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曼哈斯頓院正在舉行關于藍天計劃的宣講會,格里莫雖然天資不行,但是依然被喊來。
格里莫搖了搖頭,自知自己絕沒有進入藍天計劃的可能,于是在現場也是絲毫提不起精神。
只是不經意間看到幾個新生也加入了這次宣講會,想到蘭德曾經給他說過,蘭德對藍天計劃有意思。
于是給蘭德發來消息,說道:“師弟,曼哈斯頓院正要舉行關于藍天計劃的宣講會,你有沒有過來?”
很快,蘭德否定道:“沒有。”
格里莫明白了什么。
他說道:“那也沒事,之后我和你說說相關的內容。”
猜到那幾個新人應該是老師特別提點的對象,新人里面藍天計劃的對象應該是從那幾個人中選擇。
聯想到蘭德對于這個計劃的態度,為了不破壞蘭德的積極性,格里莫選擇保持了沉默。
即便如此,蘭德依然從中感覺到了些許異樣。
不久,格里莫和蘭德相約在了一個酒館。
酒館以一種仿古的風格裝修,在酒館前用木頭修了五米長的柵欄,周圍修飾著玫瑰和淡黃的百合,招牌上用機械通路仿制的霓虹燈,寫著“酒館”二字。
格里莫像是找到了自己老家一樣,找了一個位置半躺著,翹起二郎腿,朝吧臺吹了一聲口哨。
“蘇哈斯,來兩杯黑色的森林,要二十年份的。”
說完他朝蘭德攤了攤手,像是自己家一樣招呼著蘭德坐下。
“帝都老字號,貝克蘭德的希臘風情街,這里的酒都是十年份起步的。”
事實上,格里莫說得完全沒有問題。
這個酒館的客人都是那些嗜酒的家伙,無論是一個人沉悶地喝酒,還是拉幫結伙地灌酒,結果臉上對酒水的迷戀神情都是相差無幾。
他們絲毫不會注意去聽其他人說的話,或者說都沉浸在酒之中,對周圍的其他事物毫不在意。
這確實是談話的好地方。
酒館的老板和格里莫顯然是老相識,兩杯黑色的森林很快就被端了上來。
濃黑色的酒液,隨著燈光的折射竟然顯露出森林的青綠,只是黑色依然是主基調,就像是夜晚里寂寥的森林。
蘭德將酒杯拿起來,抬了抬滿滿的一杯,手里沉甸甸的感覺,對這家店有了幾分好感。
“這個酒館的老板很實在。”
格里莫不予置評,將話題轉到正事上。
“我今天上午在曼哈斯頓從頭到尾把那宣講會給聽完了,也基本知道了些信息。”
蘭德點點頭,認真聽著,同時敬了格里莫一杯。
格里莫也連忙拿起酒杯,兩人碰了一下。
將酒杯放回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雖然格里莫看著對這一套不太情愿,但心里其實十分受用,盡情地吐露著自己知道的東西。
首先,藍天計劃確定每一個進入計劃名額的人都會得到普通C級的超凡法,名為“漸層共鳴”。
“漸層共鳴”是和“基礎共鳴”一類的能夠提升超凡者吸收超凡之力速度的超凡法。
這類超凡法層次越高,超凡之力吸收速度越快,同時超凡之力整體的質量也會更上一個臺階。
普通C級的超凡法不僅代表著更加強大的實力,而且代表著在超凡領域內的上限。
“漸層共鳴”在他們這個層次很難接觸到,這個計劃是一個機會。
然后,曼斯哈頓院有二十個名額,但是只有一個名額給到新人。
這還是對新人的特殊關照,不然如果按照實力選出名額的話,以新人的實力絕對無法和老人相匹敵。
所以老師選擇讓新人們自己內部競爭,選出一個名額來。
“選拔方式就是通過比較超凡量級,時間定在所有新生到場后的第七天。”
格里莫的話讓蘭德清楚地明白了自己還剩下多少時間,而且真正確定了考核方式,他的心里也有了底。
格里莫繼續喝了一口酒,臉色微醺地半躺在椅子上,看著酒館里的燈光在眼前泛起一陣陣的光暈。
他的神智依然清晰,所以腦子里想的事情也很清楚。
他其實并不看好蘭德能夠進入藍天計劃,依然愿意告訴蘭德這些,只是因為他覺得蘭德以后一定是一個比他更加厲害的人。
將這些事情告訴蘭德,雖然不至于說雪中送炭,但也比錦上添花要好了許多。
等到酒杯差不多見底的時候,他繼續提醒了幾句:
“據我所知,現在特招的新人的超凡量級絕大部分都在五絲濃霧左右。”
“而最厲害的那幾個,超凡之力已經十絲濃霧,凝聚成團。”
特招的新人已經有天賦如此之高的人,那些從各州舉薦過來的世家子弟,也絕對不乏有超凡脫俗一類。
蘭德對于格里莫的提醒銘記在心,一片清明。
輕輕舉起酒杯,卻往肚中灌下,一杯烈酒盡入肚腹之中,酒水如同烈火割喉,但臉上沒有顯露半分醉意。
“師兄,不用擔心,區區五絲濃霧,只需要兩天便可超越。”
“十絲濃霧,一周的時間也足以到達。”
格里莫心中聽到這話訝然一驚,要是其他人這樣說他必定笑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蘭德說出這話,卻以為蘭德雖然剛喝完一杯烈酒,卻已經心生醉意,言辭無法拘束。
卻看見蘭德身體坐得端正挺直,如同松樹,右手放下酒杯時干脆果決毫無顫抖,面色淡然,眉頭低沉的時候眼睛中似乎有千層心思,如同無底深淵,想要將人吞噬其中。
而無半分醉意。
格里莫此時竟然一時間不知道做出什么言語。
只是越加覺得眼前這個師弟深不可測,氣質與普通人截然不同。
雖然相處起來性情淡然如水,溫潤如玉,可是當你認真地看著他的時候,就會不自覺感受到一股可以吸引人乃至將人吞噬的壓迫感。
那份壓迫感就會驅使所有人在他面前不自覺地低了一頭。
仿佛天生他為貴,而其他人為賤。
他就像是王家遺落在凡塵間的王子,只需要袒露身份,就是直接坐上國王的寶座也毫不違和。
格里莫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出現這種感覺,當他產生這種感覺的時候已經酒醒了八分。
而再次向蘭德看過去的時候,那種感覺又消失了。
他自然地坐著,一只手摸著玻璃杯上面的紋理,和酒館中任何一個客人沒有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