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太郎的應允讓榊原的想法變成了可能,剩下的便是一些必要的準備工作。
榊原給明石屋社長打電話,叫黑子跟著社長去拉一些必要的道具到櫻咲中學;讓星野聯系荒川區警察署的木本部長,叫警察逮捕中戶麻里子,封閉校園,趕走不相干的人群;村上調查神田中學、櫻咲中學、以及青云補習班中近十年來學生失蹤的記錄,確認對方邪靈人數;本能和黑子進行必要的秘密練習。
等一切準備就緒,眾人再次來到舊校舍,大戰一觸即發。
等到天色漸黑,行動終于開始。
星野高舉盾牌護住身后的榊原,兩人正面前進,果然吸引了邪靈士兵的注意力,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槍響,輕機槍和步槍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從舊校舍的二樓傾瀉下來。
子彈不停地打在星野的盾牌上,震得她雙手不停地震顫,好在榊原幫忙扶著星野的手腕才讓她不至于脫手。
兩人強挺著走到距離機槍手的位置大概150米左右的時候,果斷停了下來,這時子彈的密集程度已經危險到不能再繼續前進了,星野手上盾牌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大。
星野蹲下用圓盾護住全身,然后朝著天空打了一發綠色的信號彈。
從遠處飛來一塊巨大的石頭,這是榊原讓明石屋社長拉來的高硬度礦石,礦石被黑子的大錘全力擊飛,重重地落在了星野和榊原附近的地面上,激起了大量的塵土。
煙塵彌漫,正好隱去了榊原和星野的身形,榊原大喊一聲“快跑!”,兩人放棄了手中的盾牌,不顧塵土灌進口鼻,直接縱身撲到了巨石的后面。
與此同時,他們丟下的圓盾也在邪靈機槍手的攻擊下裂成了兩半。
榊原暗道一聲好險,一骨碌坐了起來,在巨石的背面找到了被膠帶固定在上面的茶太郎。
“咳咳咳~~~,老大,我差點就要死掉啦,大姐也太用力了,我飛了大概有四五百米啊。”
“死貓可是不會說話的,快點準備好,我們馬上就有更刺激的事情了。”榊原把膠帶迅速扯下,將茶太郎放到地面上。
茶太郎將身體團成了一個球,身上所有的貓毛變成了堅硬的刺針,只留了一個尾巴在外面。
榊原一把抓住貓尾,向旁邊的星野問道:“怎么樣?聽出輕機槍換彈夾的間隙了嗎?”
“沒問題,我一發指令你就跑。”星野大聲回應道。
(血脈技能——蛇鱗皮膚★改)
(血脈技能——風附★改)
隨著星野做出奔跑的手勢,榊原施展逐云步,拎著茶太郎的尾巴朝著舊校舍沖刺。
等榊原沖到舊校舍的樓下,已明顯能看到機槍口時,再次發出了技能——
“二階血脈技能——骨墻。”
邪靈機槍手剛要射擊,槍口卻被眼前的白骨全部堵死,在30秒之內再也沒有辦法進行攻擊。
不過這還不算完,星野將手中的茶太郎高高擲出,擊碎了二層的窗戶,茶太郎飛入樓內的同時,向所有的方向發動了針刺雨。
一時間舊校舍二樓的窗戶玻璃齊碎,無數的刺針射入所有邪靈的體內,讓他們個個關節受傷再也拿不動武器。
星野見星野擲出茶太郎后,馬上射出了黃色的信號彈。
另外一邊,潛入舊校舍配電室里的本能看到黃色信號彈后,拉下了舊校舍的總電閘。
若問黑暗中的視覺,誰又能比得上貓咪,舊校舍傳來了幾聲稀疏的槍響,便再無動靜。
等榊原等人拿著手電筒進入舊校舍內時,茶太郎已經解決了大部分的戰斗,還有極個別的邪靈在茍延殘喘。
“你們的三谷少佐哪去了?快說。”榊原抓起一個還活著的邪靈士兵衣領問道。
“井……井……”邪靈士兵指了一個方向,但是已經基本說不出話來。
榊原見狀,吩咐所有人徹底搜查所有舊校舍的教室,遇見邪靈士兵一個不留,全部殺掉,他自己去追三谷。
眾人依照榊原的命令行動起來,榊原則按照邪靈士兵的指示方向跑去。
那井并不難找,是舊時日本學校常見的水井,水井旁站著一個身穿土黃色軍服、腰間別有佩刀的邪靈,看上去像是一般的邪靈不同,像是個智商正常的邪靈軍官。
月光照在邪靈軍官的臉上,把顴骨上的尖銳棱角鈍化了不少。
“你是三谷?”榊原走到距離他還有幾米的時候停下,將幻月切拔了出來。
“不是,三谷少佐,已經走了,我是留下來阻止你的。”邪靈軍官平靜地說道。
“你說話如此流利,看來不是一般的邪靈吧,既然如此你也應該知道,僅僅憑借你一個人是阻止不了我的。”
“阻止不了也得阻止,這就是我的宿命。”
如此流暢的對話,讓榊原產生了好奇,榊原發動了辨識技能發現附近沒有其他的妖氣分布,證實了這個邪靈軍官并沒有說謊。
“你……是妖怪?從樹海出來的妖怪?”
“能知道我的來歷,看來你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天照的人?”
“不是,既然你有意識,為什么從樹海出來,選擇這樣一條路?難道你也和三谷一樣滿腦子都是國家大義,內里卻是私心算計嗎?”
榊原并沒有急著出手,面對可以溝通的對手,他自然希望能夠多了解一些,板生老師那邊雖然是有問必答,但不知為什么,他很少主動告訴榊原更多的信息,所以這也就養成了榊原從各種角度獨立尋找更多的問題和答案的習慣。
“你還真是個怪人,若是按照常理,不應該是戰斗嗎?”
“沒什么怪的,比起戰斗,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為何而戰?”
面對榊原在奇怪的方向堅持,邪靈軍官苦笑不已,反正余生已經不長,也不差這一段時光,“也許這并不是一個好聽的故事。”
邪靈軍官叫做八倉一男,他生在樹海,長在樹海,自己也從沒考慮過自己會在樹海之外生存的事實,可是樹海先變了。
糧食歉收,饑餓席卷了整個樹海,妻子一句話沒留就丟下他和孩子,獨自一人跑出了樹海。
他沒有辦法,和女兒每天只是吃些稀菜粥來茍活度日,眼看兩人一天天地消瘦下去,就要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那一天三谷彰從外面回到樹海,說了許多的大道理,盡管他都沒有聽懂,但這并不妨礙他明白一個道理——只要跟著三谷彰離開樹海,他和女兒就都能活下去。
事實果然如同三谷許諾的那樣,八倉和他的女兒得到了食物和住所,為此他也決心報答三谷,在長崎的研究所里為制造邪靈做出貢獻。
但是,昭和二十年的八月九日,研究所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