斗職業、密教圣女……

他一個海歸博士，現在正在登記一個異世界的職能編號，還得小心不能被信神的女人給獻祭了，這劇情怎么看都像是中二少年在網游小說里開的新手副本。

可惜——這是現實。

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魔能裝置，嘆了口氣。

“好吧，副本就副本。咱也不是沒刷過。”

“不過，”他揚起眉毛，“這回我得活著通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