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見對方沒有追來,心中頓時稍松口氣,算是認清了自己和練血境武師之間的差距。
不過這次既然是陸勉親自帶隊,又豈會將如此重要的人物放走。
幾乎是陳銘回頭看的同時,便見陸勉數個閃身便已拉近和那黑袍身影的距離,右手緊握著的腰刀在月光下反射出寒光。其中刀身上一條血槽,更是在地面滴出道鮮血形成的長線。
顯然剛才沒少殺人。
“給我留下!”
陸勉似是罕見動了怒,沖對方爆喝一句,將勁力外放到刀身上形成刀罡。
黑袍男子明顯方才在陸勉手中沒占到便宜,自知不敵又豈會停下迎戰。
充耳不聞只是拼命提高速度。
奈何根本甩不掉陸勉不說,兩人反倒越來越近。
眼見自己被逼的沒了退路,黑袍男子臉上頓時涌現出一抹狠勁。
“混蛋!”
吐出兩個字暗罵一句,驟然駐足停下。
身形瞬間向后轉去,周身運勁,朝著陸勉胸口處打出猛烈一掌。
在這種距離和速度下,陸勉怎么看都難躲過,最適合的方法就是停步。
連觀望的陳銘都不由為其捏把汗。
但在如此情況下,陸勉卻反其道而行之,非但腳上速度絲毫不減,甚至連任何進行躲閃的意思都沒有。
給出的回應,只有那揚起的寒光刀身,直接向對方身體劈去。
反觀對方一副未料到的驚恐模樣,感受到刀身上所散發出的凌冽刀罡,瞬間三魂七魄已丟了兩魂,縱是再想抽身逃跑,此刻也已經來不及。
練血階段武師劈出的一刀,又有刀罡加成,哪怕未用出全力,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抵擋的。
當刀身落下,幾乎是像切豆腐般,輕松將對方整個臂膀劈掉。
齊整的斷口處,鮮血如泉涌般噴出。
感受到劇烈疼痛,黑袍男子當場跪了下來,左手死死按住右邊臂膀。
愣是沒叫喊出聲來。
陸勉則仍舊面色平靜如水,身為弓兵巡檢,早已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
揮手刀尖指向對方問道:“堂堂練血境的武師竟也會落草為寇劫掠孩童嗎?”
“告訴我你們的身份,以及有何目的。”
黑袍男子咬緊牙關抬頭看向陸勉,勉強深吸了兩口氣才開口言說。
“不愧是被縣令看重,烏鋒山練血第一人,被稱作最有可能進入大周鎮武司的陸巡檢。”
“沒想到你會為了這點小事親自前來。”
“今個算我倒霉。”
而伴隨他的話音落下,只見臉上突然浮現出極其痛苦之色,然后流出的血液也開始發黑,等陸勉反應過來時人已然斷絕生機。
“竟服毒自盡了。”
隨即將腰刀收回后,神情顯得不怎么好看。
能讓達到練血階段的武師自盡,這只說明要掩蓋的事情遠比他一個人重要。
陳銘看到局面平息,快步走過來,先看了下眼地上殘缺的尸體,又把目光落在陸勉身上忍不住稱贊。
“陸巡檢。”
“剛才你那一刀可真霸氣。”
他這話可一點毛病,那種一往無前的刀勢,確實留下不小的視覺沖擊。
然就在下秒,便聽陸勉隨口回應道:“如果你想學這門刀法,等你進入弓兵我可以教你。”語氣絲毫不像開玩笑的樣。
以至于陳銘都有些短暫怔神。
心想這種一看都能夠鎮館的刀法,居然也可以直接傳授給他人嗎?
但心里疑惑歸疑惑,傻子才會開口拒絕。
于是連忙保證道:“那我要必須進入弓兵才行了。”
這時其他人也解決完余下的山匪,來到陸勉身旁匯報起情況。
“陸巡檢,這里的人全部都是武師,并且我查看后發現均為陌生面孔,按理說無論咱甕坪還是東坪以及西坪兩縣,都不可能有這么多武師偷偷溜進來。”
“他們絕對不可能是山匪。”
伴隨其中一位最年長的弓兵說完,懷中抱了個孩童的吳罡接過話茬附和。
“孫家主的孩子無恙,只是昏睡了過去。”
“等回城把人給孫家送過去。”陸勉點點頭又向剛才匯報的弓兵問道:“孫啟元報案時還講了什么?”
“聽他說對方抓人,似乎是想要和他們孫家談一樁不小的買賣,這些人應當是沒想到,孫啟元因為相信巡檢大人會選擇直接向衙門報案。”
“可惜被抓住的活口全都服毒自盡了,沒法得知更詳細的情況。”
陸勉將這些話悉數聽進耳中,眉頭不由得緊皺。
暫時沒甚頭緒。
倒是陳銘在旁邊聽著,忽然想到他開弓射殺那些假山匪時,其中有幾人驚恐之下所講的一些話。
當即開口說道:“方才我聽到他們喊壇主,會不會就是這個人?”講完不忘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尸體。
聞言陸勉則心中微動,目光又重新落在尸體上。
“黃勇,檢查一下。”
“是大人。”
先前匯報情況的弓兵,接到命令立刻蹲下身對尸體進行摸索。
可惜并未從身上找到什么身份信息,只有個青色的丹藥瓷瓶。
陸勉伸手接過,在掌心中只倒出粒紅色藥丸,檢查過后并未發現有甚特殊。
頓了數息后,最終下達收隊的命令。
“讓人先回去吧,這里等白天交給捕役的人處理。”
“請巡檢大人放心,我們肯定辦妥。”人群中的邢邵森終于找到機會急忙應和了句。
不多時。
待陸勉朝著山谷外走去,陳銘剛要跟上,卻見黃勇和另幾位弓兵圍了過來。
擱那擠眉弄眼滿臉好奇。
“陸巡檢對你可真是不一般啊,竟連家傳的刀法‘劈刀’都愿意傳給你,這對我們來說可想都不敢想。”
“另外今個陸巡檢原沒打算親自過來,后面才臨時改變的主意。”
“我看八成是擔心你出事。”
“不過也幸虧陸巡檢來了,否則對上那位壇主,咱們全加一起也不行。”
黃勇的話讓大家深以為意,紛紛點頭認可,畢竟從某方面來說,他們能安然無恙也算承了陳銘的人情。
陳銘自是不知道這些,但聽完后想到之前陸勉直接讓他喊陸大哥,便頓覺得是很正常的事了。
“許是陸巡檢知曉我會進入弓兵,所以有所關照。”
扭過頭故作玄虛的回了這么句,當即加快腳上步伐跟上陸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