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怎能懷疑妙善的真心
- 滿級黑心蓮,嬌弱表小姐她不好惹
- 長明
- 2009字
- 2025-02-14 10:15:13
日頭西沉,陸府各院陸陸續續點上了燈。
陸君之大步流星跨過府門,眉眼間隱約可見奕奕神采。
今日已經成功得了賀承允的青眼,日后再設法搭上賀家,待他春闈考取功名后,錦繡前程,康莊大道近在眼前。
只是整整一日都不曾陪妙善,也不知她一人在府寂不寂寞。
念及此,他心里生出一點愧疚。
自己眼下專門奔前程,卻忽視冷待了妙善。
他一路穿堂過院,腳步匆匆往蓮香閣而去,卻在聽見兩個正在點燈的小女使的竊竊私語時,忽然頓住了腳步。
“你真的看見白姑娘和陌生男子在拉扯?”
“千真萬確,就在西北方向隔兩個街角的路口,我隨管事去采買正好撞見了。那男子穿錦戴玉,應該是個富家公子。兩人說了約莫一刻鐘的話,態度親親熱熱,一看就非同一般。”
“這事可千萬不能讓咱們大公子知道,要不然白姑娘可就慘了。”
陸君之擰著眉頭,眉目微沉,復又抬步,悄無聲息走遠了。
蓮香閣內。
臨窗墻角擺著一架上好的桐木古琴,對面陳設一酸枝木鏤花案幾,案幾上擺著一盞鎏金銅燈,還有幾卷古籍。
內間窗邊設了一精致梳妝臺,臺上散落著玉梳,金釵,珠翠等物,細膩帳幔隨風輕蕩,后面擺著一張雕繪云紋的花梨木床榻。
蓮香閣雖然偏遠簡陋,但陸君之從自己私庫中撥錢,親自盯著府內下人修整,連續建工數日,直至修到自己滿意為止。
如今室內陳設既精美細致,又不失脫俗之意,不比陸府小姐們的閨房差,倒也不算太過委屈白妙善。
珠簾輕響幾聲,陸君之抬步邁了進來,就見白妙善正坐在窗前案幾前,手中針線翻飛繡著什么。
“子慎你回來了。”
白妙善抬頭發現是他,瞬時眉眼淺彎,起身向他走來,伸手為他褪去外袍。
陸君之似是有些疲累地掐了掐眉心,周身彌散著淡淡酒氣。
“子慎你喝酒了?”
陸君之似是隨口提起:“唉,應酬沒辦法,我頭有些疼,阿善這兒可有解酒的醪糟?”
“我這兒沒醪糟。”
白妙善輕輕搖頭,轉頭將小玉喚進來,“小玉,去后廚房要一碗雞蛋醪糟來,就說大公子要喝。”
小玉應聲,轉身就去后廚。
白妙善將陸君之拉到案幾后坐下,拿起繡繃給他看,“這是我在屋里繡了一天的,好不好看?”
在屋里繡了一天?
陸君之聞言,眸光落在她手中料子上。
如流水般的上佳綢子上繡了一副荷塘月色,蓮葉重重,露珠欲滴,最醒目的是荷塘中間那對親昵至極的交頸鴛鴦。
針腳雖然有些簡單粗疏,但仍能看出是用了十足的心的。
尤其是那對鴛鴦,有幾分栩栩如生。
白妙善手指輕輕拂過圖樣,指尖上的幾個針洞就露在陸君之眼前。
“這對鴛鴦就像你與我,只剩幾針就繡好了。你以后免不得應酬交際,這綢子繡好就給做香囊,放上佛香,最是寧心靜氣。以后你就日日佩戴著,就像是我陪在你身邊。”
陸君之將她的手拉過來,心有憐惜地輕拂幾下。
心間浮出幾點愧疚。
自從妙善的身世曝光在人前后,關于閑言碎語止都止不住。
他怎能因為旁人的幾句話,就懷疑妙善對自己的真心呢?
*
潞州東郊廣闊馬場。
賀承允騎著高頭大馬在馬場肆意馳騁。
孔麟元懶懶斜倚在木榻上,指著賀承允的方向,對陸君之道:“能搭上承允你算是走了大運了。你可知承允背后除了賀家,還有誰?”
陸君之心弦微動,立即問道:“還有誰?”
孔麟元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
陸君之訝然張嘴,扶著膝蓋的手指不由得攥緊,拼命按捺住心中的激動。
沒想到賀承允的來頭這么大……
這可是上天賜予的恩遇,他必須抓住,否則一旦錯過,這輩子怕是都遇不見了。
賀承允圍著馬場跑了十幾圈,終于盡興后才下馬,將韁繩直接甩給一旁的小廝,向棚中的孔麟元和陸君之大步走去。
孔麟元一眼就瞧見了賀承允腰間佩戴的流蘇香囊。
香囊是上好的湖綢料子,鑲繡著仙鶴啼鳴的吉祥圖案,垂著細細銀灰流蘇。乍一看并無任何異樣。
但他在歡場縱橫多年,挑唇打趣揶揄,“這香囊針腳簡單生拙,誰家繡娘針線功夫這般差?
看來賀兄的哪位紅顏知己親手繡的?”
賀承允并不反駁,反而不自覺勾唇笑道:“只是一位萍水相逢的姑娘罷了,我幫了她,她繡了這香囊送我作為回禮。人家的一番好意,我也不好浪費。”
孔麟元一邊搖頭,一邊輕聲嘖嘖,“萍水相逢……誰家萍水相逢的姑娘會送陌生男子香囊?這姑娘對賀兄怕也是有意吶?”
賀承允嘴上拒絕,唇角卻翹得快能掛油瓶了:“孔賢弟莫要這般說,對姑娘家聲譽不好。”
生怕孔麟元揪著這個話題,不斷說下去,賀承允又說道:“我記得過幾日是陸賢弟的生辰,可是要好生慶祝一番的。”
孔麟元搭上陸君之的肩頭,“我早就想好了,子慎生辰那日我預備在留心園辦春日宴,還擺了百花,邀請了不少人來賞,兩宴同慶,定會有意思得緊。”
陸君之想要推辭,大房氏已經準備為他辦家宴慶生,但不好拂了孔麟元的賀承允的好意,只能笑了笑應下。
他的視線再次落在香囊上,目光一滯。
不知怎得,他對女工針線并不了解,卻覺得香囊的針腳莫名熟悉。
阿善的針線功夫也不好,和這倒有幾分相似……但隨即否定了。
阿善說了她是跟著潞州一位頗有名氣的繡娘學女工,既是有名的繡娘,教過的姑娘必定不少,有相似的也不奇怪。
陸君之這般想著,卻還是提早回府了。
來到蓮香閣,卻沒發現白妙善。
按照白妙善的說辭,她平日里都待在蓮香閣,極少出門,怎么今日偏偏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