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技能——風附。”
隨著榊原橫向揮出的幻月切,附著在刀上的風壓劃過吊著相山律師的蛛絲,打斷了他眼前的走馬燈,身體朝著地上墜落。
可此時那妖怪刺出的蛛腿還在繼續前進,依然可以刺中相山。
只見星野手持兩面小圓盾高高跳起,朝著蛛腿的側面猛砸,偏轉了妖怪的進攻方向。
在相山頭部即將地面的那一刻,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起,然后慢慢放在了地面上,是黑子抓住了他。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初次配合的三人行動堪稱完美,這期間若是有任何一人失誤,相山的后果將不堪設想。
浜出達夫見相山律師被救下后惱怒萬分,剛想對這三人發動進攻,忽覺背后一陣刺痛,用手摸去,竟然是數十根硬刺。
浜出回頭望去,只見一道黑影閃過,消失在其它民居的陰影里,看那動作舉止像是一只貓。
待妖怪把硬刺拔掉再去看那相山,此時他已被攙至后方,方才配合營救相山的三人也匯合到了一起。
“你們是誰?為什么要誤我的事?”妖怪責問道。
“呵,什么時候妖怪害人,倒成了有道理的一方了?想問問題,打贏我再說。”黑子一揮手上的大錘率先沖了出去。
見黑子動作迅速,星野也不愿落入其后,握緊手中圓盾也跟著開始攻擊。
“老大,我們要不要也上去?”茶太郎見前方二人與那妖怪打得熱鬧,自己也開始躍躍欲試,心底浮上一種叫做“我上我也行”的情緒。
“不,不要沖動,再等等看。”
榊原拒絕了茶太郎的提議,在后方仔細觀察那大妖對戰時的樣子。
畢竟是大妖,榊原擔心不會像之前的戰斗那樣能夠輕易獲勝,黑子和星野二人一攻一防正好可以試出這妖怪的深淺。
接連打了幾十招,那大妖以一敵二仍然能不落下風。
黑子的體力要比星野好上很多,但是和大妖的刀鋒蛛腿硬碰,也占不到絲毫的便宜。
星野那邊就相對嚴峻一些,左支右擋只有勉力支撐的份,好在沾了盾牌武器的光,一時間也不至于受到傷害。
“喂喂,那邊的女警,你是來除妖的,還是來挨揍的,要是覺得自己不行的話,趁早退下去,省得在這里礙我的事,我錘子都揮不開了。”黑子斜眼掃了星野一眼,嘲笑她道。
“要你管,你這個胡亂揮錘的暴力貓,要不是你攻擊沒有章法,我不得不同時防著兩邊的攻擊,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星野反駁她道。
榊原心中苦笑,看來是營救相山那一刻的合作過于順利,給自己造成了錯覺,現在才是她們配合時真正的樣子。
不過令榊原沒有想到的是,她們二人之間的互懟似乎激起了彼此心中的斗志,一時間你來我往竟然漸漸把妖怪的攻勢給聯手壓了下去。
浜出達夫何曾受過這種委屈,一時間禁不住大罵道:“要不是從我身上分裂出的八個異種蜘蛛卵最后只回來一個,沒法構建出完整的頭顱,又怎么會讓你們兩個占先。”
榊原一聽到這些話,終于明白這些天來他究竟是在和什么東西對戰了,雖然還有一些不清楚的地方,但是除掉這個妖怪宜早不宜遲,他也顧不得那些了,先殺了再說。
榊原雙手握緊幻月切的刀柄,加入了戰局。
一時間榊原這方優勢明顯。
黑子大錘的重擊讓妖怪時常不得不退讓防守,偶然有進攻的時機又被星野的圓盾抵擋,當然,最是讓妖怪心驚膽顫的,還是榊原手上那把施加了“風附”的幻月切。
因為榊原可以在一定范圍之內隨時調整風壓的強度,這意味著刀刃雖然沒有碰到妖怪,但不等同于妖怪不會被砍傷。
浜出達夫見形勢不利,突然一陣干嘔,從嘴中吐出三個蛛絲化成的白團,白團向四方伸展,擴散成蛛網向著三人飛去。
眾人各自用武器或格擋、或錘擊、或劈斬,可是竟然毫無效果,那白色的蛛網竟然帶有韌性和粘性,不但承接住三人武器的攻擊,還將三人沾在了地面上。
浜出達夫的八條蛛腿迅速向前移動,朝著離他最近的黑子和星野二人攻擊過去。
此時二人已經無力防守,眼看著鋒利而又堅硬的蛛腿朝著她們的身體貫穿而來。
“啊~~~”
榊原大喊著,強行用蠻力把身后的炎月抽出來劃向蛛網。
賭對了。
蛛網怕火。
“茶太郎,救人。”
榊原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他下意識地跑到黑子的身邊用炎月燒開蛛網,抱著黑子往后撤。
與此同時茶太郎也到了星野的身邊,可是他解決不了那粘在地面上的蛛網。
“老大,我這邊不行……”
“血脈技能——辨識。”
這種狀況在榊原決定救人的瞬間就早已想到了,他將手中的炎月向星野那里拋出,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帶有火焰的直線。
榊原突然動作讓妖怪的攻擊無意識地停頓了一秒,這讓救出星野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炎月落在地上劃開了蛛網,茶太郎趁機將星野從這大妖的攻擊下救回。
好險。
這四人的行徑,如同在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則會命喪黃泉。
榊原心想,不能再打下去了,不然同伴會撐不住的。
反過來,浜出達夫這邊也不愿意再打下去了,天知道那個戴著綠框眼鏡的青年身上還有沒有類似于這樣能夠生出火焰的武器。
兩邊實際上都沒了戰意,但表面上還不能讓對方看出頭緒,以免被對方利用。
浜出達夫用它的刀鋒蛛腿和榊原的幻月切再次對了一擊,然后他虛晃一槍,轉身就走,嘴上喊著:“小子,你敢跟我過來嗎?”
其實他此時心里想的是,小子你千萬別過來。
看著浜出頭也不回,榊原心里也略微有了底,嘴上喊道:“妖怪休走。”
實際上,他在原地快速踏步。
就這樣,這二人同時從他們共同的“舞臺”上悄悄下場,誰也沒肯停留。
……
榊原將相山律師扶到他的床上休息,其他人也隨意地在這只有三面墻的民居中坐下。
相山身體剛有些好轉,便迫不及待地對榊原說道:“榊原先生,那妖怪是……”
“嗯,我已經猜到了,是浜出達夫對吧?”榊原點點頭,勸他不要在恢復之前說太多話。
“榊原先生果然厲害,就是他,沒想到他竟然變成了妖怪。”相山有些激動,拉著榊原不肯住口。
榊原見勸不動他,便引導他說道:“相山,慢慢來,先深吸一口氣,然后再和我說說浜出達夫吧,他當年究竟是怎么死的?他的遺體是如何處理的?”
相山臉上露出頗為復雜的神情,他搖頭說道:“沒有遺體,就連他的死也只是警察推斷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