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徐東陽大聲呼喊了一嗓子，隨后，四個人便一同踏上了前往四九城的漫長路途。

徐東陽拉著板車，步伐矯健，速度飛快，同時還不忘與大家閑聊幾句：“慧真，你們打算去哪家醫院給叔看病呀？”

徐慧真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略帶沮喪地說道：“第三人民醫院……”

“啥？第三人民醫院？”徐東陽一聽，不禁皺起了眉頭，滿臉疑惑地問道，“為啥不去協和醫院啊？第三人民醫院的醫療技術怎么能和協和醫院相提并論呢！”

徐慧真緊緊地攥著衣角，頭也低了下去，小聲地說道：“協和醫院的費用太貴了……第三人民醫院也……”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充滿了無奈與苦澀。

徐東陽看著她滿臉發愁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他的心里十分清楚，這一切都是窮日子鬧的。于是，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結實的胸膛，認真而堅定地說道：“慧真啊，都到這個節骨眼兒了，就別再為錢的事兒操心了！當務之急是要把叔的病治好，錢沒了還可以再掙，可要是人沒了，那就什么都沒有了！你就放心吧，醫藥費我全部包了，你要是再跟我客氣，那可就見外了！”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完了一半的路程。

徐父在板車上睡得十分香甜，還時不時地咂咂嘴，估計是在夢里夢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幸好出門前帶了厚實的被子，不然在這么寒冷的天氣里，在板車上睡覺，非得被凍壞不可。

“哐當——”板車不小心碾過一塊凸起的石頭，發出一聲巨響。徐父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發現老伴和女兒的臉色都不太好，趕忙關切地問道：“東陽啊，你累不累？要不咱們停下來歇一會兒吧。”

徐東陽聽到后，停下了腳步，穩穩地扶住車轅，臉上帶著笑容說道：“叔，您看我這樣子像是累了的樣子嗎？”

徐慧真走上前，輕柔地摸了摸他凍得發紅的耳垂，眼神中滿是心疼，輕聲說道：“東陽，你瞧，太陽都已經升到頭頂了，咱們先吃點干糧，再接著趕路吧。”

徐母連忙點頭，隨聲附和道：“是啊，東陽，我和慧真都走不動啦，你就當作陪陪我們娘倆，歇一會兒唄。”

徐東陽瞧了瞧徐慧真和徐母略顯疲憊的面容，心中暗自思忖：“確實如此，自己有手套賦予的力量，倒不覺得累，可慧真和嬸子都是普普通通的人，這四十里的山路，對于她們兩個女人而言，著實是太艱難了。”

“聽嬸的。”話音剛落，徐東陽便拿出清晨購置的干糧，一股腦地往徐慧真以及徐父徐母的手中塞去，熱情地說道：“慧真，快嘗嘗這個大餅，可香啦！叔，嬸，也嘗嘗這饅頭！”

徐慧真一家見狀，連忙推辭道：“東陽，這怎么好意思呢，這一路上已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了。”

徐東陽佯裝生氣，雙手叉腰，說道：“慧真、嬸子，你們要是不吃，那就是嫌棄我買的干糧不好！”說著，還故意夸張地用袖子抹了抹眼角，這滑稽的舉動惹得徐慧真一家三口哈哈大笑。

徐慧真和徐父徐母實在拗不過他的熱情，只好接過干糧，吃了起來。

稍作休息之后，他們便又踏上了行程。徐東陽看了看徐慧真和徐母，發現徐母的氣色還算不錯，可徐慧真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他拍了拍板車的扶手，關切地說道：“慧真，你臉色看上去還沒緩過勁兒來，要不坐到車上來？別擔心，我拉得動，一點都不費勁。”

徐慧真聽了，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歇過這一會兒，我感覺好多了，真的不用。”

徐東陽也不再堅持，心里想著，要是等會兒她實在走不動了，再勸她也不遲。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山間小路上回蕩著清脆悅耳的鳥鳴聲，為這枯燥的旅途增添了幾分生機。

徐慧真突然開口問道：“東陽，你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在山腳下嗎？”

徐東陽的目光微微低垂，不過很快又抬起頭來，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說道：“是啊。我娘走得早，我爹去年也離開了，如今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看到叔生病，我就不禁想起我爹那時候的樣子。”

徐慧真連忙道歉：“對不起啊，東陽，我不該提起這事的。”

“沒事兒。”徐東陽灑脫地擺了擺手，說道，“我爹從小就教導我要向前看，活著的人總歸要好好過日子。我現在靠打獵為生，日子倒也過得自由自在。”

“打獵？那你的身手肯定很厲害吧？”徐慧真頓時來了興致，眼神中滿是好奇。

一提到打獵，徐東陽立刻來了精神，挺直了胸脯，得意地說道：“那當然！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打獵的，我的槍法，那可是一流的！前幾天我賣了三頭野豬，賺了不少錢呢。當時市場上的人都搶瘋了，我自己都沒想到會那么受歡迎。”

徐慧真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驚訝地說道：“啊？前幾天市場上的野豬居然是你賣的呀！我去晚了，連骨頭都沒買到。”

“以后要是想吃野味，跟我說一聲就行。”徐東陽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野豬肉、野雞、野兔，要多少有多少！我直接給你送到家里去。”

徐慧真連忙搖頭，說道：“這多不好意思啊，你還要靠賣這些賺錢呢。”

徐東陽在心里暗自好笑，決定下次打獵之后，直接把獵物送到她家，跟姑娘家爭辯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徐東陽看到母女倆的臉色越來越差，便停下腳步，說道：“嬸子，慧真，前面就是四九城了，也就一個多時辰的路程。上車吧，別再硬撐了。”

徐慧真和徐母聽了，紛紛搖頭，依舊推辭道：“這……不太好吧。”

“看你們的臉色就知道累壞了。”徐東陽笑著說道，“再說了，我連三四百斤的野豬都能拉得動，還會怕拉不動你們？”

徐慧真一聽這話，差點氣得跳起來，這叫什么比喻呀，居然把自己比作野豬！她瞪了徐東陽一眼，嗔怪道：“你這人怎么說話的！”