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戰場上赤紅色的機甲
- 蒸汽,機械與超凡
- 蛋白質代謝
- 2033字
- 2025-03-07 21:00:15
盡管溶血子彈中的超凡之力可以瞬間將超凡者的身體侵蝕,但黑白祭司短時間依然沒有死去,他直愣愣地看著遠處走過來的少年人影。
感知中這股超凡之力如同螢火一般微小,在黑暗中隨時可以隱藏,就像是融入了黑夜一般。
想到這個令自己如此恐懼,甚至為此喪失性命的竟然是一個初入超凡的孩子,一種荒謬感就徒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黑白祭司努力張開滿是鮮血的嘴巴,用力地笑了幾下,口齒不清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
“我說為什么無論如何也無法看清這黑暗中名為超凡的火焰,原來開槍的竟然還是一個初入超凡的孩子……真是可笑!”
蘭德冷漠地看著這個躺在血水中的男人,平靜地看著男人死去,就像是在觀看一種偉大的儀式。
這確實是世界上最為偉大的儀式。
一位超凡五階的死亡,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可以稱得上是一種偉大。
天空中沉默的雨水將死者的身體沖刷,血水逐漸淡薄,而他的身體冒出淺薄的白光和黑光,白光向上,而黑光向下。
向上的飛散到空中,就如同超凡的偉力重新歸于天空;向下的沉入身體,像是將那些被拋棄的凡人的特征再還給了死者,重歸于土地。
蘭德沉默地看著這一切,并沒有看向一旁的弗恩,就像是和自己說一樣,“超凡第五階的死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什么區別。”
此時少年一方面想要攀爬到超凡最高層,想要達到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痛快,對于他來說,將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力量攥在手心,這就是最大的痛快。
另一方面又對那些已經爬到高層而最后從高處摔下去的人的懷有悲憫。
這并非是對黑白祭司的悲憫,而是對所有走這條路的人的悲憫。
弗恩不明白少年此時的復雜心境,只是耐心地解釋道:“溶血子彈會侵蝕超凡者的血肉,所以即便是稍微碰到血管,除非頃刻間斬斷那被污染的肢體,不然也會死亡。”
蘭德點了點頭,繼而看向一旁的弗恩,疑惑道:“現在我們還需要干什么?”
弗恩看向了遙遠的天空,仿佛直視著那片黑夜的盡頭,心中依然有著某種無法抹去的憂慮,輕聲卻又堅定地說道:
“等。”
弗恩知道西部戰事再起,而戰局膠著,幾乎難分勝敗。
想到既然這邊出現的既然是這位黑白祭司,直屬于西部侏羅帝國的超凡者,那西部戰局必然同時有所動作。
而且必然是那位出手。
如果說黑白祭司是第五階超凡者的佼佼者,憑借著自身超凡特性能夠殺死弗恩。
那出現在西部戰局的萊奧雷納就是當之無愧的六階之下第一人。
無需超凡特性,萊奧雷納就能殺死弗恩。
這就是六階之下第一人的強大。
西部侏羅帝國的動作太多,此時將一位五階超凡者送入帝都,想要謀劃的東西絕不簡單。
既然他謀劃這么大,就必然要盡可能地用上所有的高階超凡者,即便萊奧雷納才剛二十四歲,是侏羅帝國最有潛力的超凡者,為了帝國的利益,他們也極有可能用上他。
更何況,最近西部下了一場暴雨,據說淹沒了地面三尺。
……
西部戰場,雷電風雨相交加,那位被世人所傳頌為六階之下第一人的萊奧雷納,此時渾身泥垢地摔倒在地上。
遠處一個三米高的赤紅色機甲緩步走過來,即便它的動作極輕,但每一步都能引起地面的絲絲震動,周圍的空氣甚至也因此扭曲。
萊奧雷納看到了赤紅色機甲臉上猙獰的面孔,這副面孔比惡魔還要猙獰,卻比天使還要肅穆。
他癱坐在泥水中,神情無比恐懼地說出了機甲里面的人的名字。
“科耶斯·贊維奇!”
說完,這位最為年輕,最為有天賦,最為有潛力的六階之下第一人,此時竟然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大哭了起來。
他看見自己的超凡法在這赤紅色的機甲面前如同兒戲一般被斬斷,看見自己如同一個木偶一般被撕扯。
在他一路順風順水、備受矚目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過這種挫敗。
更別說此時自己的生命都已經完全被另一個掌握。
赤紅色的機甲緩步走到萊奧雷納的面前,伸出手掌,手掌被細細赤鐵如同鱗甲包裹著,冒著灼熱的蒸汽。
似乎只需要輕輕一握,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可以被他捏在手心之中。
萊奧雷納害怕地將整個身體縮成了一團,然而這赤紅色鱗甲所包裹著的手指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后腦勺,就像是長者對調皮的后輩的小小懲罰一般。
科耶斯·贊維奇已經老了,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殺氣。
即便這是兩個帝國之間的戰爭,超凡者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卻是超脫帝國之外的。
更何況他還想要個傳人……一旦想到這里,他就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氣,想到在人生的最后幾十年給傳人能夠多鋪一些路。
天空中暴雨如注,赤紅色的機甲站在雨水之上,天空中掉落下的雨水早在距離機甲十幾米遠的時候就已經蒸發,地面上三尺深的水怎么流也無法流到機甲周圍三米。
而赤紅色機甲的身后不斷噴吐著白色的蒸汽,這在所有侏羅帝國的人看來,就像是死神即將奪命時發出的名單。
萊奧雷納,這個所有人公認的六階之下第一人,就這樣簡單地敗在了這赤紅色機甲之下,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毫無反抗之力。
赤紅色的面甲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收合聲便打開了,猙獰的面甲之下,露出了藏在其中的老人的面容,這副面容飽經風霜但依稀能看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性情兇暴的人。
不過現在這張臉卻已經多了些疲倦,以及漠然。
他開口道:“從我離開帝都的時候就隱隱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但是既然是國王親自請我,我就沒有理由不來。”
“戰爭是殘酷的,可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