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唐雨詩
- 逼國師退位,災厄亂世你們哭啥?
- 人生幾事可如意
- 3287字
- 2025-03-11 10:51:49
“快點,再快點,就你這磨磨蹭蹭的烏龜速度,何時才能到云州?”
李沐風坐在車駕內,不滿催促道。
“國師…見諒,我這真的已經是最快速度了。”
楊暉昂聲音都在顫抖。
“嘛——”
馬兒也長叫了一聲,表示不滿。
“你個出生,你還不滿上了!”
“你要想提速,那就給我自己下來拉車!別趴在車頂上!”
被李沐風奴役成拉車馬的楊暉昂聽見馬的不滿,直接破防嘶吼。
“呦,聲音鏗鏘有力,看來是在有勁不使,消極怠工啊。”
李沐風戲謔道。
“嗚嗚嗚……”
聞此,楊暉昂痛哭流涕,直接跪倒在地:
“國師大人,我求您了,讓我休息一下吧!”
“四個時辰了,我就算是個武者也經不起這般遭騰啊!”
李沐風掀開帷子,探出頭去,充滿慈祥的微笑搖頭:
“一般的武者確實經不起這么折騰,但你可是有資格能夠進入武皇祖地的天縱奇才,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
“國師大人,我服了、我認輸了、我承認自己就是個廢物,求求您,讓我休息一下吧!”
楊暉昂跪地磕頭,祈求饒恕。
“你說什么,我聽不到,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
“嗚啊啊啊啊啊……”
楊暉昂嚎啕大哭,邊哭邊拉著馬車前行。
他的心中難受至極,這難受的感覺并非全部來原于肉體的疲勞,還有尊嚴的踐踏。
他可是當朝太尉之子,皇城少年天才榜中排名第二的絕世天才,從小到大,走到哪里不是萬人敬仰,風光無限?
可現在,一切都沒了。
李沐風完全沒把他當人看,把他當做畜牲使喚,待遇甚至還不如個畜牲。
早知如此,還不如幾個時辰前直接被他一掌拍死來得好。
現在被下了咒,自殺不能,活的還生不如死,實在讓人絕望。
“嗚嗚嗚……”
楊暉昂的抽泣逐步停止,他的神色也漸漸兇狠起來。
“咦,二位這是迷路了嘛?”
一道甜美的嗓音傳來。
李沐風轉頭,他的目光透過車身,旋即看見了一位黑發飄逸,衣著樸素,身后背著竹籃,臉龐清秀可人的少女手持火把從黑暗中靠近。
他起步下車:“算是吧,我們確實遇到了一點前進的阻力。”
說著,他瞥了一眼身后癱倒的楊暉昂。
少女輕笑:“在這深山老林中就是這個樣子,白天都很容易迷失,更何況夜晚了。”
“我叫唐雨詩,是生活在這深山老林中的土著,若是二位不嫌棄的話,可以來我家中暫住,待明日我可以為二位引路離開。”
少女右手貼胸,自我介紹并邀請道。
“好的,那就多謝姑娘了。”
李沐風欣然答應了下來。
歸還圣道之劍一事,該盡快,但絕不緊迫。
不妨在這一路上游山玩水,體驗一下風土人情,活得精彩些。
同時圣道之劍自從步入這片山林后,便有異動,貌似是在與某種力量相斗。
他看到唐雨詩的靈魂,白七黑三,是個好人。
可她的靈魂上方卻有一團血紅偏暗的云霧,那是血腥與不祥的征兆,看來她的生活也并不愉快。
“我來幫二位牽馬……這馬兒是怎么跑到車頂上去的?”
唐雨詩疑惑。
李沐風看著楊暉昂,笑而不語。
楊暉昂不語,只是一昧的嚎哭。
他終于能休息一下了。
“看二位風塵仆仆,想來是遠方來客,不知該怎么稱呼?”
“我叫李沐風,他是楊暉昂,我的馬夫、ATM加拉車馬。”
ATM?
人當拉車馬?
唐雨詩不解,但也沒有細問。
李沐風上下打量了她一會:“蕁麻、龍葵、山蒼子,還有其余五味藥材,姑娘是位郎中?”
“嗯!?”唐雨詩面露驚色:“先生真是好眼力,在這黑夜里居然都能如此精確的辨識藥草,想來定是一位精湛的郎中。”
“不,我只是聞到了它們的問道,我的老友她是位郎中,我只不過是個給他打下手和挖藥的。”
“這真是巧了,我也只是個幫郎中打下手和采藥的,本身也不通藥理。”
看著眼前的女孩,李沐風想起了千年前的那位同伴。
蘇芷苓,大武的開國功臣、皇家御醫、寒燕戰爭中拿起兵戈戰死的軍醫。
“我們到了。”
就在李沐風回憶過去之際,他們已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片院落前。
深山老林里,野獸眾多,所院落圍墻高筑,四周也難免會有一點血腥之氣。
李沐風沒有在意,跟隨唐雨詩走入。
“娘,我回來了。”
唐雨詩推門而入,李沐風二人隨后。
“雨詩回來了,這兩位又是在山間迷失的過路人嘛?”
一位身形消瘦,衣著簡樸,臉上皺紋縱橫的中年女子正接著燭火篩選草藥,見唐雨詩回來轉頭微笑。
她站起身來,走到李沐風和楊暉昂身前:“歡迎來到寒舍,二位迷失山林,想來必然已經饑寒交迫,請稍等我這就去為二位開灶。”
李沐風頷首:“麻煩夫人了。”
他的眼眸轉動,看著墻上的青銅牛首,沉思。
這位夫人的口音,聽上去不像是大武人。
“這位是我的母親,唐懸壺,她的手藝很好,二位一會放開了吃就好。”
唐雨詩端來水杯道。
“唐姑娘不隨父姓?”李沐風問道。
唐雨詩含笑搖頭:“說來慚愧,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沒見過我父親,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
“抱歉,唐姑娘。”李沐風俯首致歉。
“沒事,遇到這種反常的事情,開口詢問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先生。”
“換個話題,唐姑娘芳齡多少?”
“十七歲,雖然我矮了點,但真的是十七歲。”
聞此,李沐風頷首,他站起身來,向著廚房方向走去。
“楊家小子,把咱們的住宿和吃飯的費用與唐姑娘算一下,不許討價還價。”
楊暉昂頷首,咬緊牙關,艱難說出:“是,遵命!”
……
“真是香氣四溢啊,夫人好手藝。”
李沐風走入廚房道。
唐懸壺回首微笑:“您想必是餓壞了吧,但還請稍等片刻,現在還不能開吃。”
李沐風含笑搖頭:“不,我不餓,我來是想問夫人一個問題的。”
“不知您想問什么?”
她的笑容愈盛。
“請問,夫人恨魏王武乾蒼嘛?”
聞此,唐懸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手中的刀也停下了。
片刻后,她背著李沐風道:“客人這問題問的真是莫名其妙,我就一介草民,就連魏王大人的面都沒見過,何來愛恨情仇。”
“夫人,是黎鉞人吧?”
黎鉞,原為大武藩屬國,后在景帝荒廢朝政而導致的七王叛亂中,意圖勾結北燕覆滅大武。
后來,消息走漏,年幼的先皇與魏王率軍大破黎鉞,讓這陰謀胎死腹中。
“黎鉞叛亂,魏王怒火,滅國難熄,下令屠城!”
“想來夫人應該是當年遠離皇城的皇族吧。”
“我看到你掛在暗處的牛角青銅面圖騰了,那是皇族獨有之標志。”
唐懸壺咬緊牙關:“夠了,如今,黎鉞,大武還有區別嘛?”
“我帶著女兒隱姓埋名于這深山老林,不入世俗,無心復國,你們真的要趕盡殺絕嘛!?”
唐懸壺轉身,聲嘶力竭,淚流滿面。
李沐風微微一笑:“如此便好。”
“剛剛得罪夫人了,我會加錢賠償的。”
說罷,李沐風轉身離去。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確認了唐懸壺和唐雨詩不是那群妄圖復國,二十多年來一直在大武境內暗中作亂的黎鉞勢力者。
“……”
“好的,一會您飯就好了。”
唐懸壺也明白了李沐風的試探,轉身繼續做飯。
李沐風走出廚房一段距離后,止步:
“出來吧,陳劍鋒都瞞不過我的眼,你覺得你能?”
“哼,國師大人張口幾句便要送錢,可真是揮金如土啊!”
楊暉昂從黑暗中走出,神情兇狠,手握劍刃,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心志堅定,氣息兇煞,不錯,你又進步了。”
李沐風依舊從容:“說吧,你想怎么樣?”
“要么殺死你,要么被你殺死!”
楊暉昂高舉劍刃,喘著粗氣,心臟劇烈跳動。
“不怕死了?”
“怕,當然怕。”
他顫抖向前:“我楊暉昂確實是個貪生怕死,爭強好勝的公子哥、武癡,但我絕非忘恩負義,坑害祖輩的敗家紈绔!”
“只要我還活著,你就會以我為要挾,不斷的榨干我家族底蘊,所以我還不如一死了之。”
楊暉昂加速,不顧一切的沖向前去:
“更重要的是,我受夠了你的壓迫!”
李沐風毫不費力將劍夾住,一手按下楊暉昂的頭顱:“唉,生命何其珍貴,為何要自掘墳墓?”
“因為自由、家人,比之更加金貴!”
“家人……”李沐風將其擊退:“不錯,你這句話挺對我胃口的。”
蹲下身去:“來,那我們把關系改一下,你跟我好好配合我,給我提供足夠的資金,我考慮傳你兩套武蠻子的武學怎樣?”
“妄想,我楊暉昂絕不是坑爹之人!”
“等等……武蠻子……蠻…不,太…太祖!”
楊暉昂的大腦飛速運轉,他想到了史書上記載的一句話“太祖因年少好武,被年少李國師、林將軍戲稱‘蠻人’”。
“那看來就是沒得談了,看在你干了一件像樣事的份上,我給你個痛……”
“弟子,拜見師父!”
楊暉昂趕忙叩拜。
“嗯?”
李沐風手中的靈光消散。
楊暉昂火急火燎的爬起,闖進屋內拿起筆墨紙硯開始書寫:
“爹,孩兒出門在外,囊中羞澀,特書此信,望您能送白銀千兩………”
書寫完,他又急迫的拿著跪在李沐風面前:“這是拜師禮金,請您收下。”
“……”
李沐風稍作無語后道:“你不去學川劇,屬實…唉…算了,要當我的弟子你還不配,但先記個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