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勉在縣尊開口之時,目光卻是盯著站在宋世昌身后的幾位弓兵,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難看。
宋坤作為宋家人,出現在這里并不意外,但其余幾位可都是老人。
“你們不是在外面執行任務嗎,哪個與我講講,為何會和投敵賣國的人站在一起?”
對面幾位練骨境的弓兵,面對陸勉的質問,紛紛垂下腦袋默不作聲。心中感到有些羞愧,顯然清楚自己此刻的做法并不怎么光彩。
倒是宋坤,這幾天壓抑之下,終于有了發泄機會。
整個人臉上堆著笑容。
顯得很健談。
“良禽擇木而棲,人各有志,陸巡檢何必強求呢。”
“道不同不相為謀,多說無益。”陸勉回懟一句,接著周身驟然發力,抽出佩刀率先朝宋世昌殺去。
離身前還不忘交代一句。
“黃勇,保護好縣尊和劉縣丞。”
“是大人。”黃勇和十多位弓兵擋在前面,視死如歸。
宋世昌雖實力高于孟景澄,但根本不是練血境第一人陸勉的對手,若挨中這一刀必然是生機斷絕。
不過他望向快速朝自己襲來的陸勉,卻沒有任何要動手的意思。
反倒嘴角噙著笑容。
就在即將近前時,卻見周思齊和岳滄海同時出手。
將陸勉攔在一丈開外處。
“你的對手是我們,今個定叫你葬身此地。”
周思齊撐起自己的護體罡氣,選擇與陸勉近身纏斗不給其揮刀的機會,岳滄海則把罡氣布滿長袍,以袈裟伏魔功擾亂視線,伺機尋找機會出腿攻向陸勉要害。
兩人皆是顧忌陸勉的劈刀,不給其拉開距離運勁揮刀的機會。
陸勉大部分實力,都在這劈刀上面。
如今被兩位練血境武師纏住,盡管未落入下風,卻有種雙拳難敵四手的盡力感。
短時間內根本扭轉不了局勢。
反觀宋世昌這邊,足足幾十位武師,有大半都已達到練骨階段。
怎么看都不是十多位弓兵能應付的。
“孟景澄,是否覺得這些人有的很眼熟,他們大多都是被緝捕的普通犯人。”
“但我卻給了他們成為武師,改變自身命運的機會。”
“而你也將死在他們手中。”
隨著宋世昌一聲令下,身后武師立刻向大堂殺去。
同黃勇孫少杰他們廝殺到一起。
尚未達成金肌玉絡的吳罡,以及余下捕役,則只能對付實力最低的敵人。
怎奈面對如此人數差距,完全處在下風。
陳銘倒是神色還比較鎮定,知道這些依靠紅丸喂出來的武師,無論功法還是勁力都差上很多。依靠著先前在弄春園搏殺的經驗,他有把握能清理掉這些人。
只是需要迅速才行。
否則多耽擱一息,都有可能讓一位捕役,甚至是弓兵死在敵人手中。
“仗著人多是吧,那就來嘗嘗這個。”
念頭停留在這里,他當即拿起崩云弓,準備依靠箭術進行參連極射。
可剛要搭弓射箭,眼角余光卻突然瞥見一道寒芒朝自己襲來,電光火石之間只好暫時收弓閃避。
待后退兩步安全后,定眼瞧去,宋坤的身影赫然映入眼簾。
手持佩刀依舊穿著弓兵錦衣。
“這次你可躲不掉了,你我之間的這一戰。”
宋坤臉上浮現著冷笑,已經開始期待等下陳銘跪倒在自己面前求饒。
陳銘則眉頭微皺,換做平時,他不介意用逗狗的心態陪對方玩玩,但眼下實在沒甚心情,只想用最快速度解決這礙事的家伙。
“野狗也敢出來狂吠,那下場只能是被人踢死。”
將崩云弓背到身上,右手抽出腰間佩刀,幾個閃身近前直接朝其劈去。
看到陳銘竟選擇用刀和自己對戰,宋坤頓時大失所望變得有些興意闌珊。
“放著李‘鐵衣’的絕學不使,卻改用刀法,真以為和陸勉練了幾天刀,就能發揮出威力了。”
“也好。”
“今個叫你瞧瞧我宋家刀法的厲害。”
待陳銘近前后,右手這才揮動佩刀,刀身如狂風般從各個角度或扎或砍或劈。
陳銘還是頭回看到宋坤使出家傳刀法,刀條幾乎將身體周圍舞的密不透風。他不想靠身體去硬抗,所練的‘劈刀’又不似對方刀法靈巧,只得邊抵擋腳步邊朝后面退去。
面對這樣一門攻守皆備的刀法,換做同實力的人還真難以占到上風。
但所謂一力降十會,陳銘的方法向來粗暴。
下秒腳步驟然駐足,周身運力直接朝對方的刀身猛地劈了過去。
正是入門級‘劈刀’。
雖保留部分力氣且未動用體內勁力,依舊隱隱可見有股刀勢附著,仿佛攜帶了一往無前的霸氣。
宋坤哪能會想到,陳銘已經將‘劈刀’入門,他面對這一擊依舊只是選擇抬刀抵擋。
并且右腿作勢抬腳,同時打算踢向陳銘暴露出來未做防御的前身。
“你讓我有些失望。”
他全身早已轉化為銀髓,且盤活了脊背龍骨,使全身力氣于一處爆發,面對這種恐怖力道,他相信縱是陳銘的金肌玉絡能夠抗住,五臟六腑也定然會被其沖擊力震的破裂。
然而就在兩柄刀碰撞的瞬間,他頓時感到一股恐怖的力量通過刀身傳到胳膊。
接著精鐵鍛造的佩刀,如同豆腐般被劈斷,且勢頭不減落在肩膀上。
“啊~”
整個刀身沒入肩膀,那種鉆心疼痛席卷全身,宋坤根本忍耐不住。
發出道凄慘的喊叫聲。
立刻丟掉手中斷刀,雙手托住陳銘的刀身。
“這……這是陸勉的‘劈刀’,你怎么可能……短短幾天就掌握了?”
宋坤此刻真就如一頭斷脊之犬,無法相信才兩個照面自己便敗的這么徹底,若非自己已熬打完骨骼,只怕右手當場就用不上力。
關鍵他確定陳銘明明剛練刀法沒幾天,這一刀卻愣是仿佛看到了陸勉的身影。
在劇烈疼痛的不斷刺激下,他迅速回過神來,主動開口求饒。
“我可以讓我父親停手,放我一馬。”
陳銘可沒那么大善心,半個字沒說,只是突然松開卡在肩胛骨里的佩刀閃到宋坤身后。
全身勁力節節貫通于手指,隨即捏合成拳,如同一記平地炸雷,猛得砸在其背脊龍骨之上。
在蠻牛勁力的山崩之勢下,脊骨瞬間破碎,并一路蔓延到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