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鋼鐵與意志的激烈碰撞
- 亮劍:我錢伯鈞棄暗投明
- 凌晨早起
- 2695字
- 2025-02-19 05:20:00
很快,觀察哨傳來日軍地面部隊出動的消息。
四五千人,離著老遠就擺開了戰斗隊形,浩浩蕩蕩的就向茹越口殺來。
此時,茹越口陣地已經是一片狼藉,之前埋在鬼子進攻路線上的地雷,基本上都被引爆了。
錢伯鈞思考了一番,還是沒有暴露所有炮兵陣地,只命令其中一半的火炮開火,對著進入攻擊范圍的鬼子步兵部隊,展開炮火急襲。
而且下了死命令,打完就換位置,實在不行,放棄火炮,人跑了就行。
如果有哪個死腦筋,為了火炮而喪命,他直接槍斃他的頂頭上司!
在錢伯鈞這里,人命就是比裝備重要。
長跑和撤退就是一營刻在骨子里的本命技能。
錢伯鈞到現在還記得自己下達上面的命令時,炮兵弟兄們泛紅的雙眼。
嗯,除了各個帶隊的官兵,有點提心吊膽,生怕自己手底下出幾個二愣子。
果然,火炮開火后,雖然對鬼子的進攻部隊造成了不小的傷亡,鬼子的炮兵反擊也很快打了過來。
硝煙裹著晨霧漫過山坡,焦黑的彈坑里還躺著昨夜凍僵的螞蚱。
晉綏軍炮手老張咬開手榴彈拉環,在青石板上磕出火星,卻始終沒往土黃色的人浪里扔---十二門山炮的膛線正燒得發紅,炮口震出的氣浪掀飛了他的氈帽。
彈著點騰起的紅云里,碎布片混著泥漿簌簌落下。觀測員突然揪住老張的衣領,望遠鏡摔在胸墻豁口上碎成兩半。
東南坡騰起六道白煙,日軍九二式步兵炮的尖嘯聲撕開空氣。老張被氣浪掀翻時,瞥見彈著點附近的炮位炸出團血霧,半截不知道是誰的手臂正掛在歪脖槐樹上晃蕩。
“裝填!”連長吼聲混著耳鳴傳來。老張機械地塞進五公斤榴彈,炮管震動震得他牙齒打顫。
遠處青紗帳里騰起十丈高的黑煙柱,那是他們炸中了鬼子的彈藥車。可沒等觀測員報出修正參數,天邊悶雷般的轟鳴已壓過地面所有聲響。
九七式轟炸機的黑影掠過山脊,機翼上的紅日徽在硝煙里時隱時現。老張攥著扳機的手沁出冷汗,眼睜睜看著頭兩枚炸彈掀翻西側機槍陣地,紅褐色的凍土裹著血肉噴上半空。
重炮連的騾馬驚得掙斷韁繩,拖著彈藥箱在戰壕間橫沖直撞,把個新兵蛋子撞進剛炸開的彈坑里。
第三輪齊射的炮彈還在空中,鬼子的山炮群突然集體啞火。老張剛咧開干裂的嘴唇,卻見觀測員臉色煞白地指向天空---二十余架鐵鳥正從云層里鉆出來,機腹下的炸彈泛著幽藍冷光。
七架九七式重爆擊機率先俯沖時,晉綏軍陣地上的銅盆警報器剛敲出兩個顫音。
王遠眼中倒映著機腹下懸掛的250公斤燃燒彈,嘶吼聲淹沒在航空機槍掃射的金屬洪流里:“弟兄們小心,龜兒子下蛋咯!”
第一輪穿甲彈鑿穿三座半永久工事,鋼筋水泥碎塊裹著血霧噴出五米多高。
機槍手二愣子抱著滾燙的馬克沁槍管翻滾進交通壕,身后觀察哨的沙袋墻被炸成漫天黃霧,燒紅的彈片將軍事地圖殘頁釘在焦土上。
十二架九六式陸攻機呈楔形編隊掠過,五十余枚硫鋁燃燒彈在百米縱深陣地炸開連環火網。
炊事班埋在地下的蘿卜窖轟然爆燃,蒸汽混著半熟的人體組織從射擊孔噴涌而出,鑄鐵大鍋被沖擊波頂飛三十米,扣在梁旅長臨時指揮部的偽裝網上。
“防空連!給老子撕開這幫倭鳥的肚皮!”錢伯鈞踹翻被氣浪掀歪的沙盤,代表日軍步兵的藍旗直接散亂的到處都是。
他聽見高射機槍班班長在塹壕那頭嘶吼,喉結跟著陣地上空炸開的曳光彈上下滾動。
四挺勃朗寧M2高機突然從反斜面工事探出槍管,曳光彈組成的火鏈將兩架俯沖投彈的九七式凌空打爆,鋁制蒙皮碎片雨點般砸進晉綏軍戰壕。
日軍飛行中隊長獰笑著按下投彈鈕,二十枚九三式航空炸彈帶著死亡尖嘯垂直墜落。
三連防炮洞頂部的三層圓木瞬間斷裂,坍落的凍土里混雜著斷裂的晉造步槍和半截裹腳布。
觀測氣球殘骸燃起的黑煙中,十二門假炮陣地的杉木炮陣地同樣是小鬼子轟炸的對象,桐油燃燒的青煙與人體焦糊味在百米高空交織。
最后三架敵機實施超低空掃射時,七名晉綏軍傷員突然抱著集束手榴彈躍出彈坑。
第一串子彈擦著觀測塔飛過,青磚崩裂的碎末撲了觀察員滿臉。
三號機槍陣地突然爆出團火光,半截纏著綁腿的小腿砸在彈藥箱上,血珠順著木紋往下爬。
航空汽油引燃的血色火柱里,二十七個綁著雷管的日軍副油箱在機翼下方轟然殉爆,鋁熱劑燃燒的熾白光斑將守軍陣地照得如同白晝。
高射機槍的撞針聲變得癲狂,四條火鞭對著俯沖的敵機絞過去,兩架九七式突然歪斜著栽向山梁,鋁制蒙皮在燃燒中蜷曲成怪異的形狀。
機槍手感覺扳機在掌心打滑,汗水和槍油混成粘稠的液體。
三十挺大正十一式輕機槍同時開火的聲浪震得牙床發酸,彈殼雨點般砸在夯土墻根的銅音里,某個新兵突然扔掉打紅的槍管,捂著耳朵蜷縮成團。
指揮官踹開卡殼的九二式重機槍,扯著冒煙的領口搶過副射手的位置,硝煙里斷續傳來晉中口音的咒罵。
當第三波敵機拉起時,西南角的土堡轟然坍塌。炸飛的沙袋在半空解體,棉絮混著沙礫簌簌落下。
高射機槍的冷卻水早被流彈打漏,射手直接解開棉褲對著發紅的槍管滋尿,蒸汽裹著腥臊味騰起白霧。
二十架變成十七架的敵機群開始爬升,有架重傷的拖著黑煙撞向隘口,殘骸點燃的松林把半邊天幕染成暗紅。
換彈鏈的間隙,機槍手發現左手小指只剩半截白骨。
戰壕里飄著奇怪的焦香,不知道是燒焦的帆布還是人肉。
他吐出嘴里的土渣,用淌血的拇指把最后一條彈鏈拍進供彈口。晨光里又傳來引擎的嗡鳴,比前幾次更沉悶,像貼著山脊滾來的悶雷。
......
在錢伯鈞強行壓制剩下的火炮進行反擊的情況下,暴露出來的一半火炮哪怕幾經轉移,最后還是基本上報銷了。
錢伯鈞的防空部隊畢竟剛組建不久,外強中干的戰斗力被小鬼子摸清楚以后,小鬼子的空中轟炸編隊基本上就沒停過。
炮兵陣地和守軍陣地兩頭都是小鬼子的轟炸對象,防空連也有些分身乏術。
幾輪轟炸下來,炮兵陣地是小鬼子重點光顧的目標。
好在在這之前,除了給行進的鬼子部隊補上幾輪炮襲外,還徹底敲掉了鬼子的炮兵。
最后,暴露的炮兵部隊,除了裝備的損失,人員僅傷亡了三分之一。
這個比例,錢伯鈞也只能忍痛接受了,畢竟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
......
炮兵那里進行生死決戰,晉綏軍和日軍在陣地上也接上了火。
鬼子騎兵第二聯隊剩下的騎兵傾巢而出,對著兩面高地同時發起了進攻。
鬼子混成第15旅團的第30聯隊和混成第2旅團的第2聯隊跟在后面,也是隊形拉開,當作預備隊,隨時準備開始沖鋒。
一時間,茹越口陣地火光四起,殺聲震天。
硝煙裹著砂石卷過斷墻,戰壕里半截青條石簌簌震動著。
老兵把槍管卡進石縫,喉嚨里嗆著硫磺味的熱氣---東南坡騰起黃云,日軍九二式步兵炮的尖嘯已扎進耳膜。
三架九六式轟炸機戰俯沖時扯碎了云層,機腹掠過枯松枝椏的氣浪掀飛了半頂鋼盔。
一營的一名年輕戰士蜷在塌陷的掩體里,攥著打空的三八大蓋發抖,碎石混著彈片在頭頂迸出火星。
老兵拽著他滾進彈坑的剎那,背后炸開的土墻轟然傾覆,半截帶血的手臂擦著耳畔扎進焦土。
四百米外馬蹄聲碾碎了爆炸間隙。黃呢軍裝的騎兵洪流漫過山脊,馬刀寒光刺破硝煙,鑲銅馬鐙磕碰聲混著異國腔的嘶吼壓向殘破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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