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龍江詭渡

鄭和的寶船“鎮(zhèn)?！碧栐诔快F中緩緩離港，九首妖龍船首像的琉璃眼泛著幽光。浪濤裹著腥咸的銹味拍打船舷。秦南五指扣住桅桿，青玉八卦在掌心灼如烙鐵，陰陽魚逆旋的軌跡竟與海圖上蜿蜒的暗流紋路完美重合。三日前姚廣孝咽氣前的密語仍在耳畔回響：“歸墟十二樓，非鄭和寶船不能破......“

“千戶大人若想尋太虛之根，這船便是鑰匙。“鄭和蟒袍下的西洋火銃閃過冷光，鎏金槍管上的九首妖龍紋在月光下仿佛活物，“至于沐姑娘——“他瞥向桅桿下的紅衣少女，蟒袖間滑出半枚青銅鑰匙，“天工血脈能解青銅門禁制，她不得不來?！?

沐小弦倚著桅桿拋擲骰子，三枚青銅骰子在空中劃出北斗陣型，最后嵌進(jìn)甲板縫隙，正指向底艙某處。自三日前墨九被東廠“請”去修復(fù)寶船機(jī)關(guān)后，她便以天工傳人的身份被強(qiáng)留船上。此刻她指尖輕點(diǎn)機(jī)關(guān)鳶，鐵羽在黎明中閃過寒芒：“賭青龍幫的探子藏在水柜里，輸了便告訴我姚廣孝留了什么遺物?！?

秦南的繡春刀無聲出鞘三寸，刀身映出三個腳系銀鈴的船工正搬運(yùn)檀木箱——箱縫滲出暗紅液體，滴落處甲板騰起青煙。墨九的聲音忽從底艙傳來：“暹羅進(jìn)貢的‘人魚膏’實(shí)為鮫人尸油，遇血則化尸傀！”

話音未落，子時的更鼓驟然扭曲。十八個檀木箱同時炸裂，腐臭血霧中爬出半人半魚的怪物，蹼爪撕扯船帆發(fā)出裂帛之聲。沐小弦軟劍抖出七點(diǎn)寒星：“破軍式·搖光！”劍尖刺入怪物咽喉時迸出綠火，腐肉如蠟般融化。秦南刀鋒卷起罡風(fēng)，一招“貪狼式·玉衡”斬落蹼爪，斷肢卻化作水草纏住桅桿。

“坎位！”墨九的銅鑼在混亂中炸響。秦南旋身劈開腥風(fēng)，見三個銀鈴船工正欲躍海。刀光如銀龍出海，斬?cái)酁槭渍叩挠彝取獢嘀幝冻鼍撽P(guān)節(jié)，竟是機(jī)關(guān)傀儡！

“青龍幫的偃甲術(shù)！”沐小弦甩出鐵索纏住另一人脖頸，“說！誰改了我的火龍出水設(shè)計(jì)？”傀儡胸腔突然爆開，三百枚淬毒蒺藜如暴雨傾瀉。秦南扯過浸透魚油的帆布卷住暗器，反手?jǐn)S出時蒺藜已染上八卦金光，穿透第三具傀儡的琉璃眼。

第二幕深淵龍影

寅時的黑潮裹著雷鳴襲來。寶船在浪谷間起伏如落葉，秦南抓住沐小弦手腕時，觸到她脈搏間異樣的灼熱——自登船后，她脖頸的火焰紋已蔓至鎖骨。墨九撞開艙門，手中渾天儀迸發(fā)強(qiáng)光：“水下有東西！”

海面驟然平靜如鏡，映出九重銅樓倒影。沐小弦突然按住心口，青玉殘片在衣襟下灼出紅光：“它在召喚......”話音未落，百米長的黑影破水而出——龍角龜身的巨獸掀起滔天巨浪，背甲青銅樓閣檐角銅鈴齊鳴，奏的竟是《霓裳羽衣曲》。

“蜃樓黿！”鄭和火銃對準(zhǔn)龜甲縫隙，“《瀛涯勝覽》未載的南海兇物！”弩炮齊發(fā)，箭矢卻在觸及鱗片時化作鐵水。巨獸張口噴出腥風(fēng)，甲板銅釘浮空組建成文帝玉璽圖案。

秦南的青玉八卦離手飛旋，陰陽魚眼射出光柱洞穿黑云。光柱中姚廣孝殘影浮現(xiàn)：“破軍入海，貪狼鎮(zhèn)淵......”沐小弦軟劍共鳴震顫，劍身血色星圖驟亮。她縱身躍向龜背，鐵索從袖中激射而出：“賭你甲縫有三寸弱區(qū)！”

巨獸利爪拍下瞬間，秦南的“七殺式·天樞”刀氣如銀河倒卷，斬?cái)嘧庑F般的鱗甲。沐小弦踏著墜落鱗片騰空，軟劍“天工式·百鳥朝鳳”化作千道劍影，刺入龜甲縫隙時觸發(fā)連環(huán)爆炸。青銅樓閣在火光中顯形，檐角符咒亮如血瞳。

第三幕天工裂陣

青銅樓閣內(nèi)硫磺與龍涎香交織。秦南斬?cái)嘧詈笠坏婪滏i鏈時，穹頂星圖倒轉(zhuǎn)，二十八宿化作利箭傾瀉。沐小弦甩出機(jī)關(guān)鳶群，鐵羽與箭雨相撞迸出萬千火星，映出壁龕內(nèi)的青銅羅盤——指針竟是人骨拼接。

“坎離易位，震巽倒懸......”墨九的煙袋鍋在地上畫出奇門遁甲圖，“此乃逆亂陰陽的歸墟大陣！”他突然咳出黑血，血滴在羅盤上令指針瘋轉(zhuǎn)，最終指向沐小弦心口。

整座銅樓開始崩塌，地板裂口涌出沸騰銅汁。秦南攬住虛弱的沐小弦躍上橫梁，見她衣襟下青玉殘片已與血肉交融：“你的身體......”

“三年前墨九用太虛殘片替我續(xù)命?！彼堕_衣襟，心口青玉紋路與八卦契合，“如今殘片與九重天共鳴，我若離船，歸墟大陣將吞沒寶船?！标庩桇~眼在此刻迸發(fā)金光，銅汁逆流成河，在空中凝成建文帝虛影。

第四幕太虛殘章

鄭和的火銃轟開地宮暗門，九具水晶棺呈九宮排列，每具棺中都躺著與朱棣容貌相同的尸體。沐小弦軟劍脫手刺入中央棺槨，棺蓋開啟剎那，建文帝的黑眸在虛空睜開：“朕的血脈鏡像......終于成了！”

“原來如此！”墨九砸碎渾天儀，“他們在用帝王血溫養(yǎng)太虛殘片！”機(jī)關(guān)銅人突然暴走，《天工開物》書頁化作利刃切碎水晶棺。秦南刀鋒刺入地脈節(jié)點(diǎn)，青玉八卦迸發(fā)的能量波震碎整座龜甲。

巨獸哀嚎著沉入深海，寶船在驚濤中顛簸。沐小弦昏迷前將染血骰子塞進(jìn)秦南掌心——其中一枚刻著琉球海圖，三座青銅門環(huán)環(huán)相扣。

第五幕迷霧新章

殘?jiān)峦冈茣r，秦南在船長室發(fā)現(xiàn)鄭和密檔。西洋海圖背面血書：“永樂四年，帝命造青銅舟十二，藏于天涯海角......”文字在“角”字處戛然而止，墨跡混著龍涎香。

甲板突傳打斗聲。秦南沖出門，見沐小弦與“墨九”對峙——老匠人機(jī)械臂露出東廠暗紋，煙袋鍋藏袖箭激射！“真正的墨九三年前便死了?！奔俳橙怂合旅嫫?，竟是詔獄逃出的白蓮教首！

繡春刀與軟劍交織成網(wǎng)，卻在觸及敵人時被時空漣漪蕩開。白蓮教首狂笑躍海，身軀量子化消散。沐小弦嘔出金血，血滴凝成卦象：“九重天外......尚有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