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燦爛的陽光灑滿屋內,陳陽方才從床上悠然起身。
起床之后,他罕見地離開了自己的住處,漫步穿過數條街道,來到了一條相對繁華的街巷。
這里不同于尋常街道,熱鬧非凡,各式熟食攤位琳瑯滿目。
他在一家售賣小籠包的攤子前停下腳步,購買了兩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和一碗晶瑩剔透的粥。
隨后,在攤子旁支起的古樸桌子旁坐下,一邊慢條斯理地品嘗著早餐,一邊側耳傾聽著周圍人的交談。
他之所以外出,實則是為了打探外界對鐵衣幫覆滅的反應,以確認自己是否會有后續的麻煩。
鐵衣幫被滅的消息,如同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他很快便聽到了相關交談。
“聽說了嗎?鐵衣幫被滅了。”
不遠處的一個攤位旁,一個身著長衫、手執折扇的男子,輕輕搖動著手中的折扇,壓低聲音向身旁的同伴輕聲說道。
“鐵衣幫被滅,這是真的?什么時候的事?”
追問的男子同樣身著長衫,留著兩撇修剪得整齊的小胡須,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驚訝之色,身體也不自覺地前傾了幾分。
“就發生在昨晚。”
折扇男子將手中折扇一合,說道。
“滅得好!這該死的鐵衣幫總算是遭了報應!”
胡須男子拍手稱快,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對于鐵衣幫的種種惡劣行徑,他看在眼中卻無能為力,如今聽說鐵衣幫被滅,他心情無比暢快。
“的確是遭了報應,正應了那句話,善惡到頭終有報。”
折扇男子深以為然地點頭說道。
“可惜鐵衣幫雖然被滅,但恐怕很快就會有新的幫派出現,這世道真是壞透了。”
胡須男子頹然嘆息,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鐵衣幫被滅,新的幫派接手鐵衣幫地盤,必然會如同以往的鐵衣幫一般,繼續壓榨剝削住戶。
“不一定,今早越女幫、長劍幫、毒蛇幫、血鷹幫、金刀幫都曾派人來過,但匆匆一瞥,便又迅速將派來的人撤了出去。”
折扇男子輕輕搖著頭,扇柄在他掌心緩緩旋轉,沉聲說道。
“我估計,他們是忌憚那暗中滅掉鐵衣幫的神秘勢力,不敢輕易打這塊地盤的主意。”
“這五個勢力來了之后又撤出去了?你確定沒搞錯?”
胡須男子瞪大了眼睛,驚喜交加地問道,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親眼所見,自然為真,那五個勢力的人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有勢力敢打這片區域的主意了。”
折扇男子肯定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篤定的光芒。
吃完小籠包,喝完稀粥,陳陽付了錢,轉身往住處返回。
從街上居民的交談,他可以判斷出,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幫派入駐這片區域,他也可以安心地恢復傷勢了。
等到覆滅鐵衣幫的震懾效果消失,其他幫派入駐之時,他大概已經離開了清河縣城。
至于其它幫派入駐后,附近居民將再次受到壓迫,他雖然同情,但并不會大包大攬地去管。
畢竟,就連官府勢力都不管,他也不是那種將正義作為事業,管盡天下不平事的人。
……
清河,一條蜿蜒流淌在清河縣旁的河流,清河縣的名字便由此而來。
清河河畔之上,一座遠比鐵衣幫要更加雄偉、氣勢恢弘的府邸傲然矗立。
它傍水而建,借助自然之勢,更顯其威嚴與莊重。
府邸的大門巍峨壯觀,以朱紅之色浸染,鑲嵌著金黃的銅釘,威嚴而又氣勢磅礴。
門楣之上掛著一塊黑底金邊的牌匾,上面以金色的字體,遒勁有力地書寫著“清河幫”三個大字。
每一筆都仿佛蘊含著無窮力量,磅礴大氣,讓人一眼便能夠感受到清河幫的不凡。
這里便是清河縣三大勢力之一的清河幫駐地。
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駛來,穩穩地停靠在了清河幫駐地雄偉壯觀的大門前。
馬車車身以名貴的紫檀木打造而成,木質細膩而光滑,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上面雕刻著各種繁復而精美的花紋,每一個細節都彰顯著匠人的精湛技藝與無盡的心思。
拉車的兩匹棕馬毛色油亮,肌肉飽滿,身體穩健有力,顯然是兩匹上等的好馬。
“吱呀——”
車門輕輕打開,一位老者率先走下馬車。
在他身后,陸續走下四男一女。
老者身著銀絲龍紋的華服,頭發已經斑白,但面容卻精神矍鑠,雙眼炯炯有神。
他身后的四男一女。
四位男子身著勁裝,身材健碩,氣息沉穩。
女子則是身著一襲淡藍色的衣裙,手持一柄長劍,身姿柔美而不失矯健。
在大門前駐守的清河幫弟子,早已注意到了這輛停靠的豪華馬車。
當即便有一人上前,態度頗為客氣地問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來此有何貴干?”
他已經從馬車的豪華以及幾人的穿著,看出了幾人應該頗有身份,態度上不由自主的客氣了許多。
“還請通報一下趙幫主,安風縣故人唐家唐云前來拜訪。”
為首的老者朗聲說道。
若陳陽在此,便會震驚發現,這一位老者赫然是安風縣唐家少有的幾位二境武者之一。
“還請稍等。”
弟子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便折返而回,引領著一行六人,來到了一間古色古香的會客廳。
“云長老,有幾年未曾相見了。”
會客廳中,已經有著一位年約四旬的中年男子。
他身形高大,散發出強烈的不怒自威氣勢。
一頭黑發略顯斑白,用一根粗獷的鐵簪隨意束在腦后,透出幾分不羈與豪邁。
此人正是清河幫的幫主趙龍,他拱手說道。
“的確有好幾年未曾與趙幫主相見了,幾年不見,趙幫主風采依舊。”
唐云連忙回禮說道。
“請坐。”
趙龍邀請唐云幾人入座。
幾人依次落座后,清河幫弟子奉上香茗,茶香裊裊升起,如絲如縷,清香撲面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茶香裊裊的會客廳中,唐云與趙龍相對而坐,兩人隨意的閑聊著,宛如故友重逢。
但事實上,兩人之間的交情,不過是數年前的匆匆一見而已,遠談不上有多深的交情。
“趙幫主,此次我前來,是有事相求。”
唐云抿了一口香茗,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鄭重。
“云長老客氣了,你我兩家交情匪淺,有何事但說無妨。”
趙龍眉頭微挑,心中好奇唐云所求何事,面上卻不顯,笑道。
“實不相瞞,我唐家正在搜尋一人,此人與我唐家仇恨極深,務必需要將其找出除掉。”
唐云沉聲說道。
“哦?不知唐家要搜尋的是什么人?竟能讓唐家如此忌憚。”
趙龍聞言,心中暗自思量。
唐家作為安風縣四大家族之一,實力不容小覷,他們所要搜尋的人,想必不是尋常之人。
“實不相瞞,此人原是安風縣陳家嫡系子弟……卻不想此人隱藏極深,年僅二十歲便已經是一境圓滿武者。”
“不但滅殺了連續兩波追擊,更是逃出了我們四大家族的勢力范圍,藏匿了起來。”
唐云將陳陽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他沒有隱瞞,因為隱瞞不了,安風縣內四大家族聯手滅掉陳家的消息,早已經被周邊的勢力所知曉。
至于不隱瞞陳陽的實力,則是擔心清河幫重視程度不夠,被可能躲藏于清河縣的陳陽所察覺,反而打草驚蛇,將陳陽提前驚跑。
“什么?年僅二十歲便達到一境圓滿?”
趙龍聞言,心中不由一驚,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安風縣四大家族聯手滅掉陳家之事他是知曉的,畢竟此事動靜極大,作為周邊的大勢力,他不可能不知曉。
可是他沒有想到,陳家的嫡子陳陽居然年僅二十歲便已經是一境圓滿武者,而且還逃脫了四大家族的追殺。
“沒錯,此人已經一境圓滿,若是不盡早除去此人,將來必成我唐家大患。”
“所以還請趙幫主出手相助,算我唐家欠下趙幫主一個人情。”
唐云面色凝重地說道。
“云長老,非是我趙龍不愿相助,只是這陳陽天賦不凡,我清河幫若是插手,說不定將來會為清河幫惹來一位強敵。”
趙龍面露難色,推脫道。
他清河幫在清河縣雖然算是一方霸主,但如此年輕,未來潛力巨大的一境圓滿的武者,即便是他清河幫也絕不想輕易得罪。
畢竟以對方的潛力,只要逃脫,未來成為二境武者是必然,甚至更強的武者都有很大可能。
當然最為主要的是,清河幫與唐家的交情并不算深,不值得去趟這一趟渾水。
“趙幫主,這里面裝有三千兩銀票,算是我唐家的一點心意。”
唐云似乎早料到趙龍會有此反應,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精致的木盒,輕輕放在桌上。
“云長老,你這……”
趙龍目光落在桌上的小木盒上,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有些遲疑道。
三千兩銀票,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即便是對于他這位清河幫幫主都是如此,令他不由有些心動。
“趙幫主,我唐家的誠意,相信趙幫主已經看到了。”
“只要趙幫主愿意出手相助,搜尋陳陽下落,無論是否找到陳陽下落,這三千兩銀票都是給趙幫主的酬謝。”
唐云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而且若能找到,我安風縣四大家族,還將有著厚謝。”
“云長老如此說,若是再是推脫,那便說不過去了。”
“好,此事我答應了,會安排人手在清河幫勢力范圍,搜尋陳陽的下落。”
趙龍心中快速思量,片刻之后點頭說道。
盡管并不太想得罪一位如此年輕的一境圓滿武者,但看在三千兩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能為此而破例。
至于對方潛力不凡,面對四大家族的聯手追殺,對方不見得能夠逃脫,等到成長起來的那一天。
“那就多謝趙幫主了,我唐家定不會忘記趙幫主的這份恩情。”
唐云聞言,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
又交談了一會兒,唐云留下一張陳陽的畫像,起身告辭,帶著隨行之人離開了清河幫駐地。
“將李桂叫來!”
趙龍目送唐云一行人離去,向一位弟子吩咐道。
“幫主,你有什么吩咐?”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高瘦,身著黑色勁裝,腰間掛著一柄寒光閃閃長刀的男子到來。
他快步走來,拱手道。
“你找幫中畫師,將這份畫像臨摹幾十份,而后帶幫中弟子搜尋畫中人的下落。”
“記住,一定要暗中行事,不要打草驚蛇,此人實力不弱,切不可掉以輕心。”
趙龍將畫像交給李桂說道。
“幫主放心,屬下定當竭盡全力,找出畫中人的下落。”
李桂聞言,當即面色鄭重地拱手領命道。
他如今實力已經達到一境圓滿,但卻苦于沒有足夠幫派貢獻,兌換二境層次的修煉功法。
若能夠完成幫主此次任務,勢必能夠獲得足夠的幫派貢獻,獲得后續功法的傳授。
……
回到住處,陳陽打開昨晚帶回的黑色大木箱,將其中的兩本功法取出。
“頂尖層次的不入流功法,距離下品已經極為接近!”
他先是翻看鐵掌功,根據書中介紹,他判斷出,這是一門雖然屬于不入流,但已經極為接近下品的功法。
在品質上,比之驚雷拳與鐵爪功,也僅僅是略低而已。
這也正常,畢竟是鐵衣幫幫主這位一境武者的功法。
對方雖然沒有能力獲得下品功法,但獲得一門頂尖的不入流功法,還是能夠辦到的。
陳陽翻看,因為這門功法相較于鐵爪功要簡單了很多,僅僅花費了半個多小時,他便已經將整本功法完整的翻閱了一遍。
“叮,習得鐵掌功,獲得圓滿級鐵掌功!”
隨著他完成翻閱,不出意外的,他的眼前,一行文字浮現。
與此同時,一股龐大的記憶,如潮水般灌注入他的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