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克薩斯州,蘭德幾乎沒有任何接觸超凡的機會,現在到了教廷,超凡倒是能夠很容易就接觸到了,但是像弗恩這種人物,卻是很難見到的。
他心中其實有很多問題,對方只是一個陌生人,問起這些問題或許有些突兀,但既然關乎到他說的東西,就是問一問也沒有關系。
弗恩用極其友好的態度和他交涉,那他也不能不自量力地將這種行為認定為對方是在求他。
在兩人力量的絕對差距下,就是弗恩直接將他殺了也沒有任何人知道,所以他才處處謹慎,即便是想要拒絕的心思,也沒有直接就說出來。
更別說將這種事情作為籌碼,而向弗恩索取什么。
但弗恩回答得卻很痛快,而且注意到他是一個初入超凡的人,在回答到某些地方的時候甚至就像一個真正的老師一樣仔細耐心。
“槍械是殺人的工具,普通的槍械能殺普通人,不一般的工具能殺不一般的人,要想殺那種高階的超凡者,自然也需要最高階的槍械。”
“那些浸入了超凡之力的機械造物對付普通的超凡者還尚且可以,但對付那種真正的高階超凡者,就如同兒童玩具毫無殺傷力?!?
“但依然存在能夠將他們殺死的存在,那就是使用以特殊方法凝聚無數超凡之力最終雕刻而成的鋼鐵子彈,在特級機械造物的裝載下,它可以劃破任何一個超凡者的身體。”
“那個時候,凝聚無數的超凡之力就如同毒藥一般浸染超凡者的身體,使他身體無力,面色蒼白,身體如同被無數利刃切割,而又毫無傷口一般的自縊而亡?!?
這個世界無論怎么變化,一個人的武力又如何能夠達到恐怖的地步,不管是普通人之間的對抗還是超凡者之間的對抗,最終所要講述的都是殺人的道理。
所以子彈也可以用一種極高質量的超凡之力浸透,然后破開敵人的皮膚,就像是沾上毒藥一般死去。
蘭德曾經也想過那些世俗意義上的毒藥對超凡者能不能有效果,但后面經過探索得到的答案大都是否定的,毒藥能夠殺死普通人,但是卻出于某種原因對對大多數超凡者都毫無作用。
這很難理解,而且也沒有什么書說明過為什么會這樣。
但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超凡者有超凡者的毒藥,他浸染著某種極高質量的超凡之力,在某種配制下可以殺死高階超凡者。
想到這里,一向對殺人十分敏感的蘭德覺察到了某種極為恐怖的事情,不由得自語道:
“那如果有一大批這種子彈,在戰場上豈不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收割那些高階超凡者的生命?”
弗恩聽見這話笑了笑,“這種鋼鐵子彈是由像我這樣的超凡者花費三個月時間才能煉制出來一枚,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想要量產這些子彈實在有些不太現實?!?
而且,即便是再如何高端的機械造物,它的射程都不會超過五千米。
五千米的射擊范圍,是所有機械造物的極限。
但是如果使用機械造物的人沒有加強視覺距離的超凡法,他所能看到的距離就是機械造物的射程距離。
凡人在保證自己射擊精準度的同時,輔助以當前最為先進的瞄準鏡,所能看到的距離最遠不過八百米。
在成就超凡之后,視力得到某種改善,最多也無法超過一千米。
這個世界蒸汽機械工業極其發達,但似乎由于一些偏差,竟然也沒有產生類似八倍鏡之類的東西,所以狙擊手本身的感覺、熟練度以及技巧,這些極為重要。
想到這里,蘭德點了點頭,“可以,不過我需要能夠提升自身視力的超凡法,能將射程提升到最高的五千米?!?
五千米的距離即便有什么意外情況發生,也足夠他有反應的時間,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這并不算一個過分的要求,但是弗恩卻搖了搖頭。
“沒有用,明晚就是行動的時候,這么短的時間內你無法學會這個超凡法,這種通常得要至少一年才能入門?!?
蘭德皺了皺眉,無法使用這種超凡法的話,那就意味著他只能在一千米的范圍狙殺敵人,一千米雖然說不短,但是那些高階超凡者不知道有什么樣的神異……這種事情過于危險。
弗恩見狀,承諾道:“我是吸引他們視線的主力,你只需要在你挑好的地點狙擊就行。”
說完他頓了一下,以極為認真的語氣說道:“以我拉格斯家族的名譽為證,賭上帝國盾牌的聲譽,我將會在戰場上以最大優先級保證你的安全?!?
對于這種人物來說,誓言是極為珍貴的東西,而且帶著某種超凡之力的約束,違背誓言的人會被社會所唾棄,被自身所鄙視,被世間所不容。
所以當弗恩如此認真地說出這樣的承諾時,蘭德幾乎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
更何況他還開出了更高的價碼。
“我知道你對超凡這條路抱有許多憧憬,我可以為你提供后面你所需要的所有戈藍藥。”
一天的量就是一萬蘇勒。
他包下了以后的所有,這種魄力確實足以匹配上他的身份。
在弗恩眼中,他看見了蘭德將雙眸對齊了他的視線。
蘭德說道:“你想要殺誰,我具體該怎么做?”
蘭德的眼睛很干凈,像是拉斯維斯旁的碧水湖常年流淌的山澗水,像沒有經過世間污染的純潔之心。
因而當蘭德說出那話的時候,弗恩感覺這炎熱的天氣竟然突然有了幾分冷意。
他不知道蘭德這么小的年紀,該是殺過多少人才能如此簡單而又直接地接受了殺人這件事。
就像是殺人這件事本就應該存在,并且極為自然地存在于他的世界觀一樣。
弗恩將自己的黑色兜帽重新戴上,面容再次隱藏在黑暗之中。
“不,我們先不談這個,我先帶你去看一下即將使用的狙擊槍,那是特六級機械造物,你要先適應它,它很難纏?!?
弗恩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些遲疑,然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將這種遲疑抹去,以極為堅定的語氣說道:
“絕大多數超凡者都無法掌控它,但是我相信你可以。”
這并非是虛偽的話,而是弗恩從內心里不知道從哪里涌現出來這種感覺,告訴他眼前的少年額能夠完美地做到這種事。
而他對于這個特六級機械造物的描述,尤其是難纏這個詞,不僅是主觀意義上的很棘手,也是那種客觀意義上的難“纏”,這讓蘭德想到了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