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燦離開前殿后，在梅園門前徘徊等待許久。

在他走后，趙鶴年又單獨將白霜留下談話。

終于，夜幕下朱燦看到白霜從前殿方向走來的身影。

朱燦走上前去問道：“師姐，師傅把你留下說什么了？”

“也沒什么，就是問了問此行中的一些細節。”白霜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不趕緊回去閉關修煉，在我家門口堵著做什么？師傅他老人家可是對你寄予厚望。”

朱燦嘆氣道：“師姐你就別挖苦我了，我從進咱辭云觀開始，天天都在修煉內氣和習練招式，哪天閑著了。”

“你這倒也是實話。”白霜眉毛微挑，略微點頭稱是。

朱燦道：“我這是頭回閉關，我就想知道，閉關這事，吃飯這塊咋整？”

白霜道：“這你就別操心了，你只管勤學苦練，到了飯點自會有前殿的道長給你送飯菜過去。”

朱燦若有所思的點頭，白霜問道：“你還有啥事？”

“沒了。”

“沒了你不走，想留在梅園過夜不成？”

“不不！我沒這個意思！我……我這就走！師姐晚安！”

看著朱燦狼狽逃離的身影，清冷的白霜也忍不住嘴角一彎。

“這家伙，挺有意思的。”

……

清晨的辭云觀，總是繚繞在霧氣之中。

這些霧氣有些是山霧，有些則是丹爐中升騰起的裊裊煙霧。

當然還有可能是溫熱藥湯中蒸騰而起的水霧。

朱燦赤裸上身盤坐浴桶中，青褐色的藥湯漫過胸口，皮膚被藥湯蒸的通紅。

他雙目緊閉，額角青筋突突跳動，歸元丹藥力正隨熱流在經脈中滋養全身。

這是閉關的第三十七日，也是朱燦每日早起的日常。

嗑藥加泡湯。

內服外用，將修煉效果最大效率的發揮。

每天朱燦還未起床，便會有道士在練功房中準備好新熬的藥湯，外加一粒新鮮出爐的歸元丹。

閉關修煉是枯燥的，朱燦整日待在房中，就連聽聽檐角上麻雀嘰喳的聲響，都成了一種情調。

藥湯表面忽然泛起細密氣泡，朱燦猛地睜眼，一掌拍向水面。

水花四濺間，他躍出浴桶，赤身裸體的站在了練功房中。

他拿起布巾擦拭著身上殘留的藥渣，此刻藥湯中的藥力已被他全然吸收，他穿上練功服，便端坐蒲團上開始打坐，煉化這些充沛的藥力。

到了午時，院中傳來敲門聲。

是送飯的道士來了。

朱燦朗聲道：“進來。”

院門推開，來人提著食盒走進來，放到了朱燦的餐桌上。

朱燦道：“多謝，出去的時候麻煩關好門。”

“才剛來就趕人走啊，看來師弟這是要突破先天境界，已經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聽到是白霜的聲音，朱燦心中一動，吐納完最后一輪，收氣斂功睜開眼道：“師姐怎么來了？”

白霜蹙眉道：“來給你送頓飯都不行啊？”

“師姐你這說的什么話？我瞧瞧今天是什么伙食。”

朱燦趕緊岔開話題，伸手去打開食盒。

“鹿筋煲的湯，還有牛肉。”

朱燦嘖嘖稱奇道：“師姐來送餐就是不一樣，伙食比平時好多了。”

白霜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哪天吃的不是這些東西？”

朱燦尷尬一笑道：“師姐，你來找我肯定有事吧？”

白霜點頭道：“二師兄來信，他游歷四方已有所悟，突破到了先天境界，應該會于近期歸來，你若哪天聽到觀內鐘聲響起，記得出關迎接。”

“二師兄要回來了？”朱燦點頭道：“放心吧，我早就想見見二師兄了。”

白霜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閉關修煉了。”

“別呀師姐！多聊會！”朱燦皺眉道：“我都一個月沒跟人說過話了，早上來送丹的道士，我跟他們說話都不搭理我。”

白霜笑道：“師弟，這就是成長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呀！”

話音落下，白霜便縱身離去，院門也緊緊的關了起來。

“怎么……聽起來還挺有道理的。”

“好！干了這碗雞湯！”

兩個月后。

朱燦端坐蒲團上，身上一道道的氣勁蕩開，全是實力的味道。

武道一品已經走到盡頭，幾近圓滿。

朱燦練完最后一口氣，將胸中一口濁氣吐出，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悠長的鐘聲。

“二師兄回來了？”

朱燦赫然站起，一揮手，衣箱中一件錦服被其吸扯進手中，穿在了身上。

“終于！終于能夠出關了！”

朱燦幾個縱身便跳出了院子，身影如同一陣疾風，出現在了前殿。

嚇得站在那里的洪鐵渾身一震，魁梧如鐵塔般的壯漢，心有余悸的直拍胸脯。

“原來是朱師弟！我還以為見鬼了！”

朱燦咧嘴一笑道：“師兄傷可好了？”

洪鐵自信的揮了揮右手的拳頭道：“還能一拳打死一頭牛！”

“那就好。”朱燦看向殿門外，“是二師兄要回來了吧？”

趙鶴年從身后的石階上緩緩走下來道：“是的，你從未見過你二師兄，這次可得好好問問他此次突破先天的一些心得。”

朱燦拱手道：“是！師傅！”

“二師兄來啦！我得問問他那些梨花白到底埋在哪里了！”燕北忽然激動出聲道。

朱燦向著殿外望去，但見一白衣公子從外面走來。

此人面若冠玉，眉目含笑，腰間玉墜輕晃，襯得一身白衣愈發清貴。

看到殿前等候的眾人，馬璘拱手道：“師傅！諸位師弟師妹！我想死你們了！”

等等？這出場怎么這么耳熟？

朱燦一愣之際，馬璘已經縱身到了臺階之上，雖是先天境界，一身內力卻極為收斂，絲毫沒有給人任何壓迫感，反而是一種難言的親切。

“這位公子是？”

他眉目清亮，望著朱燦問詢道。

趙鶴年道：“這是新收的小師弟朱燦，朱燦快快拜見你二師兄。”

朱燦連忙拱手道：“朱燦拜見二師兄！”

馬璘一拍朱燦肩膀道：“好哇！朱師弟！我觀你內力雄渾，竟還在白師妹之上！”

趙鶴年笑道：“你這師弟可是個天縱之才，突破先天在即，你可得把你此行所悟，傳授于他！”

馬璘認真道：“弟子定不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