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閻王爺就愛收慫包
- 亮劍:我錢伯鈞棄暗投明
- 凌晨早起
- 2129字
- 2025-03-01 05:20:00
錢伯鈞的湯姆遜沖鋒槍幾乎頂在對方胸口開火,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他肩胛骨發麻。
日軍特工胸前的炸藥包被子彈擊中,爆出的火光瞬間照亮河灘---二十米外的蘆葦叢里,五六個黑影正在架設迫擊炮。
“擲彈筒!”錢伯鈞翻滾到卡車底盤下時,聽見蘇婉清在喊日語口令。
這個東京帝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此刻的關西腔罵人話比子彈還利索。
日軍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母語震懾,慢了半拍。
就是這半拍,讓錢伯鈞的警衛連抓住了戰機。
捷克式輕機槍的短點射像鐵掃帚掃過蘆葦叢,七八個黑影應聲而倒。
但錢伯鈞聞到了柴油味---那是八九式擲彈筒發射前的特殊氣味。
“轟!”
第一發榴彈在卡車后方炸開時,錢伯鈞看見駕駛室的小陳半邊身子掛在車門上,手里還攥著個繡著并蒂蓮的荷包。
這個總說要回寧波老家娶親的年輕人,昨天剛教會他怎么用奉天口音罵娘。
“團座!三點方向!”趙放的喊聲混著血腥味。
錢伯鈞轉頭時,正看見個日軍特工舉著南部十四式手槍瞄準蘇婉清。
他飛撲過去的瞬間,子彈擦著耳垂劃過,灼熱的氣流燙得頸動脈突突直跳。
兩人滾進河溝時,錢伯鈞的后腦勺撞在凍硬的淤泥上。
蘇婉清的懷表鏈子纏在他領口,玻璃蓋裂開的照片里,年輕軍官的笑容浸在血泊中。
她突然抽出他腰間的中正劍,反手刺進追兵的咽喉---這是保定軍校教的近身格殺術。
很快,最后一個日軍特工被手榴彈炸成碎塊。
錢伯鈞踩著結冰的河面走向迫擊炮陣地,鋼底軍靴碾過散落的九七式手雷。
他突然蹲下身子,染血的手指抹過炮架上的刻度盤---射界參數直指五里外的第九軍指揮部。
“改裝過的九四式山炮。”蘇婉清的聲音像浸過冰水,“能打特種彈。”
錢伯鈞猛地扯開彈藥箱,黃銅彈體上“特種彈“三個漢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這些在奉天兵工廠生產的毒氣彈,此刻炮口對準的卻是中國軍人。
卡車殘骸在河面上燃燒,將冰層映成琥珀色。
錢伯鈞吐出嘴里的泥沙,發現鋼盔前沿嵌著半片齒輪---那是小陳懷表里的機芯。
蘇婉清跪在冰面上用繃帶捆扎他左臂的傷口,德制手術剪咬住繃帶時發出清脆的“咔嗒”聲,像上膛的駁殼槍。
“改裝山炮最大射程八公里。”她的指甲縫里滲著血,“軍部在射程覆蓋區。”
殘橋對岸傳來三八式步槍特有的“叭勾”聲,子彈打碎下游冰面時,錢伯鈞注意到彈著點呈梅花狀分布。
這是日軍標準小隊級火力偵察。
他抓起滾燙的機槍槍管,在冰面燙出焦黑的拖痕:“二排長!帶人占領左側亂石堆!”
新來的補充兵王二虎抱著中正式步槍滾進射擊位,槍托上的三道刻痕在火光中清晰可見。
這個太原兵痞子三天前還因偷拿兵餉挨過軍棍,此刻卻精準打掉二百米外舉著觀測旗的日軍軍曹。
錢伯鈞聞到了熟悉的硫磺味---那是晉造手榴彈特有的黑火藥氣息。
“省著點用!”警衛連連長趙放踹翻個試圖摸上河堤的日軍,刺刀穿透對方咽喉時發出牛皮紙撕裂的聲響。
這個老兵油子總愛把繳獲的香煙塞在綁腿里,此刻腰間掛著三支南部式手槍,活像個人形兵器架。
殘橋東側突然傳來引擎轟鳴。
錢伯鈞的瞳孔猛地收縮。
兩輛蒙著防雨布的九四式卡車正碾過結冰的河床,車頭架設的九二式重機槍噴出半尺長的火舌。
子彈打在冰面上炸起的冰碴,像突然綻放的透明牡丹。
“燃燒瓶!”錢伯鈞嘶吼著扯開軍裝,露出腰間綁著的四瓶山西老汾酒。
這本來是帶給郝長官的見面禮,看來要空著手過去了。
蘇婉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南洋口音里帶著顫音:“冰面厚度撐不住卡車重量!”
仿佛印證她的話,領頭的日軍卡車突然傾斜。
冰層斷裂的“咔嚓”聲讓錢伯鈞想起長城抗戰時折斷的刺刀。
他親眼看著滿載彈藥的卡車像鐵棺材般沉入冰河,車頂機槍手最后的掃射將天空割裂成碎片。
“照明彈!”王二虎的尖叫帶著哭腔。
三發紅色信號彈突然升空,將戰場照得如同血池地獄。
錢伯鈞的視網膜上殘留著詭異的光斑---二十米外,第二輛卡車的防雨布被掀開,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九七式反坦克炮!”蘇婉清的聲音像繃斷的琴弦。
這個發現讓錢伯鈞后頸汗毛倒豎,這種本該出現在淞滬戰場的大殺器,此刻炮口正對著他們藏身的河堤。
第一發穿甲彈將殘橋石墩炸成齏粉。
錢伯鈞被氣浪掀飛時,右手本能地抓住冰縫里的蘆葦根。
他看見趙放像破麻袋般摔在冰面上,腰間的手榴彈滾出老遠。
反坦克炮的液壓復進機發出毒蛇般的嘶嘶聲,炮口開始緩緩右轉。
“團座!”王二虎突然從硝煙里鉆出來,懷里抱著捆冒煙的集束手榴彈。
這個總愛偷奸耍滑的427團新兵蛋子,此刻臉上帶著詭異的平靜:“俺爹說過,閻王爺就愛收慫包。”
錢伯鈞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躥出掩體。
三八式步槍的子彈在他腳邊濺起冰花,他卻像靈巧的旱獺般在彈坑間跳躍。
反坦克炮的炮手顯然慌了,連續兩發炮彈都打在空處。
王二虎躍上炮車踏板時,錢伯鈞看清他腰間綁著整整十二顆晉造手榴彈。
最后轉身喊的那句話被爆炸聲吞沒,但錢伯鈞讀懂了那個口型---“替俺娘上墳”。
燃燒的卡車殘骸照亮了河面,冰層下的游魚被震得翻起白肚。
錢伯鈞抹了把臉上的血水,小心的扶起倒在一旁的孫婉清,發現她的懷表停在九點四十五分十七秒。
斷裂的表針像把匕首,刺進照片里青年軍官含笑的眼角。
“繼續前進!”他踹開變形的車門,發現方向盤上粘著半片帶血指甲。
卡車后廂的馬克沁重機槍被爆炸掀翻,冷卻水套筒正在汩汩漏水。
趙放瘸著腿拖來兩個彈藥箱,里面整齊碼著金陵兵工廠1936年產的7.92mm鋼芯彈。
他小心的把小陳的尸體搬到后面的車廂,和其他犧牲的弟兄放在一起。
自己鉆到了駕駛位,隨著錢伯鈞一聲令下,死踩油門,向著第九軍軍部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