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服真的都開過光啊？”

“嗯！”

“我馬上也要期末考試了，賣我一件，便宜點兒，給個員工價行不行？”

“沒問題啊，九十九一件！”

“真的？那我可不可以要兩件，我想給我女朋友帶一件！”

……

讓人沒想到的是，文化衫的第一單，竟然賣給了過來充當保安的大學生。

然后被偵查能力極強的大媽聽到，也湊了過來。

“也賣我一件吧！穿得好了，我替你們做宣傳。”

“謝謝，但是，他們是自己員工，享受的福利價，顧客買，最多打六折！”

“唉呀，別六折了，九十九你們也不虧本，做活動嘛，優惠點，優惠點！”

大媽說著，拿了衣服，強行往工作人員手里塞錢。

“唉呀，這一塊錢就不要你找了，我拿瓶飲料好了！”

“不行！不行！這飲料就五塊錢了！”

員工奮力阻攔，一副要哭的樣子，可大媽根本不管，拿了就跑。

“你都賣給她了，也賣我們一件唄！”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不管這文化衫到底值多少，反正賣三百九十九，現在九十九就可以買到，這么便宜的事情，先買了再說！

更多的大媽擠過來要買衣服，她們也有樣學樣，拿了衣服，丟下錢就跑。

任員工如何說不行，她們都不聽。

“唉呀，你就當我們也是你們的員工嘛！”

“薄利多銷，你賣了這么多件，你們老板還會夸你的！”

“我們回去給你做宣傳，你們不吃虧！”

……

就像洪水，一旦決堤，就一發不可收拾。

很多大媽甚至都沒搞清楚怎么回事，看見別人買，自己也趕緊圍過來。

沒占到便宜，就等于吃了虧。

到最后，甚至有大媽們為了搶一個款，產生了口角。

要不是大學生保安們人數多，這場面還真不好控制。

沈習文和薛家凱站在不遠處，稍微有些吃驚。

原本準備好的說辭，感覺都沒用了，那些印制好的記憶力訓練法，已經沒辦法再拿出來作為文化衫的贈品。

否則，會引起已經買了衣服的人，反感，憤怒。

三千件文化衫，轉眼賣出去大半。

有大媽甚至一下買了五件！

你都不知道她買那么多干嘛，更不知道，她怎么那么有錢？

這讓沈習文有種錯覺，九十九塊錢，是不是定價太便宜了？

可現在真的是二零零零年，好多人的工資，還不到一千塊。

九十九塊錢買件文化衫，對他們來說，好奢侈。

只能說，同在一座城，可大家的生活，貧富并不相同。

窮人無法想象有錢人的富，富人也理解不了窮人的窮。

午飯的時間，訂好的盒飯送來了。

桌布往樹蔭下一鋪，放上吃的喝的，甚至還有零食，小吃，感覺就像出來郊游一樣。

大學生們看見好吃的，眼睛都在放光。

席地而坐，享受著微風，享受著鳥語花香，這就餐環境，比去大酒店都強。

吃的也不錯，有葷有素，有魚有蝦。

大學生們每個人臉上都是樂呵呵的，快樂又滿足。

對于員工待遇，沈習文向來不吝嗇，何況這次，又不用發工資。

他跟薛家凱在一旁看著員工盤點，封賬。

收的錢數和賣出去的衣服，稍微有些對不上，但相差不大。之前那樣混亂的情況，有人渾水摸魚，或者員工出錯的，很正常。

下次盡量避免就可以了。

總共賣出去兩千一百五十六件，收銀二十一萬二千八百五十塊。

除去本錢，包括布料、制作、印制、搭臺……亂七八糟的全部加一起，凈收入差不多是十六萬。

薛家凱看向沈習文，沒有說話，但是明顯很激動。

忙活一上午，凈賺十六萬！

想當初，薛邦國白手起家時，第一桶金，才不過六十塊錢。

雖然那個時候的六十塊錢，可能相當于現在六千，甚至六萬，但還是跟一上午賺十六萬，沒法比。

薛家凱不是沒見過這么多錢，只是沒見過自己賺這么多錢。

自從被薛邦國停了經濟來源，他才真正體會到，花錢有多容易，賺錢有多難。

這是他這輩子，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桶金。

以前比賽拿獎，都不能算，因為很多比賽，報名花的錢，比獎金都多。

沈習文看著他眼底快要溢出的激動，表示理解。

上一世，他賺到第一筆錢的時候，都想哭。

那是真的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那時，父母離開，高考失利，他只能去飯店端盤子。

碰上個老板，真不是東西，第一天上班，讓他從上午七八點，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二點。

當時也是倒霉，碰到一群酒蒙子，五六個人，喝了三箱啤酒，坐了一晚上。

老板鼓搗著，讓他去收錢趕人，結果差點沒被打一頓。

從那以后，他就發誓，再也不去飯店打工。

十六萬，開局還行。

沈習文沒有像薛家凱那么激動，心境不一樣了。

這錢看上去是今天一上午賺的，實際上為了今天，他準備了一個星期，其中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十六萬，也不可能落袋。還得拿這錢，讓紡織廠運作起來。

小齒輪帶動大齒輪，讓十六萬變一百六十萬，一千六百萬，一億六千萬……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有些難辦。

決賽要怎么弄？

江城也不大啊，怎么就臥虎藏龍了呢？

大學教授會來，說得過去，萬中無一的小天才也來了，關鍵是還有個國際大賽的季軍，這運氣！

雖然對手越強，贏了之后，薛家凱名氣越響，但這個難度未免有些太大。

尤其是那個叫王峰的小孩兒，手腳，反應是真快。

薛家凱三十秒找完全部圖片，王峰可能三十秒都沒用到。

實力在伯仲之間，但是這場比賽，不允許有平局。

想要分出勝負，那就只能提高比賽難度。

可是那樣，薛家凱能行嗎？

他不能把全部的注都壓在薛家凱身上，這不單是十八斤黃金的問題。

沈習文思索著，他的記憶力屬性，現在是四十六，下一個水平是多少？

【記憶力水平劃分：三十為低下，四十五為正常，七十為優秀，九十為天才，一百二為超凡，上不封頂！】

系統的聲音在腦子里響起，沈習文微微垂眸。

原定決賽在下午四點，還有三個多小時。

想要把記憶力從四十六點，沖到七十點，簡直是不可能的。

但是人生嘛，不拼一下，怎么知道可能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