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將軍身旁,兩人之間的距離極為貼近,毫無地位尊卑之別,這就意味著沒有距離,兩人之間距離感的缺失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的關系絕不簡單。
而想到在這之前此處街道經歷過那樣一場殘酷的戰爭,站在將軍身旁的只有這樣一個少年。
無論是最危險的時候能和將軍站在一起,還是在任何人都不知道今天這里發生的戰斗而只有少年知道,其中所代表的意義不用多說。
聽到這句話,蘭德不自然開始想起來,眼前的這位最高執行防衛將軍會如何對外人介紹自己。
一個最新進入教廷的超凡者?還是別的什么……
可是別的什么似乎也沒有能一說出來就能讓人記住的,比如德克薩斯的守門人,這種東西想必也只有在德克薩斯州地附近能讓人一聽就懂。
至于在帝都,這種名號說出來也只是徒然讓人疑惑,不禁問道:德克薩斯是哪個偏僻的州地,而守門人又是個什么東西。
這么想起來他突然發現自己這么些年竟然還沒有闖出一些令人一聽就能記住的名號,這種極好的情況下沒有機會看看這些士兵眼中的震驚神情,不禁有些惋惜。
至于其他,他們兩人在剛才的戰斗中已經有了共同生死的交情,而且在戰斗中所展現出來的默契也十分難得,要是弗恩說出“這是一個初入教廷的新人”,盡管事實相符,這樣的話語未免過于冷漠。
而且他幾乎等同于救了弗恩一命。
不過弗恩鏗鏘有力的聲音打斷了蘭德的思考,弗恩無比驕傲地將手放在蘭德的肩膀上,說道:“他是我的兄弟?!?
周圍所有的士兵看向眼前這個少年時候的神情更加尊敬了一些。
他們知道自己的執行將軍有很多血緣上的兄弟姐妹,但將軍對這些血緣上的兄弟姐妹并不親近,更不會如此驕傲地對外宣稱,這是自己的兄弟或者姐妹。
所以眼前這位少年在將軍心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蘭德聽到這句話愣了愣,有些疑惑地看向弗恩。
弗恩認真地說道:“你是一個很強大的人,盡管現在還弱小,但我相信很快就能變得強大……不,你現在依然強大。”
想到了蘭德擊殺黑白祭司那種非常人一般的謀劃和計算,憑借著自己對槍械的超高掌控度,竟然以初入超凡的境界幾乎完全憑借一己之力誅殺五階。
這種才能和魄力,即便只是初入超凡的境界,也依然強大。
“我們多少也是同生共死的伙伴,情感上你應該能相信我,而且我又是帝都的最高執行防衛將軍,叫你一聲兄弟,你不吃虧?!?
想到這里,弗恩擺了擺手示意身后的軍隊退下,而只是這簡簡單單的擺手動作,身后的軍隊就自然而然地退后了幾步。
令行禁止,莫過于此。
弗恩有種想要在夜晚的街道散步的感覺,但是看見后面的蘭德沒有跟上來的意思,不得不停下腳步,輕聲道:“陪我走走?”
蘭德想到這大晚上的剛剛進行了一場無比殘酷的戰斗,既然還要我陪他走走,那想必就是要和我談談接下來該給我多少報酬才比較合適。
即便對方是這個帝都的最高執行防衛將軍,蘭德也依然沒有畏懼,說話間自然隨意。
“今天能殺這個超凡五階的家伙,我功不可沒,雖然槍是你們的,但是人是我殺的……你懂我意思吧。”
弗恩勾著嘴將剛才在戰斗中已經破爛的衣服脫下來,掛在手肘上,認真地點頭。
“當然,你今后需要使用的戈藍藥我全包了,另外還給你五百萬蘇勒……不要嫌少,我的工資也不高。”
蘭德點了點頭,五百萬蘇勒確實不少,只是相對于超凡五階的位格來說少了點。
而且對于弗恩所說的工資不高,他心中也飽含疑問。
“那地下車庫的那些頂級豪車是怎么回事?”蘭德尖銳地問道。
弗恩認真地說道:“那些都是朋友送的,或者是陛下賞賜的……只是不方便變賣,不然可以給你再多一些。”
這位帝國之盾的性格看起來確實有一種老實的感覺,或者說死板。
這種人,也很難讓蘭德想到對方會利用職務便利來為自己牟利,這樣的話,僅僅憑借工資,能夠拿出五百萬蘇勒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但蘭德還是覺得有些不太滿意。
“我拼死拼活地給你干了這么多,差點把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了,你總不可能就表現出來這么點東西吧?!?
弗恩似乎早就考慮到了這些,所以幾乎馬上就說道:“我可以將你舉薦給國王陛下,在帝都守備軍中為你謀一個職位?!?
蘭德搖了搖頭,“我對守衛帝都沒有什么興趣,所以這個選項我不答應,既然我幫了你這么大的忙,你總得給出點誠意出來。”
弗恩認為蘭德說得十分有道理,所以繼續說道,“那你想要什么?”
等待已久,就像是凌晨凝聚在松樹針葉上的露水,匯聚得飽滿,終于滴下來了,下一句話幾乎是以近乎完美流暢地一般說下來。
“我想要進入內廷。”
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令弗恩愣了一下,微微皺眉,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又轉頭認真地看了蘭德一眼。
見蘭德臉上平靜,但依然肅穆,絲毫沒有將這種事情開玩笑的意思。
他就知道了,蘭德是認真的,而且是蓄謀已久。
弗恩沉默了一會,盡管他有著不得不棒蘭德的理由,但是世界上依然有著他無法做到的事情,沉默已久,最后也以同樣認真的態度回答道:“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幫不了你?!?
蘭德心想你是整個帝都最為強大的最高執行守衛將軍,帝都的整個防御系統都歸你管,就算是國王都得對你另眼相加,這種事情你做不到還是誰能做到?
似乎是看出了眼前少年的心思,又或許是覺得自己確實應該解釋一下,弗恩繼續說道:
“這世界上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幫你,只要不傷害帝都,我甚至可以幫你殺人……但是唯獨這件事,我幫不了你?!?
“不但是我,就是國王,就是教廷,就是教廷那些最為偉大的支柱們也做不了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