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能醒的？

林毅感受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角，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小魔王干的，他心領神會地降低了自己的海拔高度，魔王立刻就湊到了他的耳朵旁邊。

“這是我設置的保險措施喲，”愛薇雅用手遮住，輕聲細語地說，說話時的風吹到林毅的耳邊，癢絲絲的，“因為我擔心我睡覺的時候不太老實，一不小心把史萊姆給吃進肚子里……所以我又加了個限制魔法，離體的史萊姆碎片，將會逐漸失去催眠的效果。”

原來是這樣嗎？

那么林毅就好奇了。

“你的史萊姆擁有催眠的效果，而你基本上都會抱著它睡覺，對嗎……？”

“對的對的。”

“那你都抱著它睡覺了，催眠魔法豈不是長期生效？臥槽，那你多久才能醒一次啊！”

愛薇雅快速地吐了吐舌頭：“勇者可能不知道，我睡覺可不老實了……”

“OK，我懂了。”林毅心領神會地比了個OK。

愛薇雅睡覺不老實林毅是有初見端倪的。

她大多數時候起床后都會自己整理被子，但也有不大多數的時候。

這種時候林毅就算只是偷看一眼，也能發現她那快飛到門口的枕頭，以及掛在衣柜上的被子。

作為一個人類，這已經超出林毅對睡覺不老實的認知極限了，很難想象愛薇雅睡著之后是在干什么，難道是在夢里跟自己這個勇者大戰嗎？

還好他不喜歡魔王，不然以后娶了這種女孩子可就遭了罪了……

說不定半夜都要被她一腳給踹醒呢，那可就有福享咯。

現在還不是感嘆娶魔王有多糟糕的時候，林毅回過頭看，看向那對夫妻。

他們好像說那小孩醒了吧？

愛薇雅設置的后門還真挺有用的，這一點值得夸獎，非常細心呢。

要是她粗心一點，給離體的史萊姆也整上催眠效果，那這個小孩真就跟他媽媽說的一樣：變成植物人了。

“醒了嗎？”張警官雖然不太喜歡這對夫妻，但小孩能夠安全醒來，他還是松了口氣。

要是真的變成植物人了，就算夜九什么都不干，不算違法，但這對夫妻肯定是會纏上她惹事情的。

張警察還是得考慮一下夜九這個受害人的未來會不會被影響的。

女人沉默著，似乎是在思考要繼續胡鬧還是就此作罷。

畢竟這件事情說白了也就這么點，已經夠清楚了，再胡攪蠻纏的話也不會有更好的結局……要是雙方能夠和解，說不定也就到此為止了。

林毅的意見則是：這種事得看夜九怎么想。

雖然夜九是人機，但她好歹也算是一個有機魂的人機，是有自己的意識的。

夜九愿意和解那就和解，夜九想追究那就追究。

反正怎么說他們也都是占理的那一方，看樣子這對夫妻也不像是地頭蛇有特別大能量的感覺。

“沒事的話，你看看雙方要不要再交流一下？”張警官再度開口。

他的態度自然是能夠和解最好。

畢竟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沒有涉及到嚴重的問題，主要就看當事人是怎么想的。

但是，那對夫妻似乎有了新的應對方案。

女人恢復了氣勢：“還不能這么簡單就結束啊，我家小寶之所以會扯她頭發，是因為她以前就打過我家孩子！而且還肇事逃逸了！”

肇事逃逸都來了……

這像話嗎？

林毅都是一臉的無語。

他原本想的是，要是沒啥的話讓他們賠點錢差不多得了，看傻子看多了他怕影響到自己的智商。

但是現在看來，這傻子似乎還不想太早結束這場鬧劇。

其實也合理，要是傻子有腦子的話，也不會是傻子了。

“警官你可別覺得我們胡鬧啊，我們是有證據的！”女人說道。

“證據？”

“是啊，我們是有錄像的，而且就是幾天前的事情。”

看女人這么一副有把握的樣子，林毅都有點拿不準她到底是在咋呼還是確有其事了。

難不成她真有殺招？

“有證據的話你最好拿出來，而且——一碼歸一碼，你們鬧事和之前的事并不沖突，你別以為這樣就能把現在的事情給略過去……我說白了，你們這種堵人威脅對方的行為，你不覺得顏色有點深嗎？”

“你別唬我，我不是嚇大的，”女人絲毫不受影響，“你們今天反正別想好過。”

林毅氣笑了，索性不再說話。

這就看看你們能拿出什么證據來。

然而他們好像還真有點東西。

他們不知道從哪搞來的小學里面的監控錄像，要說是現場找的那也太迅速了，很有可能是在剛到警察局的時候就已經托人去辦了，所以現在才能直接給錄像給掏出來。

錄像里聽不見聲音，畫面也很模糊，但是還是可以一眼認出來誰是誰的。

畫面之中，“夜九”跟一個小孩在搶零食，接著似乎是有些惱羞成怒了，直接給小孩手里的零食扯了過來，塞了一嘴就跑，差點沒給小孩給扯摔倒。

視頻里的小孩自然就是女人口里的小寶。

但是這個夜九……是不是夜九可就說不一定了。

愛薇雅是跟在林毅身邊一起把視頻看完的，倆人對視一眼，露出了相同的呆滯表情。

夜夢雅！

這個存在于口口相傳之中，至今沒有見到身影的，也許可能在全國各地到處竄的女人，出現了！

林毅有想過夜夢雅的出場方式，而且想象了很多種。

可能是在某一天像芙蕾雅一樣裹得嚴嚴實實，像個大粽子一樣就跑到了工作室里，然后找上夜九。

也可能永遠也不會找上門來，畢竟她只是把夜九當成一個信標用的。

當然也有可能在某一天從邁巴赫的后座上下來，誰能說得清呢？

但是，現在。

你告訴我她居然在跟一個小學生搶零食吃？

這形象也太崩壞了吧！

這頭柔順的飄逸白發，這凹凸有致的身材，這看起來就很窮的穿搭，以及錄像里都能隱約看出的血紅色眼眸。

這不是夜夢雅還能是誰！

其他的人偶分布在別的城市，而且是沒有智能的。

夜九又一直跟魔王在一起，屬于是魔王現目前階段唯一的事實性小跟班，壓根不存在作案時間。

林毅看了看愛薇雅。

愛薇雅：“別問我哦，我一直很尊重她的喲，夜夢雅女士在我的記憶里可不是這樣的喲，我沒有騙你喲，她一直都是氣質很好的老美少女喲。”

如果魔王能把“老”這個字給去掉的話，林毅還是能夠相信愛薇雅很尊重夜夢雅的。

然后，愛薇雅看了看夜九。

夜九：“不知道，不清楚，不認識。”

這么快就開始切割了嗎！

女人歪嘴說道：“怎么？證據確鑿，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林毅很想告訴對方，搶小學生的零食似乎算不上什么罪大惡極的行為，但是……她都這樣了，干嘛多費口舌呢，自己只需要負責看戲就行了。

張警官深深地嘆了口氣，誰讓他工作就是這個呢，只能繼續調節，只要這件事沒有上升到新的高度，那就只是普通的民事糾紛而已。

在他小小的憂郁之時，又有個警察走了過來，正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突然看見了夜九，接著就露出了見鬼的表情：“你怎么在這？”

夜九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