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寒梅將綻,黑云壓城
- 解妖入道,從推演血煞決開始
- 輕勝吳白
- 2453字
- 2025-03-06 20:30:00
他修煉血煞之氣,對于修士的氣勢感知尤為敏銳。
此刻正午的霜谷被薄霧籠罩,檐角冰棱折射著幽藍的光暈,他能清晰感知到堂主閉關的冰窟方向傳來綿密氣機。
二階靈脈的靈氣如百川歸海,在梅林上空形成肉眼可見的靈氣渦流,青玉瓦當上凝結的霜花正以奇異韻律次第綻放。
林丘抬手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過于濃郁的靈氣讓他的神識仿佛浸泡在瓊漿之中。
指節不經意擦過胸前的寧心玉,暖玉表面流轉的云紋正與靈氣潮汐共振,將那股壓迫感化解成細碎的漣漪。
他望著冰窟上方盤旋的靈霧,那霧中隱約可見一道淺顯的青鸞虛影振翅——這是典籍記載的筑基異象,昭示著堂主已然觸摸到筑基門檻。
這說明,這位堂主前輩現在是突破的關鍵時刻,氣勢越發厚重,就越是表明這位堂主的狀態穩中向好。
破境筑基的關竅要訣在他腦海中浮現,雖然修為微末,但早已對此境生出向往。
袖中那枚得自《筑基見聞錄》的玉簡此刻微微發燙,青玉表面浮起細密水珠。
半個月前在藏經閣抄錄時,那位醉酒長老以指代筆在玉簡邊緣刻下的批注,此刻正隨著靈氣波動逐字顯現:
筑基三要,功法為舟,心境為楫,甲子為限。
功法為舟說的是,就自身所屬靈根而言,修煉的功法品質越高,對天地靈氣的感應也就越強,自身周天法力運轉自然也就越快,一身渾厚法力沉浸于丹田,流通于經脈,更易于境界的跨越突破。
心境為楫則表明,自身心性以及對道途發自內心的向往,在修煉過程中如破浪之楫,越是心境圓滿敢于迎難而上者,則越是有利于破除大境天塹。
甲子為限則更好理解,一般而言,練氣期的修士壽數在兩個甲子左右,若想以最佳狀態破境筑基。
則最好在一個甲子壽數來臨之前做好突破的準備等等,六十歲之后氣機、血氣、心境、法力等等都會逐年下滑,越久越不利于境界突破。
自家這位素未謀面的堂主,根據林丘的了解,無論是功法心境還是壽數,都處于一個較為巔峰的狀態,自然而然的突破筑基不是什么難事,只怕有人從中作梗不愿看到其破境。
“堂主破境本是水到渠成。”
陳師叔蒼老的聲音將林丘思緒拉回,老修士枯瘦的手指正沿著青玉酒盞邊緣畫圈,盞中清澈的靈酒蕩起環狀波紋,“但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忽然屈指一彈,酒液化作冰珠射入梅林,驚起三只銜著靈霧的青羽雀。
聽到此處,林丘了然于胸,實際上這些話是說給自己一個人聽的。
無論是陸家兄弟還是指點自己修習‘落梅九式’的聶清晗師姐,又或是與自己有一面之緣的卜卦修士,都是這霜谷中年輕一輩的核心弟子,而自己則是初來乍到。
實際上,自己能直接聽到這些在外界看來是密辛般的消息,已是說明自己被寒梅堂初步接納。
“放兒,剩下的你來與林小友說吧。”
得到陳師叔指令,陸放正了正神色,態度頗為嚴峻,他起身時衣袂帶風,腰間佩玉撞在石案上發出清響。
隨即以法力撐起的朦朧地圖懸在半空,玄冰礦脈的紋路泛著幽藍冷光:
“黑魁幫這半年來在礦洞布下十幾處暗哨。”指尖劃過之處,地圖上燃起赤色火痕,將幾處礦脈節點串聯成猙獰的蛛網,“三日前他們甚至用地火傀儡挖穿了東側礦道,恐怕接下來還會有所動作。”
林丘注視著地圖上躍動的火光,忽然注意到陸放右手虎口處新增的灼傷。
那傷口邊緣泛著詭異的紫芒,這恐怕是中了黑魁幫特有的黑風煞,難怪今日這位陸師兄身上始終縈繞著淡淡的苦艾香氣——那是解毒丹的味道。
林丘聞言點了點頭,心中一緊。
“寒梅將綻,黑云壓城。”
這句曾在坊市里流傳的讖語他早有耳聞。
兩大筑基級別勢力接壤,互相開墾礦脈,偶有殺伐,后來在其他筑基勢力的調和之下雙方定下契約,開墾礦脈所獲‘玄冰礦’雙方五五分賬,自此相安無事。
但隨著玄冰礦脈不斷深入開采,異于玄冰礦的‘千年冰髓’進入雙方的視野。
此物乃是準二階靈物,價值連城,亦不在契約歸屬之內,雙方態勢逐漸愈演愈烈。
到如今,黑魁幫顯然是不希望寒梅堂,除了寒梅老祖之外再添一尊筑基大修,一是爭奪礦脈謀取更大利益,二是在對手突破的緊要關頭,限制甚至是消滅對手,維護自家體量。
他自忖道:‘黑魁幫與寒梅堂明面上交鋒,或有開戰之勢?事情真要到了這般地步,自己恐怕也難以置身事外,還是要早作打算才是。’
在他看來,霜谷雖好,若要是搭上身家性命去堅守,倒也不必。
畢竟自己其實除了‘解妖’之外不再承擔其他職務,寒梅堂核心功法與秘訣對自己這個跟著寒山客這一‘大供奉’的‘小供奉’而言,也是沒資格一覽。
他的目光掃過老修士腰間懸掛的寒梅令,那枚玄鐵令牌表面的梅花紋正在吸收霜華,流轉著淡淡銀輝。
這是開啟霜谷御敵大陣的鑰匙之一,四塊寒梅令分別占據四方陣眼,一旦將陣法激活,具備鬼神莫測的威力。
他微微閉目思索掌心有血煞之氣流轉,只是轉瞬間自己就有了后續的想法,若是寒梅堂真與那黑魁幫打生打死,自己這微末修為很可能淪為炮灰,形勢不對還是要及時跑路才是。
更何況自己加入寒梅堂本來就是以‘編外人員’解妖師的身份,犯不上打生打死。
“堂主破境與黑魁事端,看似是兩件事,但實際上卻是一件事,一件大事!”
“只要堂主破境成功,礦藏事端無鈴自解,兩位筑基坐鎮,就是借那黑魁上人幾個膽子,對方也定不敢犯,林小友倒也不必太過擔心,與你說這些主要還是讓你心中有所準備,凡事有所警覺,若是出門在外則是多幾個心眼。”
或許是看出了林丘面部表情的微妙變化,這陳姓老修話語間不自覺變得相對柔和了一些。
‘這小子,技藝手法還是不錯,但論斗法?恐怕只見過妖獸血吧,還需歷練才是。’
老修心中了然,尋思著鍛煉后輩也當徐徐圖之,一次性給對方施加太多壓力反倒不妥。
林丘看著二人,緩緩開口亦是給出了自己的一些見解:
“陳師叔說的是極,有諸位前輩坐鎮,小子自然無甚擔心,一方面我等小輩當聽從幾位長輩安排井然有序應對潛在危機,
另一方面則是關注堂主周遭境遇,免得被心術不正的宵小所擾,雙管齊下當為良策,一時退避對手鋒芒也無不可。”
“林師弟說的不錯,堂主才是山門的核心,堂主無恙我等自然安之若素。
更何況霜谷有二階大陣守護,老祖雖然在外云游,但信箋已發送至各個坊市,他老人家接到消息必然回援,再說山門大陣更是能與堂主的本命靈獸合而為一,哪怕是筑基修士公然上門也難以討好。”
陸放一襲藍衫侃侃而談,步步為營,眉目間雖有鄭重,卻并不畏懼,同樣是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